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险关系(129)

作者:白绛 阅读记录

那段时间,距离靳辰砍人飙车的事才过去不久,他的精神状态很不稳定,后来回过神,才发现自己做了什么极端的事,他去跟云肴道歉,好像是从那一次开始,他发现……这个人变乖巧了,也变冷漠了。

再后来,他要求云肴跟他谈恋爱,成为他名义上的男朋友,他入戏太深,竟提出要跟他结婚的想法,可云肴都答应了,都配合着,他很听话,除了态度冷漠一点,什么都很配合,靳辰很满意他,慢慢地,也很是疼爱他,只不过他唯一不能接受的,是他爱的人心里有别人。

他应该是爱云肴的吧?不然……为什么接受不了云肴还爱他的哥哥?

这让靳辰感到十分苦恼。

他从朋友的嘴里听说,国外有种很先进的技术,能够洗掉或篡改别人的记忆,那和意外失忆完全不同,而是主动消除人的某部分记忆,只不过是犯法的事,并不被多少人知晓。

靳辰请来所谓的“心理医生”,给云肴治病,那医生不允许他观看“治疗过程”,以至于靳辰不能知道他们用什么办法消除记忆,但想来应该是挺残忍的,因为每次治疗之后,云肴的精神状态都很恍惚,不止如此,他还很害怕被触碰,整个人疯疯癫癫的,两日后又会恢复正常,对此,医生给出的解释是正常现象,他刚刚经历过“精神的洗涤”,且药物的作用还有残留,一时半会精神错乱是难免的。

靳辰听信了,可治疗了七八次,一点作用也没看到,云肴仍旧记得那个人的名字,和他的感情过往,反而对他靳辰越来越恐惧了,在一次深夜,他竟然就那样跪在靳辰的腿边,眼角挂着泪,扒他的腰带说:“我给你弄,我给你弄!不要带我看医生了……我不要看了,靳辰靳辰……”

他叫他的名字,每一句都在发颤。

在一起这么久,他从来不让他碰,他说身体的干净是他最后的底线,他会守住最后的底线,除非靳辰愿意看到他的尸体,那自然是不能失去这唯一的筹码,靳辰没有强迫他,但这次不同,他突破了和云肴的新进展。

他梨花带雨的样子激起了靳辰残暴的本性,他是个重度手控,幻想无数次的事情也终于发生,他很喜欢在他手里释放的感觉,比捅破他还刺激,于是,他玷污云肴的双手一次又一次,是他不再带他看医生的交易。

他并不执着于弄脏他的身子,对于重度手控的靳辰来说,云肴的双手和他的身子无异,甚至比那个带来的刺激感更强。

时隔三年,云肴和那个人终于要见面,靳辰要求他的订婚也如约而至,在订婚宴的前一晚,他警告他无数次,睡梦中也不消停。

“不要让我哥看出什么猫腻,他精明得像鬼,你最好做出极致的冷漠,否则这么多年来的计划都白费,我不知道自己会发疯成什么样子,”靳辰叮嘱,“在他的面前要爱我,发了疯地爱我,懂吗?”

云肴是有努力在爱他,可他到底要怎么压下对靳辰的恨意,还要表现出爱得发疯的样子?他演技不好,平静地回应靳辰的每一句话,是云肴能做到的最大的克制,至于发了疯地爱……

他不专业,他演不出来,终还是被人识破,终还是被人质问,终于还是……毁了靳辰所有的计划。

云肴偶尔也会幻想,能不能凭借一己之力,把靳辰送进监狱里去,可是每次想到他的身份,想到靳家的势力,想到他哥哥是谁,没有把恶魔送进监狱,还让恶魔记恨上他的无知反抗,那才是更惨的下场吧。

他根本就赌不起。

日子长了,偶尔靳辰会给他几颗甜枣,云肴就想,这样是不是也能坚持……过完这一生。

日子长了,反抗的情绪渐渐消退了,他变得麻木不仁,进退两难,他成为了靳辰的人,渐渐的,不再像当初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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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靳泽没有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靳辰还没这么激动,他捕捉到里面精准的信息,一瞬间头脑大乱,气息灼热地说:“什么?!”

“疯人院,”靳泽耐心地重复,“没听到,哥就多说几次,就是那个装了无数疯子,比精神病院窒息千百倍的地方,你如果疯了,就去那里待着,如果没疯,那里也适合你,全都是疯子只有你一个正常人的世界,告诉我,你撑到第几天才会崩溃?”

“我是你弟弟!”靳辰抓住靳泽的胳膊,拼命地摇头,“哥,哥你疯了?那是疯人院啊!你疯了吗哥?你要把我送那里去?!”

靳泽直起身体,将手里的皮带“啪嗒”一声丢在桌子上,这像是什么信号,门外走进来几个人,明明来时还没有佣人的客厅,突然走进来几个人,靳辰定睛一看,全都是他哥身边的人!

那些人五大三粗,似乎就是为了现在而准备,他们体格大,力道也是,扣住靳辰就要往外面拖。

“哥!哥!我错了!”靳辰露出前所未有的狼狈,他知道他哥会罚他,但没想到是这样的后果,这不在靳辰的预料范围内,远远不在!

靳辰突然挣脱束缚,奔到靳泽的面前跪下,即使他胡作非为这么多年,他也知道他这个哥哥在家里的话语权,现在没有其他人在场,能救他的人都不在,他哥想这样处置了他?不可能!不可能!

“哥!我错了!对不起!我不敢了!不要把我送进疯人院,那不是人待的地方,哥你原谅我,我去坐牢,我去坐牢好不好?”靳辰失心疯似的,抓着靳泽的手,第一次露出虔诚的样子,“我求你了哥,我把云肴还给你,我把他还给你啊哥!我再也不对他做什么了……你放我一回,我不敢了……”

靳泽掐住靳辰的下巴,面色仍旧不改,冷声提醒:“他本来就是我的。”

甩开人,几个彪形大汉过来把靳辰往外面拉,靳辰在客厅里嘶吼道:“妈!妈!妈!”

奈何他的嘶吼声,得不到任何的回应,被拽到客厅的时候,靳辰看见了房门边的身影,他站在那里,低着头,一言不发。

万叔则走过来提醒:“二少,夫人和家老,下午出去散心了,暂时不回来。”

靳辰怒目圆睁,这个消息压垮了最后的抗争精神,他一瞬间像被人缝住了嘴,用一双瞪大的眼睛盯着万叔,还有房门前,不知何时站在那里的瘦弱身影。

原来他哥……准备得这么周全,这么狠。

万叔叹了口气,脸上很是惆怅,他抬抬手,几个汉子不再逗留,将靳家身份高贵的二少爷,就这样拖出了客厅。

靳泽看着桌子上的皮带,脸色阴沉,靳辰的嘶吼犹在耳畔,故事的发展不在一般人能承受的范围,这样的了结也不能一口让郁结的心情舒缓,他的眉眼里盛满了冷冰冰的杀意,偶尔他会质疑,如果手里是一把利刃,他会不会顾忌血缘关系,收住这样捅死亲弟弟的冲动。

他正要抬步上前,赫然看到门口那个瘦弱的身影,云肴就那样毫无存在感地站在房门前,如同僵硬的尸体,一动不动。

他不敢去预料他的心情怎样,他现在什么状态,只是看到这张苍白的脸,他想那不是什么好的答案,靳泽快步走向房门,拽住云肴的手腕,把他朝地下室里带去。

他带他走进那个不被允许进入的房间,他把房门摔上,把人抵在门板,他摸到冷冰冰的双颊,低头含住同样毫无温度的唇瓣,他火热的舌尖在他唇腔攻陷,仿佛要融化一座长年的冰山。

半晌,云肴终于有了反应,抬起的拳头抵在靳泽的胸膛,他在他怀里颤抖,在他的热吻里哭泣,他有几分窒息,低下头还未多喘一口气,就被抬起脸,裹住湿热的唇瓣。

“哭什么?”靳泽在他耳边低语,他的双手护着云肴的脸颊和后脑,一遍遍,好像要把他揉碎得不甘,“这么多年都没哭。”

也许他哭了,但是他看到的,只有这一次,这么多年了,他不记得云肴的眼泪,他不记得他掉眼泪的模样,分手那一回他都没哭,一度让靳泽误以为,他是铁石心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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