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凶残(25)

作者:兔七哥 阅读记录

“做梦?”韩山转过身来,眯了下眼睛,“我是因为你做梦踹你吗?你做什么你不记得了?”

驰远有点脸热,但嘴要硬到底:“我做什么了?一醒来都不知道什么情况就被你踹下了床,我不要面子啊!再说,我还没追究你偷看我做春梦呢!猥琐!”

韩山愣了两秒:“我偷看?”

“不然呢,谁大晚上不睡觉,盯着邻床帅哥看?”

“……”

“你老实说,是不是对我有想法?”

韩山被气笑了:“这话该我问你吧?是你忽然抱我的。”

“我……抱你?”驰远人虽然帅,但演技还是有的,“我什么时候抱你了?”

“你不知道?”

“知道什么?组长,你可别仗着我不清醒血口喷人啊。你一大老爷们儿,打眼一看都快比我壮了,我抱你?开什么玩笑……”

韩山盯着那张嚣张又率真的脸,一时无语。

他要是真不知道,只是无意识的行为,那一脚确实有点……呸,一点也不重。

自己长这么大还没被男人亲过呢!

女人也没有。

“快干活吧。”韩山打算揭过这篇。

驰远不情不愿的拿起小剪子:“再说,都是哥们儿,抱一下怎么了?”

“……”

这件事之后,监舍里的氛围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先是总有人闲来无事找他聊天,聊着聊着就能聊到韩山身上。大体内容无非是吐槽组长冷血,替他感到不值。

比如齐越森,张尚等。

吃饭时,杜军把菜心和带油花的汤盛到驰远碗里,到韩山这里只剩下两根白菜帮子。

都说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驰远大概能感觉得到,如果现在他要推翻韩山在监舍里一头独大的状态,那绝对一呼百应。

可他不想推翻韩山,他只想把韩山拉进被窝……

卢光宇三番五次凑到驰远身边,询问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经不住缠磨的时候,驰远便不着边际的编起故事。

卢光宇一开始被唬的一愣一愣的,以为驰远真的“得手”了,后来越听越扯,明白过来哭笑不得又气急败坏,圈着他的脖子晃:“你他妈欠干!”

驰远也不恼,跟他打闹,他不会告诉卢光宇真相,不是怕他说出去,单纯的怕他嫉妒而已。

韩山无所谓犯人们在心里和他搞对立,他原则底线明确而决绝,就是为了和这些人划清界限。

但是驰远这家伙……

怎么和谁都能打得火热?

韩山看向和卢光宇头对头嘀咕什么的驰远,心里五味杂陈。

监狱服刑的犯人以三十到六十岁的居多,即便二监舍原先有龚小宝卢光宇这样的年轻人,但是这两人加上韩山,一个贼眉鼠眼搞分裂,一个半死不活没什么存在感,一个自带威压没人敢接近,监舍氛围总是暮气沉沉的。

驰远则像个真正的年轻人,给压抑的铁窗之内带来了鲜活的生命气息,大家都愿意跟他走得近些。

如果驰远是个真正的长刑犯,这样的服刑日子也算过的不错,劳改苦是苦,可比起小集体里过的糟心,都不算什么。

然而驰远的心并不在这里。

龚小宝已经出去半个多月了,一点动静都没有。

如果联系到吴颖,他应该会立刻去找江夏露,能说服对方作证的话,法院便会有重新提审的消息。

说服不了,吴颖也会找律师来跟他见面,商量起诉的事情。

不管是哪种结果,都不应该杳无音信。

除非……

龚小宝拍拍屁股走人,不打算管他的事。

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驰远的心不可避免的生出些焦躁来。

直到第四周。

临近元旦,韩山和几个监舍的组长一起去狱政大厅开会,商定元旦组织亲属会见,和狱内运动会和晚会文艺表演的内容。

散会后,驰远隔着走廊铁窗看到别的监舍的组长陆陆续续回来,不见韩山。

“在这当望夫石呢?”

卢光宇站到他身后,对着他耳朵吹了口气。

“离我远点。”驰远搓了下耳朵,把人推开一些,“知道还来打扰我,有没有点眼力见?”

卢光宇低低地笑了起来,隔了一会儿说:“你真的喜欢他吗。”

驰远敷衍:“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在这件事上驰远向来都是这样,顺着他说,以保证即便调出所有监控,都让人抓不到自己的把柄。

而卢光宇明显已经破罐子破摔了,顶多在监室这些人面前稍微遮掩一点,而监控什么的他无所谓。

监狱不会歧视他,因为监狱平等的歧视所有犯人。

“我不喜欢他了。”卢光宇说。

“?”驰远回头,给了他个莫名其妙的眼神。

卢光宇转身懒懒地靠在窗边:“你知道我的案子吗?”

“知道一点。”驰远说。

卢光宇醉酒行凶,杀了和他发生口角的朋友,判了十三年。

“我杀的人,是我爱的人。”

驰远一怔,终于转过脸来。

“他背叛了我,我觉得天塌了。”卢光宇笑了笑,“我一直认为是爱到极致,才恨到极致,可是,入狱第三年韩山来了。短短两个月,我就移情别恋了。”

“操。”

“讽刺吧。男人啊……”他叹了口气,“我喜欢组长,即便他冷酷无情,又难以接近,但哪怕远远看着,就够了。我以为他将会成为我在监狱活下去的唯一信念。”

驰远没说话,这很难评。

“可是现在,驰远,我觉得我爱上你了。”

驰远闻言眼睛一瞪:“别啊哥们儿……我可消受不起!”

“你大概觉得可笑,说实话,我也这么觉得。”卢光宇低下头,脚尖随意的点着地面,“可是为什么会这样呢?”

“你这见一个爱一个……”驰远想到什么,忽然又不那么介意了,“算了,随便吧,改天监室来个看得下眼的,你又移情别恋了。”

“我不会。”卢光宇忽然认真起来,“驰远,我如果和谁在一起,根本不会再看别人一眼,现在,我只是心无定所,如果你答应和我试试,我不可能喜欢别人。”

驰远表情一言难尽:“可我又不喜欢你。”

“……”卢光宇嘴唇动了动,“可是服刑的日子很难熬,没有情感寄托,怎么熬下来?驰远,你刑期不短,我会好好改造争取减刑……”

“哎哎,你先等等。”驰远有些头大,他看了眼空旷的走廊,犯人们都在楼下活动,卢光宇的联号吴良贵也被狱警叫走,不知道是什么事。

“我也跟你说个情况。”驰远沉吟片刻,开口,“你可能不信,但我不会在这里待太久……”

韩山走出狱政大楼,无意间朝二监室走廊方向看了一眼,就见两个人影在那里拉拉扯扯。

他皱起眉头……

驰远。

卢光宇。

身后季长青跟着出来,一脸烦躁朝监区大门走:“先让二监的人回屋,不然一会儿龚小宝进来,那帮人在大厅就得吆喝闹腾!”

“好。”

季长青走远,韩山知道押送龚小宝的警车已经到了。

他重新看向监舍大楼那道走廊。

窗口已经不见驰远的踪影,只有卢光宇消瘦的身形,在铁栏间显出几分茕茕孑立的味道。

第20章 铩羽而归

大厅里电视在播放国际新闻,这是每个周六的惯例。下来的犯人很多,二监室的划区也就杜军旁边有空位。

驰远坐过去,杜军朝他咧嘴一笑,自觉地往边上挪了挪。

被圈禁的人对远方发生的事情总是求索不厌,连那些渴求减刑每天加班的劳模们都仰着下巴看的专注。

驰远心思不在电视上,他脑海中回想着刚刚卢光宇的眼神。

在讲明自己案子另有隐情并且不会坐以待毙之后,卢光宇没有对案情本身表现出一丝的好奇或怀疑,惊讶或感慨,而是目光悲切地盯着驰远,缓缓抬手:“我刚有了点盼头,你说你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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