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凶残(64)

作者:兔七哥 阅读记录

“我自己来……唔。”

“公平起见一人一瓣,我喂你。”驰远在他开口的瞬间把橘子塞了进去,又丢了一瓣在自己嘴里,紧接着被酸了个激灵:“操……什么玩意儿!”

韩山脸皱成一团:“不用公平,都给你了!”

“不行。”驰远乐出声来,又掰下来一块强行投喂:“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你可不能辜负我的心意啊组长!”

“谢谢,不用。”韩山抬起小臂推拒,“福都给你!”

“心领了。”驰远抓起被子将他一包,俯身压上来把人困住,笑的贼兮兮:“听话组长,你有伤,不能乱动。”

韩山:“……”

酸橘子一大半喂给了韩山,驰老师心满意足,体贴的给人倒水,漱口,又劝哄着对方翻了个身:

“外面月亮太亮,面朝窗户晃眼影响睡眠。”

韩山懒得辩驳,任他摆布。

当初也不知道谁说的朝左压迫心脏……

驰远帮他理好被子,这才蹦回到墙边的小床上躺下,包成粽子的脚就那么随意搭在床尾护栏上,他转过脸对韩山笑:“其实,这样方便和你聊天。”

韩山弯唇:“嗯。”

不知为何,驰远费尽心思跑来他的病房,这样像小孩子粘着伙伴的行为,莫名让人觉得熨帖。

他有些后悔这么多年,没交过一个特别要好的朋友。

“你要出狱了,组长。”驰远说。

“嗯。”

卧聊开了个头,就陷入了沉默。

韩山不知道驰远是什么心情说出这句话,但他自作多情的听出点不舍。

“你什么时候上诉?”韩山问。

“你哪天出去,我就哪天申请见律师。”

“我可以帮你……”

“别。”驰远打断他,“你等着我就好。”

“嗯?”韩山不解。

“你回去一定有很多事情要忙,不想给你添麻烦。”驰远笑笑,逆着光也能感知到韩山表情的变化,“我想吴颖那边应该有了头绪,不然他不会这么沉得住气,早让律师来带话骂我了。”

韩山没说话,驰远的拒绝让他不快。

“组长。”驰远喊他。

“嗯。”

“我以后不叫你组长了,行吗?”

“好。”

“那我叫你什么?”

“都行。”

“韩山。”

“嗯。”

“山哥?”

“……嗯。”

“山哥好比春江水……”驰远低低地唱了出来。

竟然很好听。

韩山轻嗤一声,笑骂:“神经。”

“笑了?”驰远看着他,窗口的光在他眼睛里投下亮晶晶的倒影,“不是不把你当朋友,是因为,以后想和你相处的纯粹一点。”

韩山一知半解,明白驰远是在哄他,心里梗着的那点便软软的消下去,真的不再介意了。

驰远拒绝是他的事,自己能做点什么是自己的事。

【📢作者有话说】

更新频率这里统一回复一下(心虚):

此前一直是按榜单任务每周万字起(三更),但是具体时间不固定,时间管理苦手,只能保证周四统计字数前写完。

以后应该还是一样,不过春节前后行程安排比较满,担心到时候更新会更没有规律,所以提前打个招呼,如果哪周少了一章半章,不要气气,开心过年,多陪家人,少看网文……

明天粗长加更提前谢罪,么么!

下本准备全文存稿,规律更新,希望宝儿们点个关注,把兔放进鱼塘养起来,这样有更新的时候就看到了~

第49章 动不了的疼

驰远听他不说话,就换了话题。

“其实,如果不是认识你,我在监狱熬不了这么久。”他说,“可能十月?十一月?最多十一月吧,我应该早就上诉了。”

“……”然而这话韩山不知道怎么接。

“你不信?”

“没有。”

“真的。”驰远笑笑:“监狱里的日子挺难熬的。有时候是自己难受,有时候看着别人难受 ,可一看到你,又觉得也还好。”

韩山眉梢微动:“为什么?”

“因为……”驰远停顿片刻,幽幽叹道,“因为你身上从来没有犯人身上的那种丧气。”

韩山:“你也没有。”

“我才多长时间?而且我这人乐观,我权当自己是下凡渡劫来了。”驰远半开玩笑地说,随后语气又认真了点,“可你不一样。所以,我一直觉得,你很特别。”

驰远渡劫的说法把韩山逗笑,没觉察这话的后半句,已经是表达好感的措辞了。

他回忆了一下,说:“我刚进来的时候也很丧。”

“真的?”

“嗯。那时候心里每天都在拉锯,不知道自己做的到底对不对。”韩山说,“我会想,我是不是应该后悔?或者觉得痛快?都没有。”

驰远有些意外,韩山给人的感觉沉静果决,不像会为什么事纠结犹豫的样子。

“站在外人的角度,是觉得你有些……冲动。”他斟酌着说,“毕竟以你当时的身份,确实不值得为一个人渣搭上自己。”

“也许吧。”韩山默了两秒,又说:“其实,认识谭先生之前,我在学校养成了不太好的习惯。喜欢用武力解决问题。”

提起这事儿韩山无奈笑笑:“不过这都怪韩溪,她总说:你现在可以保护自己了,记住,让你憋火的人 ,揍就对了。”

现在想来,是韩溪身为女孩,在失去父母庇护后,面对那些明里暗里的欺压轻慢无处宣泄的愤怒。她大概比谁都希望她能拥有一副强悍的身体,简单粗暴的将那些人揍到忏悔求饶。

“后来谭先生会时常提醒我,这个世界没有绝对的白和绝对的黑,暴力不是正确的。我佩服他外柔内刚的手段和智慧,自己也改变了很多。可那件事发生当时,除了暴力,我想不出还有什么方法能消除心里的恨意。”

驰远能理解韩山,也许他的恨意不只是对余国忠,更是对没有保护好家人,辜负了敬重之人托付的自己。

他惩罚了余国忠,也惩罚了自己。

“其实,你不需要纠结对错。”驰远说,“做了,也承担了后果,如果这些都没有让你更痛快,你就会知道以后再遇到事情该怎么做。”

韩山看了他一会儿:“驰老师说的对。”

“嘿,那以后听不听驰老师的话?”

韩山看了眼他的脚,撇撇嘴:“不听。”

“……”

两人一起笑起来,驰远翻了个身平躺着,把脚蜷回来一些。

简易的陪护床支撑力不够,褥子又薄,人躺一会儿就浑身不舒服。

“你脚要找个东西垫一下吗?”韩山问。

“不用。”驰远这两天一晚折腾的人困马乏,现在安心躺下,只觉得全身骨头都是软的。

不想动。

他听到韩山轻轻叹了口气:

“你知道吗,韩溪第一次来探监是在第三个月,她什么都不说,就看着和我一起会见家属的那些犯人,时间一到,她一下子慌了。她让我答应她不要变的和他们一样。”

驰远体会得到韩溪的感受 ,如果没有经历下监队新收适应的过程,忽然面对一群长期关押的犯人,那种感受会更明显。

他想象着以前的韩山,也许是四年被禁锢的时光让他成为如今的模样,驰远不能确定自己更喜欢什么样的他。

“我从小就没有见过韩溪害怕什么,所以那天之后,我一直在琢磨‘和他们一样’是什么意思,我观察那些犯人,时间久了,就生出一种错觉:他们不是人,是一种叫做“罪犯”的符号。我潜意识里不会和符号有多余的交流,所以四年……一直这样。”

驰远恍然,原来别人总说韩山眼高于顶,瞧不上别的犯人,都是有迹可循的。

“那我是不是例外?”驰远笑问。

“是啊,你不一样,你是来渡劫的。”

“嘿!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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