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你马甲掉了(72)

作者:秋沉水 阅读记录

此后又恰巧目睹了费列莱抓人。这小姑娘飞奔离开“凶杀现场”后,认定齐津俩人不是鬼,遂兴冲冲地找他们俩来了。

“我不是鬼。”月优举着相机,一步步朝他俩走去,“费列莱是,我看见他抓了岐真。”

“你怎么证明你不是?”沈问津问,“万一你被他感染了呢?”

月优瞥他一眼,一句话喊出了地动山摇的架势:“我要是鬼,今年年底挣不着钱!”

“不至于优姐,不至于。”沈问津即刻上前和月优握手,“我信了。”

月优今儿穿了身水蓝色的长裙,蹬了双带了点跟的皮鞋。可能是刚经历一场死里逃生,她气息还未完全平复,看得沈问津由不得好奇起来,关心了一嘴。

“优姐。”他问,“您这穿着小高跟,能跑步?”

“我当然不是靠跑的。”月优撑着腰,喘了口气说,“你们莱哥长本事,弄了电瓶车来,靠跑能跑得过?”

“你说看着了他抓岐真,说明你也在现场。”沈问津问,“那你咋躲过的?”

月优的表情神神秘秘,片刻即答:“我说让他放我一马,回去给他介绍对象。”

沈问津:……

月优和沈问津正寒暄,忽听齐客在后头咳了一小声。俩人回头看去,就见齐客举起手机晃了晃,略显急促地说:“岐真正往这儿来。”

俩人:!!!

沈问津当机立断把车丢给了月优:“你穿小高跟跑不了。”

“那你俩咋办?”月优问。

“我俩……”沈问津拱了一下齐客,“用这人刚说的方法。”

“啥方法?”月优问。

他们对视了一眼,异口同声:“跑!”

话音刚落,俩人蹭地蹿了出去,行止间带起了一阵风,吹得月优微微眯了一下眼。

街头巷尾不知哪儿蹿来了一声猫叫,她看见俩人肩并着肩跑在沥青路上,阳光被错杂的枝桠切得七零八落,他们在光斑里飞似的向前冲。

道路尽头分出了两条岔道。一人刚往右迈了半步,就被另一个人拽了一把,俩人一同往左跑去,消失在了转角。

速度快得像是秋天里的黄浦江上,白鹭点水的那一小下。

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眼尾瞥见岐真朝自己奔跑而来。

月优恍然回神。

不知是因为被追而紧张,还是别的什么,她的心跳得飞快。

回过头,她冲岐真丢下一句“再见”,而后蹬上了沈问津的自行车,头也不回地扬长而走。

分岔口近在眼前,她犹豫片刻,往右骑去了。

不能让岐真追上他们。她在心里说。

而且莫名地,她也不太想再去……打扰他俩了。

第63章

沈问津的跑步姿势很帅,可惜帅不过一分钟。马力全开地跑了一段后,他骤然停下了,撑着膝盖开始喘气。

“不行了。”他摆摆手说,“被抓就被抓吧,再跑我就累死在这儿了。”

齐客站在他身旁,眸光从他垂着的脑袋上落到了他起伏的背上。

“才跑了一分多钟。”他挑了一下眉,“你就累了?”

单听内容像是单纯的疑惑,但是配合上齐客冰冷又没什么波澜的语气,嘲讽意味就很浓了。

沈问津“嗤”了一声,抬起头,忽地绕到了齐客身后,勾住了他的脖子。

“我虽然跑累了。”他的手稍稍用了点力,说,“制裁你的力气还是有的。”

他感受到小臂下的喉结滚了滚,接着便听见了从里边闷出的一声笑。

齐客没挣开他,而是就着这个姿势拖着他往前走。

俩人走到了分岔路口,收着了月优发来的语音。

“你俩当心点。”月优说,“拜哥和老福也变成鬼了。”

地图上的费列莱正四处乱窜,岐真应该是坐在费列莱电瓶车后座,俩人的头像叠到了一块儿。

月优口中的拜哥和老福一个直奔西北角而去,一个看样子正往南面,也就是沈问津和齐客所在之处奔来。

“咋办?”沈问津问齐客,“你跑得动,我是跑不动了。”

齐客看他一眼,不说话,抬脚往左边走,不一会儿便拐进了一个广场。

沈问津自觉跟了上去。

广场不大,正中央立着一堆高大的铜质雕像。齐客径直向其中一个走去,伸出手一拉,那雕像被拉开了一扇门,里边赫然是空心的。

沈问津的下巴差点被惊掉了:“你这早有准备啊。这雕像和旁边的完全融为一体了,谁看得出来?”

“进去么?”齐客问。

“里边闷不闷?”沈问津不忘自己的金贵人设。

“留了排气孔。”齐客说。

雕像里头的空间不大,容纳俩成年男性有点勉强。沈问津于是让齐客先杵里头,自己站在外头把风,等人快到了,再进去躲躲。

“诶。”他一只脚踩在雕像的底座上,胳膊懒洋洋地搭着凹槽,问,“你这哪儿来的?”

“曾经有拍城市捉迷藏的想法,那时候定制的。”齐客说。

“那你平常放哪儿了?”沈问津嘀咕了一句,“我咋从来没见过。”

“仓库里。”齐客说,“等回头带你看看。”

沈问津放风究竟也放不了多久,俩人刚说了几句话,老福的头像就已然到达了路口。

沈问津赶忙把齐客往里赶了一点,自己扒着门,脚一蹬,也挤了进去。

他拽着里头的把手把门合上,街区嘈杂的风声和人声即刻被隔绝在外,安静得几乎能听到呼吸声。

他们俩离得极近,胳膊贴在一起,木质香盈满了狭窄而逼仄的空间,沈问津能感受到那人隔着两层布料透过来的、温热的气息。

他忽然就有点不知道腿该往哪儿放了。

不仅安静,而且黑暗。

唯一的光源是齐客手里握着的手机的屏幕。

光自下而上打来,角度刁钻,照得齐客的脸略显诡异。

沈问津正因为闭塞空间内的肢体接触而有点不自在,想说点什么来缓解尴尬,遂逮着这个由头念了一番。

“这光从下往上打。”沈问津轻轻说,“打得你怪瘆人的。”

齐客没抬眼,注视着屏幕,声音轻而低。

“那你害怕么?”他问。

可能是因为雕像内过于狭小了,以至于即便齐客的声线一如既往的冷淡,在室内转了几圈,落到沈问津耳朵里时,那点冷恹的特质被四周的铜壁吞掉了不少,竟显得亲切了许多。

亲切到甚至有点……暧昧。

沈问津能听见尾音落下后,那人清清浅浅的呼吸声。

那点没来由的心虚感又浮上来了,迫使他不得不说点什么来缓释。

“我?”可能是想急于冲破那点暧昧吧,沈问津举着相机,提着嗓子,说得一身正气,“我这种将马克思主义与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新时代公民,会怕这些?”

齐客不吭声,仍旧没抬眼,低垂着眸子注视着屏幕。

片刻后,他轻轻“嘘”了一声:

“来了。安静。”

广场是一个开放的空间,行人来来往往。沈问津彻底安静下来后,很容易就能听到远方亭子里飘过来的笛声和婴儿车里的孩童时不时的啼哭。

有放学很早的低年级小学生从雕像旁边跑过,拍了拍其中一个,发出“砰啪”的声响。

这一声离他们实在很近,来得猝不及防。

沈问津的心颤了一下,回过神来时,又有些恍然。

无数人漫不经心地从他们身旁经过,然而没有一个人觉察到他们的存在。

这里足够隐蔽,就好像……

即便是在熙熙攘攘的大庭广众之下,也始终无人能窥见他俩的影子。

他们在黑暗中偏安一隅。

沈问津的睫毛在微光里颤了颤,视线往斜下方瞥去,正看见齐客的手机屏幕上,老福的头像在广场正中打着转,和他们的头像近乎交叠在了一块儿。

他甚至听见了老福略带疑惑的嘟囔声:“这都叠一块儿了,他俩藏哪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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