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险关系(119)

作者:白绛 阅读记录

这不是游戏,这是闹剧,一场很受人非议的闹剧,这跟抢婚有什么区别?不管是他从订婚现场逃走,还是他靳泽把他强行带走,哪一种不是掀起轩然大波的后果?

“你是不是疯了?”云肴呼吸粗重,一整天的提心吊胆,终于在此刻印证那都不是空穴来风,果然,他对靳泽的直觉是对的。

靳泽站起身,绕着云肴走,他太懂如何拿捏一个人的紧张,靳泽看着云肴攥紧的拳头,停在他的身后,手掌盖在云肴的发顶,往前探身道:“我疯不疯,你不是最清楚吗?”

云肴屏住了呼吸,连空气都凝固了,他感受着耳边的热气,听着靳泽的荒谬之言。

“你应该不知道吧,三年前你甩了老子的时候,什么也没给我留下,只给我留下了折磨人的心理疾病,我最近在犯病中呢,什么疯事都干得出来,如果下周一你真的敢出现在订婚现场,我不介意让你知道这恶疾发作起来什么模样。”

他不是说着玩玩的,不是简单的恐吓,他的语气,他的认真,没有什么能让云肴把这件事当做玩笑话来听。

云肴颤声问:“靳柏川,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了?”

靳泽轻蔑地笑了一声,而后应道:“你觉得我该知道什么?”

云肴沉默不言,他怎么敢说?

敢说他和靳辰的苟合,他们肮脏的交易。

靳泽的指尖从云肴脸上游过:“是你的嘴巴太难撬了,我宁愿在别人身上花点功夫,订婚日期近在眼前,我跟你耗不起,云肴。”

所以,他这是承认了吗?承认他真的知道了什么?从谁那里?知道这件事的……就那么几个人。

他又知道多少?

云肴不敢想象,他觉得这一刻是梦,是噩梦,他和靳辰,设想过无数种可能,但唯一没有想过的是如果事情败露怎么办,局势不对还能人为拉回正轨,这种情况,谁又有回天之术?

云肴想着每一种靳泽得知的方式,靳泽想要的后果,和如何应对这棘手游戏的策略,没有,他想不出来,他脑子空了,目光也呆滞了起来,连正确的反应都做不出,开始在靳泽面前暴露他竭力掩藏的害怕,他的肩膀开始颤抖,在不自觉间。

“靳柏川……你是因为爱我,才要这么做吗?”良久,云肴才出声问了这么一句,这是他当下唯一能想到的事。

“你认为会有别的原因?”

“那之后呢,”云肴脚下发软,后背发凉,他哽咽道:“你这么做……有什么好处?你认为我还会跟你在一起吗?不是靳辰还有别人的……”

靳泽的拇指拨开云肴后脑勺的发丝,揉着他发热的头皮,平静地说:“那我们就看看,这个京州,谁还会那么不识趣。”

云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彻底的。

靳泽放下手,环住云肴的腰,另一手拿了什么东西递到了云肴的面前,他高挑的身躯将惊惧的云肴包在怀里,一个礼盒送到他的胸前,他带着祝福语气地说:“订婚快乐。”

礼物讽刺地送到云肴的面前,他要毁了他的订婚,又祝他订婚快乐,云肴看着面前的礼物,半晌没有动作。

“只是想送你,不知道用什么名义,订婚礼物听起来很合理,不是吗?”靳泽像一条盘在云肴身上的毒蛇,将云肴绞紧,不留下任何后退的余地,他贪欢似的的蹭着云肴的脖颈和脸颊,痴迷着这副熟悉的身体和气味,靳泽另一只手反扣在云肴的腰上,不断地收紧,他忽略云肴的轻颤,呼吸粗重地说:“打开看看。”

云肴双手发抖地打开,他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从这一刻他才知道,他和靳辰,都根本玩不过这个人,他们为什么天真地以为能够掌控局势的走向?为什么觉得这个男人会那么简单,乖乖走进他们的圈?在棋盘上按照他们指定的路径走。

他知道了,他知道了什么,然后还这样配合计划地跟他们玩,可云肴知道,结果不会是他和靳辰原定的那样了……

下周一会天翻地覆。

云肴行尸走肉地打开了礼盒,人害怕的时候会本能地想要取悦令你害怕的人,妄图能改变什么。

礼盒打开的瞬间,一枚金色的胸章映入眼帘,金色的光晕绚丽夺目,躺在柔软的海绵里,那是纯手工打造的树袋熊胸章。

“喜欢吗?”靳泽格外期待的样子凝视着云肴,等他的答案,目光像一个被哄一哄就会很开心的孩子,他完全无视怀里在发抖的身躯,耐心地问道:“你如果不喜欢,我就让人重新打造,做你喜欢的。”

“你不是认真的对吗……”云肴声音发颤,他的脸色很差,也根本没有心情欣赏这枚纯金的胸章。

“你指什么?”靳泽盯着他手里的东西。

“下周一的……”云肴吞吐,“游戏。”

靳泽握住他的手腕,微微用力,而后将他整个人环进怀里,安抚般吻了下云肴的发顶,眸子锐利地丢下一句:“当然是。”

第65章 坏水

靳泽的声音穿透云肴的耳膜:“你还有几天的时间可以慢慢考虑, 不着急,好不好?”

靳泽取下胸章,来到云肴的面前, 亲手给他佩戴上, 云肴的制服面料很好,他费了一会功夫,戴上后却也很有成就感,金色的胸章和他深蓝色的外套很是相衬, 靳泽不吝啬地夸奖道:“很合适,要不要照照镜子?”

云肴的双脚如同被钉在了地板上, 目光也很是呆滞, 靳泽抓住他的手腕,把他推到了套房的镜子前, 站在他身后,手从腰侧伸出去,摸着闪闪发光的金色树袋熊胸章问:“好看吗?”

那样小的一个东西,却拥有无法忽视的光芒,即使在这样昏暗的夜色里,也夺目耀眼得不行,云肴从镜子里盯着那枚胸章, 心思全不在上面。

镜子中倒映交缠的身影,暧昧如丝,靳泽很是疼爱地用脸颊碰着云肴的耳朵和面庞, 肌肤相贴时, 传递着火热的温度。

“靳泽……”云肴没有躲开他, 他声音颤抖, 从镜子里看着紧贴自己的那张脸, 明明还是那么熟悉的面庞,却让他不敢相认。

“嗯?”靳泽应他,此刻对他充满了无限的耐心,仿佛云肴说什么他都会答应他,他的目光是对云肴那样强烈的占有欲,和从前完全不同的占有欲。

是了,分开三年了,这三年里,靳泽完全不曾拥有他,躁动的三年后,他再次碰见云肴,做不到无动于衷。

只要他还爱他。

“为什么要这样?”云肴眼眶微红,“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为什么?

这段时间,靳泽还真的没有看到云肴眼红过,他在他面前表现的那么大无畏,今天貌似真的被吓到了,靳泽捧住他的脸颊,看着镜子里的云肴,对他说道:“这个话,该我对你说。”

藏着秘密的不是他靳泽,坦诚说爱的也是靳泽,把局势导到这个地步的是他云肴,这是下下策,靳泽唯一能想到的下下策,他拇指压了压云肴的嘴角,道了一句:“晚安。”

靳泽走向了房门,忽然间又想起了什么来,回头补充道:“对了,你可以慢慢想你要不要来,但花乐我肯定要见,明白吗?”

没等云肴的回答,靳泽就抬步离开了,他不再打扰他庆祝的夜晚,送完了礼物,靳泽这尊大佛消失在了这个岛屿。

而面对着镜子的云肴却没有那么轻松,他摘掉了他给自己佩戴的胸章,树袋熊……那年他和他远赴国外的尤加利树林园看树袋熊,那天的温度,那天的话题,那天他的笑容,云肴全都记得,他有幸抚摸到一只熟睡的树袋熊,靳泽还开玩笑说抱回家去吧。

那个时候,云肴根本没想到,会有跟他分道扬镳的一天,没想到有一天,他们站在彼此的对立面。

云肴将胸章紧紧抓在手里,靳泽不是来祝福他的,也不是来送他礼物的,下通牒和警告才是他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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