别的不知道，好听的慕涟算是叫够了。

“简……苏警官，你要不要我……帮你……”苏简罹洗完手回来，慕涟隔着裤子注意到他那里可观的尺寸，也是脾气好，明明刚被欺负哭，要是换祁知，早就上去挠人家了。

“没事儿，去冲个澡就行，我先去把碗收了。”苏简罹从柜子里拿了一套干净衣服，声音里带着笑，“没关系，你慢慢准备。”

慕涟的脸又红了，“我……很快就能准备好的。”

“嗯，我等着，”苏简罹俯身吻上慕涟的额头，“下周五是我生日，你能不能先准备一下这个，跟我一起回家？”

“！”慕涟瞪大眼睛，“回……回家？！”他差点咬住自己的舌头，

他俩正式在一起生活连一周都没有，从慕涟第一次见他到现在也就一年，更何况他们这个关系见家长……

“叔叔阿姨知道你……”慕涟试探着说，

“他们早就知道，”苏简罹揉了揉慕涟的头发，“他们之前都出国读过研，就是那会儿认识的，对这个事儿没有偏见，我家家庭氛围也一直挺松的，我也忘了我是什么时候说的，大学吧可能，反正他们也就是怕我一时兴起，还跟我说了几句不管是同性异性，都要尊重爱情这种话。”

见慕涟轻咬嘴唇，苏简罹赶紧又说，“我不是要给你压力慕涟，你别害怕，我……这么多年也没有带回去过什么人，之前太忙也没有合适的，现在有了你，我……就迫不及待地想把你介绍给所有人。”

“我……我不知道叔叔阿姨会不会喜欢我……万一……”慕涟没抬头，把头埋进苏简罹胸口。

“怎么不会，你这么好，大家都会喜欢你。”苏简罹拍着慕涟的背，轻声哄着。

“跟我回去，好不好？”苏简罹再次开口，“竹浸和萧清都过去，还有我表哥，不是什么正式的见面，别有压力，好不好？”

慕涟哪经得住苏简罹这么磨他，他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点的头。

可晚上慕涟却失眠了，尽管苏简罹说了很多安慰他让他放松的话，可他这个人就是很容易想东想西。

他从来没有跟一个人进展这么快过，爱情也好，友情也罢，甚至于亲情，他很缺乏安全感，需要慢慢培养，需要反复试探。

因为他始终认为没有人会真的喜欢他。

不算出众的长相，声音还缺一些阳刚之气，普通的学历，一般的工资……和弃婴的身份，几乎没有一项算得上是优点，且不说苏简罹爸妈会不会看得上他，就算是苏警官，有一天也会认识到这一点，有谁会喜欢上一个平庸普通又没有优点的人呢，慕涟望着卧室的门，眼眶在黑暗中变红，除了他自己谁也看不见。

更何况慕涟他没办法跟家里说这件事，至少现在是这样。爸爸妈妈根本不知道他们辛辛苦苦养大的孩子喜欢男人，慕涟不敢想说了会有什么后果，他也觉得自己配不上让爸爸妈妈伤心，尽量做到不拿自己的琐事让他们烦心。

慕涟忘了他意识到自己跟别人不同是什么时候，高中？还是更早？他从来没有告诉过任何人，一个人小心翼翼保守着这个秘密，说不痛苦那是假的。

直到他十八岁的时候遇到接触配音，配了一部耽美网配剧，瞬间微博粉丝涨了好几万，各种私信、评论向他砸过来，出乎意料，都是夸他的。

“啊啊啊老公你的声音绝了啊！”

“谢谢你把这个角色配活了！”

“阿言贴贴！疯狂打call！”

过了几个月就有漫展主办方向他发出邀请，他来到漫展上惊讶地发现，原来喜欢与爱好，可以与人分享，可以毫不掩饰，也是在那个漫展上，他第一次遇到祁知。

看着祁知在舞台上没有任何顾虑地谈起自己的性向，和粉丝们开着玩笑，慕涟眼睛像长在他身上一样，他从未如此羡慕过一个人，但祁知就站在那里，还发着光。

漫展结束后，慕涟看着一桌子的小礼物，刚刚签完无数份海报明信片的手还是激动地发抖，肩膀突然被拍了一下，慕涟回头，正是祁知。

“你好，我是阿柒，我听他们说我今天出的角色是你配的啊，”祁知身上红色烫金的外袍格外耀眼，衬得他白的发光，很有气质。

“嗯对，我……我是暮言。”慕涟站起来，跟祁知握了握手。

“那真是挺巧的，我可喜欢这本书了，当时看的时候差点嗑死！这段时间太忙了，还不知道出广播剧了，我今晚就听！”祁知语气还挺兴奋。

“好，谢谢你……”慕涟望着祁知，还是很羡慕他。

“好了我那边结束啦，我先走了哦，”祁知转身要走，突然又转过来，“忘了说，你的声音真好听，刚刚你唱歌的时候我差点儿跟她们一起喊了！”

“谢谢你！”慕涟低头笑笑，“那个……我们能加个好友吗？”

“当然！”祁知大方地拿出自己的二维码给他扫，“下次再见啊！”

不管是配音社团里的朋友、粉丝还是祁知和之后的夏殊、韩奈，都给了慕涟很大的鼓励，让他相信或许他是有意义的，或许也会有人喜欢他……

所以当他告诉祁他们他的性向的时候，没有人有任何惊讶或者什么，好像喜欢男生还是女生都不是什么令人惊奇的事情。

是他自己忘了，喜欢什么人，本就是他的自由。

在他的的世界里，好像每个人都很尊重他的选择，所以在去年，他把这个事在直播里说了出来，当时倒不是故意要立什么人设，就是能在虚假领域里做真实的自己是一种很好的感觉，这让他拥有了一些从未拥有的自信。

第一次不是想要成为什么人，而是想要成为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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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周一早上高峰时段，市局门口正对着的街上车水马龙，苏简罹站在市局的台阶底下突然停住了，在人来人往中显得格格不入。

早上的微风还带些凉气，整片天没有一朵云，湛蓝如洗，在他抬头的一瞬间，太阳正好从市局的大楼偏出，一缕光照在他脸上。

这样寻常的景象，他已经很久没看见过了。

苏简罹低下头，走进市局大门。

一切陈设都是如此熟悉，苏简罹没去竹浸办公室，他抬手看了眼表，轻车熟路，走到了审讯室。

玻璃窗外围着很多人，一个小警察最先看见了苏简罹，他似乎还反应了一下，连忙拍了拍同伴，迅速给苏简罹让出来了一条道路。

苏简罹轻轻冲他们点了点头，径直走到玻璃窗前，看见萧清正站在窗前，苏简罹看不见她的表情，但能看见她紧紧攥着的拳头。

“来这么早。”苏简罹轻轻把手搭在萧清肩上，示意她放松。

“昨晚我和浸哥没走。”萧清看上去很憔悴，目光却死死盯住审讯室里的那个人，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一个年近退休的男人被铐在椅子上——市局里几乎每一个人都知道他的名字，而竹浸就坐在他正对面。

“黄副主任，你还配我这么叫你吗？”竹浸故意咬重那几个字，语气难得这么沉着冷静，他直视着黄副主任，眼神没有丝毫闪躲。

男人摇摇头，似笑非笑地看着竹浸，眼尾细细的皱纹挤在一起，却有点不怒自威的意思，大概是这行干了几十年，骨子里带的。

“你曾是我的榜样，侦破过那么多大案子。”竹浸自嘲地笑了笑，“可我现在最想做的事就是让你给我兄弟偿命。”

“我承认，”黄副主任开口，“人啊，永远是贪心的，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为了那八十万？八十万！你就把整个行动卖了？！让我们所有人有去无回？！”竹浸感觉情绪上有些忍不住了，可他还是咬牙忍下来。

“等着开庭吧。”竹浸站起身出去，身后黄副主任突然开口，“苏简罹呢，我想见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