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降竹马天上来+番外(29)

作者:思谦冲 阅读记录

“行,优秀飞行员季怀邈,赶紧休息吧。”阮林摆摆手,抬脚就要走。

“哎哎哎!”季怀邈真急了,瞪他。

阮林停下,向后错两步,抬起头看他。季怀邈说:“就这?”

“啥?”阮林没听明白。

“你来找我就是问我吃饱没?”

“对啊,我这一身味儿,我得赶紧回家洗洗去。”阮林答得理所当然的。

季怀邈愣那儿了,然后看着阮林用莫名其妙的眼神也瞪了他一眼,接着就走了。

阮林没影了,季怀邈才想起来关窗户。他恨恨地拉上窗帘,一屁股坐在床上,胸口上下起伏着,也不知道在气个什么。

然后过了几分钟,季怀邈又笑了起来,他抹了把脸,想着,要是工作的时候这样,他这不稳定的情绪,一定会被判为飞行事故征候了。

季怀邈站起来,把地上摊着的哑铃收好,拿了换洗的衣服进了卫生间。

水流冲过头顶,季怀邈睁开眼睛,突然觉得,原本按部就班的生活,不知不觉地,好像有趣了起来。

于是他哼起了歌,是奇奇怪怪的调子,因为他自己也不知道唱的是什么。

姥爷开门进家的时候,嫌弃地“啧”了一声,跟他姥姥说:“小邈这孩子,打小唱歌就不好听。”

姥姥坐在小板凳上,有些费劲地弯腰脱鞋,脱完一只才喘口气说:“不好听怎么了,孩子开心。”

第二天一早,还不到七点,阮林就被手机铃声吵醒了。

阮林迷瞪着,阮争先在隔壁喊他:“扣子,电话,你电话响了。”

“啊,好。”阮林醒过来,从床头柜上摸过手机。

他一看,是微信的语音电话,屏幕的备注显示对方是今天海韵民宿的住客。

阮林皱了下眉头,接了起来。对方倒不像没睡醒的样子,气势汹汹地说他们现在就到了,要找阮林拿钥匙。

按说民宿一般是下午两点才开始接新客,阮林和对方解释了下,但客人说自己没地方去,要是有空房就让他们住。阮林掀了被子下床,趿拉上拖鞋,清清嗓子,说:

“那行吧,你们稍等我一会儿。”

阮林不是怕得罪客人,他是怕麻烦,人已经到门口了,走是不可能走了,正好有空房,索性让他们住了,防止有更多的口舌之争。

出了门,天刚蒙蒙亮,李大婶的早餐摊已经支好了,她瞧见阮林,说:“扣子,买早点啊?”

阮林笑笑说:“我去趟民宿,回来买,给我留几根油条啊。”

“得嘞。”李大婶应道。

到了民宿门口,阮林看了眼旁边的停车位,季怀邈的车子还停在那儿。

客人听见动静,从小院里的椅子上起身,阮林走过去,微笑了下。

来者是一对中年夫妻,看着应该没有林育敏和阮浩岁数大。

阮林给他们开了门,把他们带到楼上的卧室,大概讲了下房间的布置,然后把钥匙交给他们:“那二位早些休息吧,有事随时找我。”

说完,阮林转身想走,又被喊住了。

“你这能洗澡做饭吧?”

阮林点点头,说:“做饭的话,厨房里锅碗都有,都消过毒,你们放心用。”

下楼关好门,阮林见小院里的盆栽有些乱,上前收拾了下,顺手捡走了刚才这对夫妻留在小桌上的纸巾和矿泉水瓶。

阮林把垃圾扔到垃圾桶里,一回头,看见季怀邈站在他身后,歪着脑袋看他。

季怀邈今天不用飞航班,没穿他平常那身制服,穿了件长大衣,显得他更高了。

“哎呀,哥啊,出去啊?”阮林见他这打扮,拿不准他是不是去上班。

季怀邈耸拉了肩膀,说:“去上班,本来今天休息,但是有培训。”

阮林同情地拍拍他:“辛苦了,小季。”

季怀邈笑起来,捏了下他的下巴,说:“跟谁在这没大没小呢。”

微凉的触感只停留了很短的一瞬,阮林的身体下意识地就要僵住但又没来得及真的戒备起来时,季怀邈就冲他挥挥手走了。

阮林轻叹了口气,用手背蹭了蹭刚才季怀邈摸过的地方。这是季怀邈啊,有什么不能摸的,阮林想。

多想了一会儿,阮林决定不想了,因为他觉得思绪好像往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去了。

阮林上午去市里的两套民宿看了看,中午没回家,因为下午接着还要去给外国学生上课。一般他一天就安排一节,但是明天的学生有事,就把课也挪到下午了。

阮林找了家面馆,吃了碗肥肠面,买了杯柠檬水一边喝一边在马路上溜达。

离上课还有段时间,他就没管方向,瞎走了起来。

津连港这些年发展得挺快,市中心的高楼拔地而起。大楼外壁擦得锃亮,映着蓝天白云。阮林置身这楼宇间,抬头看着,也不知道是头仰得很了,还是太阳晒得,总之他觉得头有点晕。

他低下头,把柠檬水杯子扔到垃圾桶里,拿出手机查去上课地点的路线。

往公交车站走的路上,阮林随意地向右看了眼,看到了天程航空的标志。原来他走到了天程航空在津连港的公司驻地。

阮林又抬起了头,这也是栋大楼,和其他高楼大厦一起,形成了建筑群。

这会是饭点,大门那进进出出的人不少,他们都穿着整齐,胸前挂着显示身份的牌子,配上锃光瓦亮的皮鞋。

季怀邈也是这其中的一员,阮林想。他们生活体面而光鲜,受过良好的教育,有着大好前程。

要问阮林羡慕吗?当然羡慕。这是一个没那么健全的人对健全人的羡慕。

阮林很快又想,但是我自由。他能够在路上瞎晃,但写字楼里的人,不能。

这不是阮林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而是他的自我安慰,他不想自怨自艾,也不想慨叹命运不公。既然已经接受了,就要好好生活,过他自己的生活。

季怀邈中午和寻祁瑶一起出去吃了顿泰国菜,吃的嘴巴里酸酸甜甜的。怕下午培训困,季怀邈又去买了杯咖啡。问寻祁瑶喝不喝,师姐说她喝奶茶。

俩人端着杯子往公司走,寻祁瑶说:“听说下午煞神要来讲课,你跟他搭过班吗?”

“煞神”蒋泽这人季怀邈耳闻过,听说飞行技术不错,但是脾气火爆,不管是地勤还是空乘,都跟公司投诉过他。蒋泽曾经执行过撤侨任务、救灾任务,大小荣誉可是没少得,公司需要他,也拿他没办法。

季怀邈先摇摇头,又把手机拿出来,点开排班系统,认真看了眼下周的飞行计划,然后说:“说啥来啥,下周和他有一天。”

寻祁瑶压下嘴角,笑了笑,说:“好运哦。”

“咋,你被他折磨过?”季怀邈快步跟上师姐,问道。

“你姐是能被人折磨的吗?不过早几年我还是副驾的时候,碰上他就心情不好,现在我跟他平起平坐了。”

寻祁瑶说话的时候,季怀邈向右看了眼,他瞧见一个身影,蹿上了公交车,是阮林。

寻祁瑶说完,没听见季怀邈答应,她停下来,看向季怀邈,问他:“瞅啥呢?”

“看见个熟人。”季怀邈笑笑。

下午的培训,会议室里气压很低,一大半是因为煞神自带的气场,再有就是大家都有些困。季怀邈手指夹着笔托着腮看着白板,想起了阮林。

这两相比较,还是阮林的生活自由,而且是由自己把握的。

不过阮林生活里的烦恼,别人又怎么能感同身受呢。季怀邈是不会在阮林面前说什么“你过得真轻松”这样的话的,这样的话太轻飘飘了。

每个人都有说得出或者说不出的苦衷,不说不代表不存在。

课间,季怀邈和几个同事出去透气,大家聊着这个月的飞行小时费。飞国内的羡慕飞国际的小时费高,飞国际的说飞国内的起降多,放机长快。

季怀邈不抽烟,也不太喜欢闻烟味,因为这呛鼻的味道,会让他想起很小的时候,父母一吵架,叶笑芝摔门而出之后,季翔坐在沙发上没完没了地抽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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