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总守则(33)

现在谢寒却不想他来。

他宁可在局子里蹲几天吃牢饭,也不想再回李家。

“真的没有一个可以联系的人?”女警有些意外,再次确认了一遍:“你想好了?”

谢寒准备点头。

就在这一刻,又一个人忽然再次窜进他的脑子里。

顾言真。

如果现在谁还有能力把他从警局保出去,那一定是他。

不过顾言真现在估摸着在国外和他的家人正其乐融融阖家欢乐,又怎么可能会为了他,千里迢迢隔山跨海的回来。

谢寒沉默的一分钟里想了很多很多,每一条都在否决顾言真会来。也许人都有犯贱的天性,他明知结果如何,还是想要试试。

看顾言真是否真的如他预料一样。

从女警手里接过自己的手机,刚才打架的时候手机被摔得七零八落屏幕粉碎,他只能勉强从通讯录中找到顾言真的号码,拨了过去。

同时在心里默数。

一,二,三……

他想,如果数到十那边还没接通,那他就放弃,老老实实在局子里蹲到出去。

可他才数到五,顾言真就接了。

彼时国外天还没黑,顾言真陪妹妹骑马到现在,正巧掏手机看时间的时候,电话响了。

也许冥冥中他也有所感应,所以时机才刚刚好。

“小寒?”顾言真看到手机备注,嘴角控制不住上扬,压抑不了心头的欢喜,“怎么了?”

虽然谢寒想好了要怎么说,可是电话真的接通,他居然有那么点紧张。

“我……我现在在警局。”他小心试探着问:“他们让我打电话找人保释,你能来吗?”

顾言真一顿。

谢寒料到他的犹豫,以为自己没什么可失望的,可一颗心还是慢慢落了下去。

就在他准备挂电话之时,顾言真的声音再次传来: “警局!?”

他的语气从来没有这么着急,还带着轻微的喘息,好像是在小跑,连续发问道:“你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哪个派出所?你家里人呢?“

”你在先那好好呆着,我马上找人把你带出来。而且我现在就回去了,很快!”

谢寒握着手机瞳孔地震,半晌说不出话。

不应该是这样的。

谢寒本来已经替他找好了理由。

路太远,航班没票,家人需要陪伴……随便哪一个单独拎出来都合情合理,且正大光明,让人没有挑刺的余地。

但顾言真什么都没说,他一边跑一遍让他等他,说他马上就回来。

谢寒疑惑,茫然,无措。

挂掉电话,他懵逼着把手机还给女警,整个人迷迷糊糊,比刚才喝多了酒还不清醒。

另一边顾言真接完电话飞速跑回到房间,简单收拾好带回来的衣服,拖着行李箱下楼。语气急促的对楼下浇花的程婉欣说:“母亲,我有点事先回去了。”

程婉欣放下洒水壶,问:“很着急吗?”

“对。”顾言真拖着箱子走向门外,头也不回:“很急。”

程婉欣对他的私事向来不过问,点头道:“那你路上慢点。”

顾言真点头,外面已经有车等着了。

上车前,顾思霖大步追上来,身上骑马的护具还没摘,抱着他大哭:“你不许走!”

“还没过完假期呢!”

顾言真把行李箱递给管家,让他帮忙放到后备箱,回身抱住顾思霖不住道歉:“对不起思霖,我必须要回去了。”

“哥哥的……朋友,他需要我的帮助。”

顾思霖抽抽搭搭的哭,嚷嚷开来:“难道他比我还重要吗?”

“不能这样比较。”顾言真温柔替她擦眼泪,轻声说:“等他没事了,我给你打电话好不好?”

顾思霖不愿意让他走,可她知道哥哥有自己的生活,她不应该太任性,但是眼泪控制不住。

她多想时间走得慢些,让哥哥再多陪她一会儿。

“我答应你,今年暑假接你过来玩,好吗?”顾言真跟她保证,“到时我请几天假好好陪你,绝不撒谎。”

这个条件太诱人,顾思霖果然心动,抽噎着止住哭泣:“那你发誓,骗人就是小猪……”

“好。”顾言真在她头上轻轻一揉,依依不舍的说:“再见,思霖。”

他开门上车坐进去,隔着车窗和妹妹挥手,回首那座古老的庄园,连同妹妹小小的身影,一起湮没在夕阳的浪潮中。

在车上顾言真也没闲着,一通电话打了出去,。

柳岸明还在沉睡,手机一声接一声把他吵醒。他揉着脑门爬起来,听出这是顾言真专用铃声,沉着脸接通,警告道:

“我给你一分钟时间,如果没有要紧的事,你就死定了。”

顾言真飞快把事情说完,不忘叮嘱::“你赶紧去把人捞出来,我明天天黑之前应该能到。”

他其实可以让谢寒多等一会儿,然后亲自去给他保释。可是天这么冷,他舍不得让他一个人在里面孤单过夜。

柳岸明气得翻白眼,大半夜不得不从温暖的被窝出来给他捞人。

妈|的。

为什么谈恋爱的是别人,跑腿的却是他这个毫不相干的医生?

他是什么很|贱|的人吗?

第二十九章

二十九

一个小时后,派出所看守通知谢寒家里有人来接,他被带到门口后才知道,来人竟是柳岸明。

大半夜的被从睡梦中挖出来,柳岸明浑身上下充满了暴躁的气息。眼睛上没戴装斯文的眼镜,嘴里叼着烟,双手插兜杵在门外。那么冷的深夜,他的身上只穿了件黑色皮夹克,露出里面深V低领毛衣,脖子上挂着黑金属十字架,吊儿郎当痞里痞气,哪里看出是个医生。

见到他,谢寒转身就要走,情愿回去继续蹲局子。即便和这家伙只见过一次,谢寒就直觉的讨厌他。

柳岸明冷嗤一声:“你以为我愿意来?”

“要不是真真求我,你就在里面蹲到过完年吧!”

说着他上下打量了一番,嫌弃的看着谢寒衣摆沾上的血,刻薄的问:“你杀人了?”

谢寒懒得回答他的问题,他更关注另一件事:“你凭什么叫他‘真真’?”

“怎么,嫉妒啊?”柳岸明翻白眼,边往回走边不耐烦地催促他:“还不赶紧跟上!不然我等下车开走就不管你了。”

谢寒起初倔强的站在原地不肯上车,可是一阵冷风吹来,他身上单薄的西装根本撑不住,不禁哆嗦了一下。

大半夜的路边一个鬼影都没有,而他满身都是血,比鬼还吓人。而且他暂时没有去处,身上没钱,手机也坏了,除了柳岸明走,谢寒别无选择。

大过年的半夜酒店也不好找,柳岸明只得把人带回去。临进家门前,他拿出钥匙边开门警告他:“到我家别乱动我东西,不许搞出大动静影响我睡觉,也别擅自用我的卫生间——听见没?”

谢寒哼了一声,也跟着翻白眼:“谁稀罕动你的东西?”

“你最好是。”柳岸明打开房门率先进去,从玄关柜拿出一双拖鞋放下,说:“我家没别的备用拖鞋,你穿真真的。”

谢寒心思微动,故作漫不经心问:“你家里怎么有他的鞋子?”

“这有什么?难道你吃醋啊!?”柳岸明瞥了他一眼,讥讽道:“你俩八字都没一撇,这就开始管东管西了?”

谢寒咬唇,默不作声弯腰换鞋。

柳岸明家里有顾言真的鞋,是不是代表他曾经是这里的常客?又或者……他经常这里住过?

一想到这种可能,谢寒胸腔又涌出一股郁气,忽然想冲上去和柳岸明打架。

屋里暖气开得很足,谢寒冷得轻颤的身上暖和不少。他衣服上脏透了,环视了一圈被柳岸明收拾的干净整洁的客厅,回身默默坐到地砖上,没有碰沙发。

此时柳岸明从客卧出来,手上拿了睡衣和浴巾,他看到谢寒坐在地上,眉尖微挑,有些意外:“你还挺有眼力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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