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后被超凶学弟骗到手了(29)

作者:瑶瑶寻鹿 阅读记录

这是沈焰第一次冲他发那么大的脾气。

无缘无故被训了一顿,鼻尖和嗓子犹如有打磨纸狠狠擦过似的,微微发酸了起来。

时竟小声地为自己辩解了一句:“我没有……”

他没有要乱跑的意思,也根本没想要去吓任何人。

“你没有什么?”沈焰手头动作小心地扶着他,但挪过轮椅的动作有些大,“我要是没看到你,这张铁网你是不是打算一直扶下去?”

时竟垂着眼睑,松开了抓着铁网的手,任由着沈焰把他扶到轮椅上坐下。

沈焰说得没有错,倘若没人发现他,他指不定就得扶着铁网一直站到被人发现为止。

但他还是忍不住小声地为自己继续辩解了一句:“我其实已经可以走路……”

只不过走得有些慢,需要有支撑物。

他可能会扶着铁网站一天,也可能可以扶着铁网往前走走的。

然而当时竟小心翼翼抬眸,瞥向沈焰的时候,一眼瞥到了少年眼睛里那抹清晰可见的后怕。

以及那份还没来得及完全褪去的焦急和惊吓之后。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心跳也跟着漏跳了一拍。

轮椅被调转了方向,朝着操场的反方向往前推进。

时竟局促地坐在轮椅里,不敢开口问沈焰要带他去哪里。

他满脑子都是刚才在沈焰眼里看到的情绪,后知后觉自己是没想过乱跑和吓到任何人。

可他没有顾及到任何的后果而冲动做出的举动,一定会把真正关心他的人吓得不清。

沈焰的样子,明显被他吓得不轻。

对方的起点是关心他,担心他出事,而他却自己先委屈得辩解上了。

“沈焰……”时竟僵硬地坐在轮椅里,双手放在大腿上,脊背挺直也不靠着轮椅背,完全一副乖乖认错的样子,“我错了,我不该……乱跑的。”

沈焰把轮椅往没有太阳的地方推去,垂下视线的眸子气焰不消反涨。

他紧盯着时竟的发旋,厉声道:“刚才口口声声说要去文娱部,现在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文娱部在这里么!姓于的就没告诉你?”

沈焰说完胸口狠狠地起伏了一下。

天知道他从看到时竟在坐席台上,再到他冲上坐席台的时候,期间心脏停了有多少次。

每当铁网边的人有一点点的动作,生怕对方出什么意外的心,都要跟着从胸口蹦出来。

可偏偏当事人一点意识不到危险性。

他真的恨不得当场就把人直接锁在轮椅上。

连同着轮椅都一同锁到安全的地方去,再也不给对方乱跑的机会。

身后的少年好凶,凶得时竟头埋成了鹌鹑。

说不委屈是假的,他是为了身后的人,才跑到的这里……

时竟闷声闷气地道:“你之前明明说过……不会冲我发脾气,沈焰…你、你能不能不凶我了?”

沈焰:“……”

当初是他把话说得太满,完全没想过会有这种让他发脾气的事情。

而且不凶不行,不然对方不长教训。

沈焰握着轮椅推手,脚步骤然一停。

确保周围都是阴凉处,他松开轮椅推手,后背往边上的墙上一靠,偏头斜睨着坐在轮椅背对着他的人。

然后用着不容反驳的语气,开口道:“我收回之前的话。”

时竟闻言心里一咯噔,手心冰凉,却没有勇气转头去看身后的人。

什么叫收回之前的话……

正当他充满疑惑和不安的时候,身后人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

沈焰:“学长最好从现在开始,给我好好记住了。”

“你把我往外推这件事的基础上,但凡是只要涉及到你不把自己安危当一回事,该发的脾气照样发。”

时竟能记住,但关注的重点却在另一点上。

他扶着轮椅把手,慢慢地扭过头,目光轻轻地往沈焰的身上瞥去:“剩下的其他事,你还会像之前一样……不冲我发脾气吗?”

沈焰眼神凉飕飕地丢过去:“学长不如试试,还有什么事,能让我发这么大的火。”

时竟:“……”

他哪敢。

一次就够他心惊肉跳得了,多来几次怕是对心脏不好。

时竟扭过身,双手攀着轮椅背,不是很敢和沈焰那双气焰十足的眼神对视:“沈焰,你…你消消气,别把自己气坏了。”

一时半会儿怕是消不掉。

沈焰抬手捏了捏眉心,当时他有多心急和害怕,现在他就有多气,却又不敢气得太过把人吓到。

他拉着张脸,皱着眉头问:“姓于的在哪?”

沈焰现在在气头上,时竟也不好纠正于流是他的学长,不要老是“姓于”的“姓于”的这么叫。

时竟乖乖回答:“去文娱部了。”

沈焰部分火气被分了出去,满脸不快:“他自己去了,把你一个人丢在这里?”

时竟摇头,急忙为于流解释:“于流没把我丢在这里,是我自己一个人过来的。”

少年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声音冷得彻底:“文娱部的人不是在等你?你不去文娱部,瞎跑什么?”

沈焰的话,反倒提醒了时竟。

他还没把自己到这里来的目的告诉沈焰。

但他没有直接告诉沈焰,而是为了确认什么似的,反问道:“沈焰,你在等我吗?”

猝不及防的问题,让沈焰愣了神,淡漠的神情在他的脸上被迫消融了几分。

时竟怕他没有理解自己的问题,于是把问题问得更细致了些:“沈焰……文娱部的人他们在等我,那你呢?”

“我就是想知道……你是不是一直都在等我来看你。”

沈焰听明白了,语气照旧冷冰冰地道:“知道和不知道有区别?”

时竟认真地道:“有区别。”

沈焰又愣了神,仅仅只是因为时竟说出“有区别”时,眼神里的那份认真。

回神之际,还是自嘲的,用肯定的语气道:“能有什么区别。”

时竟望着沈焰的侧颜:“如果知道你一直在等我,我不可能放任你不管,跟着于流先去见文娱部的人。”

沈焰彻底听明白了,漆黑的瞳仁闪过隐隐的不可置信。

但一直以来积攒的失望,没有让他一下子就相信。

他薄唇轻扯,声音很低,少了几分冷意:“你跑到这里,是为了找我?”

时竟点点头,紧接着小声地补充道:“我没有……乱跑。”

然后又把刚才沈焰没有回答的问题,继续问了一遍:“沈焰……你在等我吗?”

沈焰闻声,蓦地仰起头,后脑勺故意磕在墙上,似乎有什么闷在胸腔的气突然就顺畅了起来。

他怎么可能不等。

早在认识时竟这个人开始,“等”这个字,几乎牢牢地刻在了他的骨子里,成了他每天必做的事。

偏偏他等了那么久的人,别人一句同样的“等”,就能毫不犹豫得把他推开。

他知道他在时竟的心里没多少分量,但怎么都没想过会没有分量到这种地步。

文娱部的人算什么,在时竟失忆期间不过是一群陌生人。

就是这么一群陌生人。

他都费尽心思和对方套上了关系,对方还是能毫不犹豫地选择陌生人,把他狠狠地丢在原地。

他能做的就是无力的妥协。

现在呢?

他听到了什么?

那个他觉得自己在对方心里毫无分量而言的人,现在竟然告诉他——

【如果知道你一直在等我,我不可能放任你不管,跟着于流先去见文娱部的人。】

胸腔仿佛被人凿开了一个洞,却不是痛的,反而有大把的蜜糖往里塞,挤得他胸口满满当当。

少年低下了脑袋,时竟看不到他额前碎发下的神色,只能听到他暗哑的声线:“你说你不会放任我不管,是不是……”

“我比文娱部那群人,要重要?”

问题很简单,却足以致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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