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降竹马天上来+番外(93)

作者:思谦冲 阅读记录

春天来了,万物复苏,绿油油的草木,仿佛带来生活的希望。

脱去厚重的大棉袄,老飞友阮争先揣着他的飞行日志本要继续出发了。他这次的目的地是西北的一所城市,而且他不仅要飞,还要在目的地待三天,他要去参加老战友聚会。

阮林笑着把阮争先送上公交车,然后坐上另一路车去给学生上课。

依着窗户,车辆行驶路面的震动带着阮林的脑袋,微微弹起,再轻轻撞向玻璃。

阮争先的老战友们,都是年近七十的老人。身体还不错能活动的,都赶去参加聚会了。

即使阮争先不说,尽管阮林年纪还小,但他也懂得,人和人,都是见一面少一面的。而对于上了年纪的人来说,有的人,可能再也无法相见。

也许这样的感慨对还在热恋期的阮林来说,不是那么合时宜。

但阮林性格里的乐观和坚强,从来也不是天生的。他的人生,被做了一些减法,所以有了来之不易的加法时,他比别人更高兴,也更忐忑。

阮林闭了会儿眼睛,此刻他的脑海里满是各种各样的季怀邈。笑着的,沉默的,深情的,无可奈何的。

情难自禁时,季怀邈会喊他“宝贝”,可阮林觉得,从小到大,季怀邈都是老天给他的宝贝。

是他平凡生活里的一道光,是他欢喜的源泉。

季怀邈坐在驾驶舱里,看着窗外的瓢泼大雨,脸上毫无表情。他不是平静,是已经麻木了。

原本四段的航班计划,因为早上那段的延误,改成三段。这倒还好,因为正常起飞,季怀邈还能回到津连港。

但是现在,机组面临着一个尴尬局面。那就是再等下去,他们就要超时了。执勤时间一到,他们只能离开飞机,回酒店休息。

机长让季怀邈频繁同公司签派和放行管制员联系,季怀邈越说声音越低,因为得到的答案就是一个字,“等”。

频道里的声音此起彼伏,虽然这种情况对飞行员来说,是家常便饭,但他们的平静里,也总透着一点无奈。

签派打来电话,让季怀邈的机组离机休息,机长长叹了口气:“完了,我女儿要哭了,今天她过生日呢。”

季怀邈摘下耳机,解开安全带,拍了拍机长大哥的肩膀,没说什么。

回到酒店,季怀邈给阮林打电话,被他按掉了。过了一个多小时,阮林才给他回消息,说刚上完课,嗓子哑,就不说话了。

季怀邈能想见他大口大口吞水的样子,手指在屏幕上按着:对不起了扣子,说好的一起吃晚饭。

阮林大气地回他:这又不怪你,好饭不怕晚。

季怀邈看着手机屏幕笑了笑,他在相册里翻了翻,找到那张他和阮林在红枫前的合影,设定成聊天背景。

不过瘾似的,刚把手机放下,季怀邈又拿起来,把主屏幕背景也换上,然后把锁屏也换上。

这架势,就是要在拿起手机,目光所及之处,全是阮林。

一套做完,季怀邈才仰躺在沙发上,长长地舒了口气,好像换照片挺解乏。

阮争先回津连港那天,闹了个小笑话。他在出发地机场登机时,有个小朋友乱跑,一脚踩在他后脚跟上了。

换别人,可能也没什么大事,但阮争先出门有个习惯,一定要穿旧一点的鞋,说是旧鞋丢了不心疼。

家里人劝不住他,随他去了。

被踩了一脚,阮争先没当回事,可等他坐在飞机上,看了眼脚下,傻眼了。

他这双老皮鞋,本来就不太结实,现在鞋底子,已经掉一半了。

坐在飞机上这俩小时,没啥事,他也不走动,可等到了津连港再回家,那路程可不近呐。

想了会儿,阮争先在空姐要求乘客给手机开飞行模式之前,给阮林打了个电话。

阮林拿阮争先鞋子的时候,还在笑。拐出白云巷,路过阮记卤味,他还专门进去跟父母宣传了这件事。

阮浩和林育敏笑得前仰后合,又嘱咐他,让他早点去。

阮林没忍住,给季怀邈发消息说了这事。不过季怀邈正在天上飞,没及时看到。

去机场之前,阮林去了人民医院旁那套民宿。开春,周边县市来津连港看病的人多了起来,这套民宿预订率提高了些。

来住的都是陪护的家属,图个近和便宜。民宿还能做饭,给病人吃点热乎可口的,是每个家属会努力做的。

阮林知道家属心里介意什么,于是对这套民宿清洁的要求格外高。每个来看病的家庭,都希望看到干干净净的房子,这是一种心理慰藉。

不忙的时候,阮林会多跑两趟,看看保洁阿姨是不是按要求做好卫生。

现在民宿的保洁阿姨,是林育敏以前在舞团时,食堂做饭的阿姨。林育敏说她手脚很麻利,阮林也没多问什么。

过年的时候,阮林给阿姨额外发了个红包,阿姨挺激动,给林育敏发了一条长语音,夸阮林这孩子不错,不为难人。

“空调组件。”

“确认关闭。”

“APU。”

“确认关。”

季怀邈和机长做完离机检查单,签完各种表单,才站起身。

坐了大半天的季怀邈伸了个懒腰,把进来问情况的乘务长蒋婉蓉逗乐了。

蒋婉蓉笑着问季怀邈:“听瑶瑶说,你和你对象挺好的啊。”

季怀邈取出制服外套穿上,微笑着回答师母:“嗯,是挺好的。”

“那就踏实的。”蒋婉蓉拍拍他的肩膀。

正说着,季怀邈把手机的飞行模式关了,看到阮林发来的消息。

他抬手看了眼手表,接着显摆兮兮地摇摇手机,跟蒋婉蓉说:“来接我呢。”

蒋婉蓉被季怀邈这得意样弄得直摇头,她转头跟机长说:“小秦,我认识怀邈这几年,真是没见他这么嘚瑟过。”

秦机长刚才已经听明白他俩的对话,笑着说:“年轻人么,理解理解。”

这要是让阮林知道季怀邈在这瞎白话,一定会先笑,然后再臭他。

不过季怀邈不在意,他回公司交了材料取了车,往机场开去时,已经哼上了歌。好在车上没别人,也没人说他哼得难听。

机场到达大厅里,有人相拥,有人迷茫地看着各种各样的指示牌。这里是许多故事的开始,不管结局是好是坏,总还是在此刻,含着“平安”二字。

阮林他一手提着阮争先的鞋子,嘴上叼着吸管,喝着奶茶。

左肩被人拍了下,阮林惊了下,赶紧向左转身。

阮林嘴上的吸管被他咬的扁扁的,眼睛睁得圆鼓鼓的,这模样落在季怀邈眼里,尽是可爱。

“你怎么这么快就落地了?”阮林惊讶地问他。

穿着飞行员制服,本就身材匀称、面相不错的季怀邈,刚站过来时,就吸引了一大批注视的目光。这会儿阮林的声音一起,周围的人更是齐刷刷地看着他们。

就在这样人来人往的公众场合,季怀邈看着阮林,心里那隐秘的□□,为他俩在这喧嚣里画出了一片宁静的角落。

季怀邈靠近阮林一步,在他左耳边说:“我跟管制员说,我老婆在等我,让我先落地。”

这是季怀邈今天说的第二句瞎话了,相比于跟蒋婉蓉说的半真半假的那句,他觉得这句全假话说得更好。

因为阮林的耳朵,红得要滴血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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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冰糖

在游乐场门口,再次见到胡诚野时,阮林惊呆了。

“诚哥,你咋又…又来了?”阮林没留神,磕巴了。

季怀邈摘了墨镜,胳膊肘搭在阮林肩膀上,抬着墨镜腿指了指胡诚野,说:“他前几天是正经在津连港谈事儿来着,一听说我们今天来游乐场,骗他妈妈说还没谈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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