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凶残(5)

作者:兔七哥 阅读记录

“集合!”

韩山掐灭烟,看了眼不远处梧桐树下停止说笑的两人。

唉声叹气此起彼伏,一张张面孔瞬间浮现出与深秋一个色调的颓败,十几双眼睛贪婪的扫过凋零的梧桐树,花坛暗绿色的女贞,以及天上极速略过的飞鸟。

只有周末才能享受的一小时放风时间结束了。

韩山抬手摊开宽大的手掌,让阳光洒在上面。

深秋时节的太阳没有一丝热度,像这个世界一样,灿烂而冷酷。

龚小宝朝季长青小跑过来:“报告管教,刚才驰远说,咱们的监规到处都是雷,只有机器人才能不违规。”

季长青踹了他一脚:“站队去!”

“他还背后说组长坏话……”

韩山:“……”

下午是技能学习,为一周后去车间干活做准备。

周末犯人们可以买东西,晚上都聚在大厅边吃零食,边看婆婆妈妈的电视剧。

龚小宝吃着驰远中午买的泡椒猪皮,又磨着驰远去买烟。

之前长期捡人烟屁股,最近大伙故意的,烟屁股都不给他留。

驰远叹了口气,跟管教打了报告回去拿卡,路过坐在楼梯口看电视的韩山时,伸出手在人眼前晃晃:“好看吗,组长?”

“嗯。”韩山淡淡应了一声,连个眼神都没给他。

驰远不以为意,弯起嘴角上了楼。

有意思。

爱看伦理剧,擅长织毛衣。

还摘人淡淡……

啧啧。

牛逼!

监室里空无一人,铺上排列着整整齐齐的豆腐块。

驰远从自己的柜子里拿出一张卡,关上柜门,转脸看向20号铺位的枕头……

第4章 疼?不用谢。

周日上午,卫生处的警务给各监舍轮流剃头剪指甲。

驰远很郁闷。

刚长出来的一点点发茬又剃秃了,监狱没有镜子,八成和前边那些颗土豆一样的斑驳随意。

走出监舍时,他听到警务跟排在后面的韩山搭话:

“刚刚那颗我感觉我技术有进步,今天能给你剃好看点!”

韩山声音里难得带着点笑意:“那颗比较圆而已。”

驰远大概是翻着白眼走出监室的,所以一对上靠在走廊铁窗边的吴良贵,对方给了他一个阴险狠毒的冷笑。

当然,是阴险狠毒还是嫉恶如仇,关键看颜值。

驰远唇边泛起一抹嘲弄。

他能理解这些丧失了生活热情的长刑犯,在望不到头的压抑环境中,总要找到释放焦虑的途径。

只是有人选择读书,也有人选择作妖。

显然,没什么思想境界的吴良贵,只能想到后者。

除了干活和放风,犯人的其余时间都不能离开监舍大楼。

即便周末休息,他们的活动范围只有去大厅看电视,教室看书学习,或者在监室门口那一小段走廊待着。

龚小宝剃完头就下楼看电视了,驰远难得耳边清净,去二楼教室找到本《毛选》翻看起来。

大概是剃下来的头发茬落进衣领,他抓了抓刺痒的后颈,想着待会儿得去洗衣服。

“没想到你会喜欢看这个。”一道沉浑质朴的声音从右后方传来。

驰远回头,见到来人是齐越森,有点意外:“只是随便翻翻。”

齐越森身高一米八,四十来岁长相古典忠厚,能让人想到关云长。

他和监舍里每个人关系都不错,而且不在参与排挤他的那些人之列,所以驰远对他印象尚可。

“毛选里无论战略战术,还是理论,都是永不过时的思想武库,年轻人多看看挺好的。”齐越森靠在书柜边,语气像他们学校的教导主任。

驰远:“你对这个有研究?”

齐越森垂下眼,似是谦逊:“五卷都看过。”

“哦?厉害。”遇到爱读书的,驰老师习惯性表扬。

齐越森笑了一下,又说:“第一卷 里有一句话不知道你看到没有,说两个拳师对抗,聪明的拳师往往退让一步,而蠢人则其势汹汹。”

“……”

驰远听音识曲,顿觉无语。

还以为对方有什么深刻的见地,原来也就是脱离立场的断章取义。

他随手翻了几页,随便找了一句:“你看,这里说,消灭战争的方法只有一个,就是用战争反对战争。”

齐越森摇头,语重心长道:“你犯不上跟一个无期徒计较。”

“上次连累大伙扣分,不好意思了。”驰远把书放回原处:“可是监狱太小,退一步没有海阔天空,只有犄角旮旯。我这人个子高,不习惯缩着。”

齐越森听出这话里的嘲讽意味,也没在意,“书你不看了?”

“不看了。”驰远拍了下对方肩膀,转身离开,“我去洗衣服,你慢慢看。”

齐越森却跟在他身后,走到教室门口停下。

“驰远!”他没注意撞到门窗上的铁栏,发出不小的动静。

驰远脚步顿住,面露不解。

值班狱警从里面喊了一声,齐越森回身尴尬的朝里面说了声“对不起”,然后看向驰远:“我是为你好。”

“我知道,心领了!”驰远扯出个笑,抬脚上楼。

三楼走廊隔几步一个人,同监舍除了龚小宝㑲風和韩山,以及吴良贵那一小帮,其余的都在这里漫无目的的瞎晃悠。

驰远能感受到那些人装的若无其事,注意力却丝丝缕缕缠在他身上,让人脊背发凉。

他走回监舍,从柜子里拿了件干净的囚服,转身,就见坐在墙边的杜军眼神闪躲地假装挠头。

操!都什么毛病?

驰远干脆开口:“哎,见龚小宝了吗?”

难得有人跟他说话,杜军直了直黑瘦的身板,显得有些开心。

他刚进来的时候因为性病直接进的监区医院,所以分监后没人愿意接近他,四个空铺位剩下的两个就在他左右……

杜军很快收敛了情绪:“我……没见啊!”

他嘴上这么说,眼睛却一个劲地朝走廊一侧的卫生间瞟。

“……”驰远皱眉,略一沉吟又问:“吴良贵呢?”

杜军那双小而黑的圆眼睛像是进了沙子:“不知道啊……”

驰远神色微顿。

他不觉得自己和龚小宝的交情有多深要为对方两肋插刀,可他明白,吴良贵若不是杀鸡儆猴,那就是要挨着收拾龚小宝和自己。

左右都跑不了。

驰远回头看向20号床铺,用只有杜军能听到的声音说:“转过脸去。”

卫生间里传来龚小宝的呜咽,像被人捂着嘴巴。

驰远走进去,看到外间水池边放着几个盆子,里面有没洗完的衣服。

外间顶角的摄像头上,顶了一堆泡沫。

伪装的不错,驰远心想,吴良贵可能提前策划了什么剧情……

他向前几步,刚要拐进去,一只手忽然伸出来,抓住他的衣服用力往里一扯!

驰远没来得及反应,兜头被一块湿床单裹住半个身子,接着几个人一拥而上死死将他抱住,还有人拽他裤子……

“操!找死!”

驰远抬脚将腿边的人踹开,他听到不远处龚小宝像只被割了气管的鸡,呜呜嗯嗯的叫唤。

“驰远……呵!不知天高地厚,监狱这种地方你都敢乱来?”

吴良贵没头没脑的说了这么一句,声音和龚小宝声音发出来的方向一致,大概是他在制着龚小宝。

驰远没接话,大脑飞速琢磨着吴良贵话里的意思,同时身体挣动着想要将身边的人撞开。

他平时健身,也常和学校里的男生打球,力气并不小。然而双拳难敌四手,加上床单很大程度限制了他的行动,挣扎间,三人忽然同时发力,驰远被推搡着踉跄几步,又被躺在地上的龚小宝绊了个趔趄,右膝直接跪在对方腹部……

“呜……”龚小宝发出一阵垂死般闷闷的哀鸣!

几人见状顺势蜂拥而上,把驰远压倒在龚小宝身上,然后驰远双腿一凉,裤子彻底被人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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