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险关系(95)

作者:白绛 阅读记录

靳泽抬手,再次温柔地抚掉云肴眼角的泪花,他柔情地望着在梦中猖狂三年的恋人,平静又真挚地请求道:“你的床边有剪刀,拿它捅进我的心脏里。”

靳泽像当年那般揉抚他的脸颊,苦笑后说道:“京州我还有话语权,你放心,川哥会保你安然无恙。”

第53章 撕扯

“川哥, 你相信人死会复生吗?”

“我从来不信封建迷信。”

“可这不是封建迷信啊。”

“难道是有科学依据的?”小小的室内,靳柏川抱着怀里的人,下巴压在云肴的肩头, 看着前方画板上的风景, “生命只有一次,对所有生物都是一样,它迷人的地方就在于没有重来一说,失去了就是失去, 所以每个人都在尽力过好这唯一的一生,畏惧死亡是对生命最基本的尊重, 要是真的有重生转世之类的, 那么有多少人会期待下一世,马马虎虎地对付这一生?”

云肴低头摆弄着画笔, 他垂着眼眸,思虑后说:“可那是对不公平人生的一种安慰呀,有些人或许会在这辈子留下很多遗憾,或许是有还期待的事,我是很相信人有来生的,我也希望人是会有来生的。”

靳柏川听着他的话,并不会去取笑他, 他不相信封建迷信,鬼神之说,但他尊重他的爱人, 尊重每一种信仰, 而此时他和云肴就像唯物主义和唯心主义的两派, 各执己见, 一个相信真实物质, 一个相信精神意识,但他们可没有激烈的争论,靳柏川语气温柔得不像话,探着怀中人的身躯,应着他的话。

说不得是反驳。

他抱紧怀里的身躯,仰头看着云肴的脸:“那我的小画家,是有什么遗憾的事?”

靳柏川提起旁边浸了水的毛笔,云肴会画很多种类型的画,今天只是在练习水墨画,他陪他在这里坐着,练习了几个小时也不嫌无趣,反而看得起劲,兴头来了,提起毛笔在他的风景画上点了几笔,有模有样地学着。

云肴看着他操作他的练习作品,并未有什么意见,他乖乖回着他的问题:“有啊,难道川哥这辈子,就没有什么遗憾的事情吗?”

靳柏川想了下,手底下轻轻勾勒出一个形状,“突然间我是想不到什么了。”

“那期待的事情呢?”云肴盯着画板,继续追问:“如果有来世,川哥你会有什么期待的事情吗?”

“期待的事情啊,”靳柏川迟疑道:“暂时还没有,我对自己的现状挺满意的。”

怀中人的语气略显失望:“我还以为,下辈子川哥会期待继续跟我在一起。”

靳柏川笑道:“这就是你期待的事?”

云肴从他手里拿走毛笔,继着他轻点的线条修补着,坦诚地说:“是呀,我希望生生世世和你相识相爱,不许说我贪婪,我只是……舍不得你而已。”

尽管是来世,他也不想要和这个人分开,云肴清醒地知道自己在沦陷,但那是他心甘情愿的。

靳柏川吻了下他的耳垂,随后说:“抱歉,我并不是不愿意来世跟你在一起,我只是不相信有来世,我说我满足于现状,不期待也没有什么遗憾的事,是因为你就在我怀里,我才懒得去想那么久远的事。”

靳柏川压着他的肩膀,鼻子里灌满水墨的味道,他满眼柔情地说:“跟你在一起时,我不愿意想别的,但如果真的有来世,我自然愿意跟你相遇,在没遇见你之前,每天的生活都让我感到厌倦无趣,我对自己的下半生没有任何幻想和什么期待,那才叫真的遗憾满满,几年前你问我或许我能就着我遗憾的事跟你谈上整个夜晚,但现在家庭的重担对我来说不算什么,如果这是我遇见你必要的条件,我便不觉得这是什么不能喘息的事。”

他说的头头是道,云肴开心了,坐在他的腿上,拿起画笔在他的脸上轻轻点下,一个黑色的圆点印在靳柏川迷人的脸颊上,云肴说:“我只是调侃你一句,川哥跟我这样长篇大论,油嘴滑舌的男人最讨厌了,可川哥你就是有把情话说的那么真诚的本领,以前是跟多少人说过才练出来的呀?”

“怎么就不能是真心话了?要我把Verron叫过来给你审问吗?问问我身边到底跟过几个小妖精。”

“才不要,Verron先生是你的人,他才不会说你的坏话。”

“怎么会,他知道我对你的心思,更愿意讨好你了。”

云肴轻笑,他明亮的目光落在靳柏川的眼睛上,伸出手揉他的眉毛,“好了,不用问别人了,我相信你说的话,我不是笨蛋木头,感觉得到你对我的心意,如果你哪天不喜欢我了,我也不要听你说,我自己会看出来。”

云肴摸着点在靳柏川脸上的那个黑点,把它氤氲成模糊的线条:“给你打上我的标记,下辈子遇见的时候,我就能很快找到你。”

靳柏川抬着人的下巴含住,像是果冻一样在嘴里玩弄,他舔湿了云肴的嘴角,而后伸手抚掉晶莹的水渍,目光坚定道:“云肴,你这辈子只能是我靳柏川的人,如果想奔进别人的怀里,那一定是我死的时候。”

靳柏川神色迷离,他为怀里的人着魔,眼神那般凶悍:“小画家,不幸地告诉你,这永远不是一句玩笑。”

·

室内的冷空气还在持续,可是云肴的身体却热得紧,他抓着靳柏川手腕的手松了下来,那件宽大的睡衣不是他自己的,冷风顺着裤角往身体里钻,抚平不了他的燥热和无措。

他坐在床上掉眼泪,靳泽站在他的面前看着,云肴不肯抬头,他们僵持了有整整五分钟。

“让医生过来吧,”云肴失了力气,不再跟他反抗求饶,他抓紧被子,压低声音说了句:“我接受治疗。”

他没病。

如果事情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如果用了所有的力气也没有办法改变结果,他又何需坚持下去?

如果接受治疗,靳泽就能放过他,就不再追问他,就不逼他做那个伤天害理的事,他就接受好了,反正……哪边都没路。

靳泽等了许久的答案,还是他的沉默不言,尽管去做他最害怕的事也不承认他们的感情,靳泽感到自己有些可笑,感到那三年有些可笑,这个人,曾经坐在他的怀里说喜欢他,爱他,满眼都是对未来的期待,都是对他不加掩饰的情意,现在却连头也不敢抬,无论问他多少次,永远得到的答案都是讽刺。

靳泽忍不住发出几声笑,这是太好笑的事了不是吗?他在房间里放肆地笑了几声,在没有开灯的黑夜有几分骇人,云肴听着他的笑声,脊背不自觉地发汗。

靳泽抹了下嘴角,他提着手机,转身往房门走去,随手拿过沙发上搭着的外衣,一副誓不回头的架势,他把衣服挂在胳膊上,手机沉甸甸的,害他交换双手时忍不住烦躁,靳泽低声骂了句脏话,随后暴躁地把手机猛地砸在了地上。

“啪嗒”一声,手机碎裂的声音在寂静的室内炸开,害床上的人忍不住肩头一抖,云肴抬眼看过去,房门被重重摔上,靳泽从他的视线里消失了。

云肴全身瞬间瘫软了下来,他拢起被子,忍不住地掉眼泪,一滴滴打湿了怀里的干净被褥,靳泽虽然不在了,可他的气息充斥了整个房间,云肴逃不开,周身被他熟悉的味道包裹着,脑子里是过往的画面在撕扯。

从相识,到相爱,到分手那天……

他红了眼眶,再记不得什么野猫的惊吓,满脑子都是他和他,那些相爱的画面,那个嘶吼着分手的雨夜。

·

第二天一早,公司的饭局开始了。

付良带着一群人来到了定好的地点,总部大老板也来了,尚道成姗姗来迟,跟大家说了几句场面话,而后就让他们入座了。

南骏看着付良和大老板说话,他们这些员工没插嘴,都安静地坐着,探听起了小八卦。

南骏问:“尚总真的男女通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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