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向控制(52)

作者:至下 阅读记录

“您好,可以给我您的专辑,有什么想签的话吗?您的名字?”他礼貌地问。

“年漫如梦。”顾司远吐出四个字。

顾辰飞手顿了一下,低头飞速写着,“谢谢您的支持。”

“为什么琴馆要叫这个名字?”顾司远问。

顾辰飞猛地抬头,他面前的这个人脸上,没有粉丝的欣喜,也没有音乐爱好者的热情,盯着自己的眼神中,满满的都是探究。

他笑了笑,把专辑递还给他,“漫漫长年,恍如一梦。希望您不要虚度。”

顾司远接过,没再说什么。

顾辰飞的反应有问题,他对自己琴馆的名字异常敏感,偏巧这里面的第一个字,就是“年”。

会跟辰年有关系吗?他不确定。

顾司远萌生起了强烈的愿望,想要跟顾辰飞再多一些接触。

他或许真的应该好好考虑他大伯的提议,虽然他知道,这一脚下去,可能就是万丈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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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目送顾司远的身影消失在门后,徐青站在原地,苦涩地笑了。

把票送出去之前,他就试想过会是这样的结果,但为什么还要这样去做呢?

可能是想让这个始终对他温柔尊重的Alpha心想事成,也可能他还抱有一丝幻想,顾司远在这之后能够明白,辰年并不是特殊的,这世界上还有很多像他一样的人。

正当他沉浸在失落的情绪中,一个人站定在离他不远的走道上,叫了他的名字,“徐青。”

徐青朝他望去。

“好巧。”

徐青眨眨眼,有些不确定,“你是?”

男生咧嘴笑了,“这是第三次你问我名字了,我们是同班同学,我叫黎长佑。”

徐青一拍脑门,“抱歉啊,我脑子有些不好。”

黎长佑被他鬼灵精怪的表情逗笑了,“你居然也喜欢琴,这让我没想到,我以为,你只喜欢学习。”

徐青看了一眼已经快空的场馆,想着还是到门口等顾司远,于是就顺着人流,跟黎长佑一起走出去。

“我在琴馆打工,是老板送的票。”徐青有些不好意思,“其实就是听个热闹,也不是太懂。”

“你还有时间琴馆打工?”

“嗯。要挣生活费。”他笑笑,完全没有觉得难堪。

“会弹琴?”

“不,不会。我会一点茶艺。”

他手舞足蹈的样子又把黎长佑给逗笑了,他想了想,问:“回学校吗?我开车来,送你。”

徐青摇头,“谢谢,我有同伴。”

第五章 迟到真相

顾司远度过了一周酒绿灯红的生活。

和单纯的买醉不同,他寻找的是一个能在南淮立稳脚跟的机会。

结果就是,他频频碰壁。

北华的资源和人脉在南淮并没有太多用处,无论刚上酒桌时如何称兄道弟,一旦知道顾司远只是一个从北华来的律师,接下来的话题将不会有人再深入去聊。

顾司远现在略微能够体会到陆易当年刚毕业时的处境,没有任何势力能依仗,也没人认同他自身的能力。

当一个人没有能够交换的资源,就等于这个人没有任何价值。

现在摆在他面前的好像只有一条路,但是他还没有想好要不要去走。

顾司远拿起电话,将通讯录翻到陆易的那一条,迟迟没有按下通话键。

他们上一次通话,还是在一个月前,陆易约他到“至下”喝酒。

俩人谁都没有说话,并排坐着,一杯接一杯地喝,顾司远先倒下,陆易把他扛回包房,两人像小时候一样睡在一张床上,第二天顾司远清醒时,陆易还不省人事,半个身子挂在床外面,任人怎么拉扯都跟死猪一样,顾司远帮他把被子盖上,拿上外套走了。

顾司远那时候不知道该跟陆易说什么好,现在也是。

但是好像,他们彼此之间就是有些无用的默契。

正当他犹豫,手机震动,屏幕上显示“阿易”来电。

顾司远舔了舔下唇,慢慢滑动接听按钮,“阿易。”

对面似乎也没意料到电话接通得那么快,顿了一会,才问,“你,最近还顺利吗?”

“嗯……”顾司远一时间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说,含混应了过去,“你呢?”

陆易沉吟片刻,才道:“远远,我要搞辉丰能源。”

很直接,也很突然,没有任何铺垫。

顾司远并不意外,他们之前厘清集团内部的问题时,就发现辉丰已经开始蚕食路辉,按照陆易的计划,动他是早晚的事。

但他没想到,陆易的动作这么快,也没想到,陆易现在还会跟他讲这些。

“有把握吗?”顾司远问他。

“没有。”

“抱歉,阿易,我还不能回去……”

“远远,我以为至少你会问我一句‘为什么’。”

“我以为……”以为以陆易多疑的性子,他不会再相信自己,也不会希望他过问公司的事务。

“一个月前,就是我找你喝酒的那天,辰年给我发了一封定时邮件,内容只有一个网站链接和一串一次性密钥。那个加密网中,存储着我母亲生前的通话和邮件,还有你父亲车祸的调查记录……远远,顾叔叔的死不是意外。”

一切都是因为信息素阻断剂。

网站中的信息经过了删减,很多人名、地名和专有名词信息都被隐去,可以说是被剪得稀碎,但从余下的内容已经足够他捋清楚事情的原委。

当年,陆白芝手底下的某个项目进行得非常顺利,在快要进入关键性的试验阶段时,辉丰以材料短缺为由,拖延为陆白芝提供药矿原料,整个项目面临停摆。

陆白芝上门追讨,丁启咬死不是故意拖延,而是近几个月地壳运动剧烈,南淮官方禁开矿的日子变多,矿产稀缺,他们拿不到购买权。

陆白芝很看重这个项目,也不愿意受人桎梏,顾司远的父亲此时提出,可以为她寻找其他提供原料的路径。

顾禾熙,也就是当时以顾芯竹,不负所托,直接从南淮的小矿主手上买到一批材料,并成功运回北华。

也因此,项目取得了阶段性的成功。

当大家都还沉浸在喜悦中,顾芯竹出了车祸,当场死亡。没了他从中斡旋,小矿主手中的矿很快就被其他人高价抢走。

大家都劝陆白芝将工作重点放在购买原料上,没想到她当时最关心的问题,就是顾芯竹的死因。

她派出了所有能用的人跟进案件的调查,在所有他可能去过的地方寻找证据,排查跟顾芯竹接触过的所有人。

结果发现,问题出在他常去的一家修车行。监控显示,当时有人动了他的刹车油管,但是修车行否认有这个员工。又因为车辆在被撞击后自燃,已经烧得只剩下一个壳子,根本没办法验证刹车是否真的有问题。

肇事货车司机也在事故现场当场死亡,而司机不久前被被确诊胰腺癌晚期,就算没有这次车祸,他的存活期也只剩下2个月。司机家中只有一个老人和一个幼子,警方在定性了车祸性质之后,他们都搬离了原来的社区,老人家被转移到了一家很好的康复医院,而小孩的监护权也转到了那家康复医院所在的社区。

陆白芝悄悄拜访过他们,老人患有阿兹海默,什么都不记得,小孩更是一脸懵懂。社区方面说,康复医院的费用和孩子的抚养费,都由一个公益信托支付,这个老人和小孩的名字,一个月前才被添在受益人名单上。

她继续追查这个信托的初始创建人,是丁启。

正当追查有了眉目,陆白芝陷入了信息素引导针剂引发过敏的危机中。

在陆白芝跳楼当天,她手下的人已经查到,仓库中有一批生产原料被调包成未经二次提纯的材料。

陆白芝在办公室里接到这通电话后不久,留下最后一条录音。

“事实很清楚***和辉丰为了阻止********信息素引导剂等药物的研发,设计杀害顾洽,引发公众对药物恐惧……*****丁启通过陆杳通知我,我和小易只能活一个。我要死了,事实证明***是对的,只依赖资金和技术的改革不可能成功,那个利益共同体现在比我们强太多……我在此把所有的研究日志和通话记录上传,希望能有人,能在适当的时机继续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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