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险关系(167)

作者:白绛 阅读记录

“你将一辈子被困在这个位置上,为靳家和公司奉献,你永远是别人眼里的人上人,但那其中的孤寂,只有你自己明白,你得忍着,忍着,再忍着,没有人会倾听强者的抱怨,因为在别人眼里,那是一种矫情的炫耀。”

“祝我的弟弟长命百岁,靳家需要你,公司需要你,你在这个位置上流的血汗不一定有人记得,不一定有人感激,但你要习惯,习惯那些人看着你,永远是嫉妒羡慕与恶意,就像你对我一样。”

“感谢你替我承担这一切压力,从今以后,你过你被羡慕的日子,我过我平凡人的生活,不要让烂事找上我,我说了,我离开,不代表你可以为所欲为,”靳泽按着他的脑袋,说:“我在这个位置上混这么多年,有不少的眼线,你要是让我知道有半点不合规矩,老子随时回来干掉你。”

他拍拍他的脑袋,而后便这样潇洒的离开了。

可他的话永远留在了靳辰的脑海里,那引起的不是憎恨,而是恐惧,因为这两个月,那些他不曾敢想的大人物,对他哥的态度让靳辰深刻地记在了心里,圈层也分等级,可那些顶级的圈层,竟能对他的哥哥五体投地。

扪心自问,他一个光看表面,容易被嫉妒心影响,蠢了这么多年的自己,能做到他哥那个份上吗?靳家日后遇到了大事,他能像他哥那样沉稳地摆平吗?

他曾经竟然天真地以为,他哥上位后,能把集团越做越大是因为他手段狠,集团的人怕他,哪有这么简单的事,这背后的精力他今天才看清,那不是一句雷厉风行便可解释的。

现在他被强行推上了这个位置,在他哥哥的霸权主义下,不得抗争,不得掉级,他就这样被捆在了这个位置上,与无边孤寂相伴,与一堆人际关系斗智斗勇,他不得擅自退缩,却又不能让靳家和集团落败,因为他那个凶悍的哥哥随时可以回来干掉他,那已经不是一句玩笑话,已经有前车之鉴摆在那里,他再也无法忍受疯人院的生活。

靳辰捂住心口处,那块刀疤留在胸膛,偶尔会传来阵痛感。

他明明得到了一切,却又好像失去了所有。

他坐在京州最高的位置上,能够俯瞰京州所有的风景,可他却再没有心情,就如那天的酒局上,他说他想逃离这里,这一切让他窒息。

可那些人只笑着回了他五个字。

醉了,说笑呢。

悲哀的是,他真的希望,那只是一句说笑。

胸口的疼痛让他无法强忍,他拉开抽屉,翻出一盒药来,奈何因为手抖,不慎将药盒打翻,药丸洒了满桌,还有的滚落在地上,靳辰的脸色阴沉下来。

秘书这时推门而入,看见一张五官扭曲的脸,她慌乱道:“靳,靳总……”

“滚,”靳辰抓紧胸口疼痛的位置,将衣衫抓在手中,扭曲,眼睛红得厉害,“滚!都给我滚!”

秘书被吓得落荒而逃。

靳辰栽进沙发里,五十多天的高压生活让他紧绷的神经就快要被折断,他不接受,他快要被这个位置上的人和事逼疯了,靳泽必须回来,他不能就这样把一切甩给他,他不接受这样得来的一切!

靳辰匆匆翻出手机来,他悲怆又苍凉的声音急匆匆地喊着对面的女人,眼泪不受控地夺眶而出,靳辰闭上眼,无力道:“妈……你救救我吧。”

作者有话说:

川哥是狼人。

目前已经写完了,没有多少章了,跟大家预警一下。

第89章 非你不可

比熊坐在床脚边, 抬头望着不熟悉的男人和这不熟悉的气味。

靳泽脱掉了他的外衣,坐在床边,云肴手里拿着剃须刀, 跪在他的面前, 靳泽伸手就能把他抱个满怀,他也确实那样做了,在云肴给他刮胡子的过程里,无数次不安分地将人往怀里扣。

“你别动我, ”云肴托着他的下巴,目光警告着他, 只不过没什么作用, 那人依然是对他上下其手,云肴提醒道, “留下伤口怎么办。”

靳泽不在乎道:“我说了随你,留下伤口也随你。”

云肴白了他一眼,然后捂住他的嘴巴,不允许他再张口说一句话,就这么专注地给他把那胡茬全都刮了。

他从来都没有见过他留胡子的样子,他永远都是那样整洁,保持着高度的仪态, 以最好的状态出现在他的面前,这第一次云肴的手不太稳,有点不敢下手, 但还好没有弄伤他, 这些胡子让他对这个人莫名有了几分怜悯心。

好像他不在的这一年, 他过得很不好, 连仪容都不会整理了。

刮完胡子以后, 云肴将剃须刀装进盒子里,这一套是他刚从路上新买的,他把盒子丢在床上,然后两手空空地抬头看着靳泽。

四目相对,绵绵情意无法阻挡,这样热切的眸子是多少个吻都解决不了的,云肴像是和他生疏了,低下头去,半坐在靳泽的怀里,问道:“你来……他们怎么办?”

靳泽摸着他的脸颊,心不在焉地问:“谁?”他现在只想盯着云肴,一点外事都不想谈,不过这次他把人吓到了,那些事也不可能不谈。

他明知故问。

云肴却耐心地解释说:“京州的那些人,你的家庭,还有公司,我都知道了,花乐给了我消息,靳辰……为什么要让他上位?”

靳泽抬起他的下巴,迫使云肴的目光和他的相接:“你会不开心吗?”

对靳辰的恨意早就消散了,人的确没办法靠恨意活着,这一年来远离了是非,云肴在自己的新生活里找到了温暖,如果不是被提起,他已经快要忘记了这个人。

他很少想起这个人来,真的很少。

“当然不会,”云肴看着他的眼睛说,“我早就不恨他了,况且……我当年给他的那一刀,已经够泄恨了。”

他说的是真话,他的眼睛里没有藏着什么委屈,而是一种放下后的豁达,靳泽本来还怕一年的时间不够他放下,但他多虑了,也低估了云肴。

他将人抱在怀里,按着云肴的脑袋在胸口,沉声说:“把他推在那个位置上迫不得已,第一,他从小就记恨着我所得到的一切,认为我是被偏袒的那一个,他看着我风光无限,却不知我刚上位那几年的艰辛,他需要成长,那个位置上所要相处交流的人物都是京州的权势,人教人学不会,事教人一次就好,他会在其中犯错,那些错误会磨平他的骄狂,同时,他也会理解坐在那个位置上的我,到底是不是真的风光。”

“第二,他的目的达成了,靳家,至少整个京州,没有人不知道你和他的关系,我可以不在乎那些人如何议论,但日后呢,你与我的母亲,与万叔,与靳家所有知道内情的人,怎么相处?那是一件尴尬的事,我不想你不舒服。”

“第三,”靳泽的眸子凌厉,“我疲于替家庭和集团奔波,和装腔作势的人打交道逼不得已的时候你也要装腔作势,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集团会越来越大,势力越大,突破的圈层更深,在京州自大点说我是不是足够有势力?那么以后呢?如果发展到其他城市,进入到一个更深的圈层里,你所背负的也就越多,这些年我够累了,你的离开告诉我,人是可以休息的,我也可以停下休息,不是吗?”

云肴抬起头,抿着他话里的意思:“你的意思是……你还有回去的可能?”

“看情况,”靳泽说:“如果他干得很好,我倒愿意逍遥自在一生,如果他做不好,我没有理由让他砸了祖辈的基业,不过那个时候,你必须要跟着我回去,我出差什么的肯定要带着你,你要适应这种生活。”

这一年云肴已经够放松了,他倒是不在意未来会不会变得忙碌,只要能跟这个人在一起,他已经不奢求太多。

“怎么,你不希望这样?”靳泽看他沉默。

“不,”云肴很快否定,“我只是想知道,你决定休息多久?你对靳辰的要求又是什么样,什么是做不好,那个标准又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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