逞恶误区(19)

作者:金腰带 阅读记录

是不是走错房间了。

“哦,我来我哥要钱的。”季仰真好不容易才想出个不那么奇怪的正当理由,“不是要给你报舞蹈课吗。”

文湘还真的相信了,他敬业地端着托盘,向里面张望了一下,“那任总呢,汤要趁热喝。”

这间卧室不太适合Omega踏足,文湘就站在门口不敢往里面走了。

偏偏季仰真知道这点,还问他道:“要不要进来,他在厕所。”

季仰真泰然自若地侧身,却没想到本该在泡澡的任檀舟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他的背后。

任檀舟才刚脱掉裤子,还没打开淋浴,就听见敲门声反复不断地响起,他只好拿了条浴巾先给自己围上。

季仰真没注意他的靠近,直到四目相接,他很自然地揽住了季仰真的肩膀。

“怎么一直不开门。”任檀舟扫了一眼文湘端着的汤盅,问季仰真道:“你刚刚睡觉了么。”

季仰真都快演不下去了,向右边迈了半步跟他拉开距离,“你洗澡洗到一半跑出来干嘛?穿成这样在Omega面前晃,你有什么想法就直说!”

“想法?”

任檀舟听到这个词的时候,像是深度解析了一番该句的潜台词,然后小幅度的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又进了浴室。

能有什么想法。

托盘上的盅碗互相碰撞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文湘嘴巴动了动没说话,手却抖得更厉害了。

他知道季仰真很讨厌他哭,所以他这次忍着没掉眼泪,眼巴巴地望着季仰真。

季仰真从他手里接过快要洒了的汤水,“你别误会。”

季仰真能说的也只有这么多了,他也不忍心几次三番的欺骗文湘,毕竟他跟他的这位哥哥也不是真的清清白白的,说出来都怕吓着Omega。

文湘或许在白天那番交谈中也没有完全相信季仰真的话,他反应不如中午那么激烈,不知道是做了什么糟糕的思想斗争,他仰着头跟季仰真说,“少爷,你要是不嫌弃的话,我伺候你们两个......”

季仰真第一反应是面前这个看似柔弱实则胆大包天的Omega竟然好意思提出要双飞?

他尴尬得不知道说什么好,把汤送到书桌上之后快步走出来,关上房门,拉着文湘往走廊里有照明的地方走。

Omega的胳膊纤细得骇人,好似轻轻一折就能掰断。季仰真左右看了看也不知道在看什么东西,耳边又听到类似抽泣的声音,他忙道:“你一天要哭多少回?忍住,别哭,坚强一点!”

文湘用手背在脸上抹了抹,哽咽道:“没哭没哭。”

季仰真觉得他刚才的那番话十分奇怪,有些忐忑地问道:“你该不会是喜欢我吧?”

文湘只是想要留下来,所以想着讨好这个家的主人。

他还不太懂什么是喜欢,听季仰真这么一问,他才慢吞吞地思考起来。

季少爷是这个家里对他最好的人,虽然有时候脾气会差一点,但最多就是骂他几句。就算是他冒犯了少爷,少爷也没有真的不理他,还是会接受他的道歉,然后很热心地给他选才艺班。

今天晚上方姨还跟他说,如果不是因为季少爷,他或许不一定能顺利地留在这个家里。

季少爷问自己喜不喜欢他,文湘也没有想太久,很诚恳地回答说喜欢。

季仰真早就料到是这个答案了,被别人暗恋对他来说就跟吃饭喝水一样容易,就算他迟迟没有分化成Alpha,却依旧有大把的Omega喜欢他,想要跟他谈恋爱。

但他对文湘实在是下不去手。

季仰真抱起手臂,琢磨着问道:“你刚刚还在任檀舟的卧室门口释放你的信息素,难道不是为了勾引里面那个Alpha吗?”

信息素?

文湘后知后觉的摸了摸自己腺体,光秃秃的一片,抑制贴纸不知道怎么弄掉了。

......

季仰真和文湘在走廊里聊了快有二十分钟,他总算是有点能理解为什么别太有助人情节了,跟呆子根本就说不通。

他回房间的时候,任檀舟刚好吹完头发出来。

季仰真身心俱疲,麻木地钻进被窝里,顺手将自己这边的床头灯给暗灭了,连手机都懒得玩,直接闭上眼进入睡眠模式。

任檀舟关掉全屋的中控灯之后也躺了下来,他听到季仰真翻来覆去的声音,料想他有心事,便出声问道:“你跟他说什么了,聊那么久。”

季仰真不太想说,“没什么,哭哭啼啼的,哄了一会儿,小麻烦精。”

任檀舟鼻腔里发出一声轻嗤,嫌麻烦不也不肯送走吗。

“你不觉得,你有点过于关心他了。”

“你这样,万一他喜欢上你怎么办?”

季仰真都怀疑任檀舟是不是偷听了他们的谈话,不然怎么猜的这么准。

他势必是不能让任檀舟知道文湘跟自己表白这件事。

季仰真心虚地翻了个身,背对着任檀舟,“我哪有多关心他,再说了谁会就这么随随便便喜欢上一个刚认识不久的人。”

除非是文湘这种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小穷鬼,谁对他稍微好一点,就恨不得对人家以身相许了。

再也不要当好人了。

于从不缺爱的季仰真而言,这样的喜欢很稀松平常,也并不值得他像现在这样辗转反侧。

背后的任檀舟连呼吸声都很轻,似乎还有一瞬间短暂的停滞。

季仰真觉得自己失眠跟文湘的关系很小,主要原因还是因为他不习惯跟任檀舟睡一块儿。

他换成仰躺的姿势,胳膊枕在脑后,“明天你几点起?”

任檀舟回他说七点。

七点起床,季仰真会痛苦一整天。

“那你动作轻点,别打扰我。”

任檀舟说好。

这天晚上,季仰真的入睡障碍仅仅只持续了十分钟,然后困意袭来,沉沉地进入了梦乡。

季仰真睡觉不算轻,但任檀舟也不敢掉以轻心。他翻了个身,跟季仰真面对面,即便如此,他们之间也始终隔着一段距离。

任檀舟在昏黑的环境中饶有兴致地注视着他,假想维度一点点逼仄起来,无端炙热的视线,将承受载体具化成世间难得的珍品。

季仰真厌恶任檀舟别有深意的凝视,却没办法在当下打断他。

Alpha轻轻地摸索着,在释放出高浓度信息素的同时,将中间那只碍事的枕头甩到了床尾。

就像季仰真今晚说的那样,他不缺追求者,无论是beta或是Omega,他在人群中总是格外耀眼的。

那些素不相识的人都可以大胆地向季仰真示爱,但任檀舟不可以。因为他们是兄弟,季仰真就算是拒绝那些狂蜂浪蝶,也会做到相对的风度翩翩,可对任檀舟,连和颜悦色都做不到。

多数人天生情感外放,但任檀舟显然有别于此类。他对季仰真隐秘的情愫等同于他腺体内冗重的信息素,寻不到合适的出口,积攒许久等到急需宣泄的时候就难以自制,闯下塌天大祸。

无论是读书还是工作,遇到错误都需要及时纠正,唯独在这件事上,任檀舟想不到任何解决方法。

囚禁一个Beta供给赏玩在他们的阶层是稀松平常,他嫡亲的兄弟曾在他为这件事焦头烂额之际给他出过主意,劝他只管将错就错,一点点磨掉野犬的锐齿和利爪,不怕不听话。

任檀舟觉得季仰真没什么不好,是因为他可以心甘情愿地包容对方所有的缺点。

外人都觉得他对跟自己没有血缘关系的继弟千依百顺是因为要遵循母亲的遗愿,但只有他自己知道那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事情。

如果没有季仰真,他大概会溺毙在那个寒冷得如同给四肢上了极刑的冬夜。

也只有他清楚,季仰真没能在十八岁之前成功分化不是因为受过什么重大外伤,而是因为替他挡下了那杯下了药导致加速腺体萎缩的酒。

季仰真本可以万事顺意的长大,但却因为遇见他,成了掉进泥沼里需要拼命挣扎的倒霉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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