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知错误(41)

作者:小花狗 阅读记录

“姜清昼……”于丛艰涩地开口,心脏的眼神一起沉下去。

看不见表情的人微微颤了几下,发出很低的、几乎听不见的哭声,是种类似江风呼啸的动静,让于丛僵在原地。

“姜清昼。”他陷入了另一种无措,碰着他的头发,想把人推开。

强硬赖在他怀里的人从喉咙里发出几个音节。

“你说什么?”于丛被勒得快喘不上气,伸手推了推他的肩膀,“我听不清。”

姜清昼看起来不容撼动,声音模糊而低:“对不起。”

于丛怔了怔,进入某种茫然。

“对不起,对不起。”姜清昼的喉咙仿佛被沉闷的空气扼住,很困难地重复着。

他哽咽得很明显,把那点心酸带给了于丛。

“……你怎么了?你干嘛?”于丛被抱着,身体困在姜清昼的两只腿和茶几之间,难以脱身。

姜清昼无由来的道歉持续了一会,嗓子彻底哑了,压抑而平静地哭着。

“姜清昼。”于丛低头,只能看见他的发旋,看起来和人一样悲伤,“你别哭了。”

肩膀的抖动剧烈起来,那点包装示人的理性已经消失,姜清昼哭起来和平时完全不同,连同对这个世界的冷漠和居高临下也没了。

“你别哭了。”于丛带着点鼻音说,好像在安慰人:“难受吗?”

抱住他的双手有点僵硬,于丛感觉那颗脑袋隔着布料在他的肚皮上蹭了蹭。

“那你还要喝水吗?”于丛很自然地跟随着他难受起来,心脏揪紧,“还是要睡觉。”

姜清昼像是思考了很久,动作很慢地松开了手。

于丛垂着眼,对上他通红的眼睛,睫毛潮着,湿漉漉地黏在一起。

他有点难看地扯了个笑:“你哭什么啊……”

姜清昼仅存的那点泰然彻底粉碎了,很痛苦地仰着脸看他,嘴角绷着,好像马上又要道歉。

于丛感觉到了沉重的无奈,脑子很乱,却不敢思考姜清昼道歉的原因,既不敢,也不想。

有瞬间,他觉得姜清昼的眼神带了个深邃的漩涡。

“你别这样……”于丛有点勉强地说,突然掉了滴眼泪。

一颗尚滚烫的水珠准确地砸在了姜清昼的鼻尖。

于丛有点错愕,意识到那颗眼泪来自于自己。

姜清昼皱了皱眉,很有攻击性地把人拽了下来,力气惊人。

他站得不稳,没什么停顿地坐在姜清昼的腿上。

于丛闻到了浓烈的、食物酿造出来的醇香,还夹了一点烟草的味道。

事实上酒在这个时候应该发挥了一些作用。

于丛什么都没想,伸手想抓他的手臂,很快被捏住了后颈。

姜清昼的动作轻而易举,碰着他的嘴唇,很轻又很慢地吻他,客厅的灯没关,脸色看起自我而野蛮,仿佛随时能把人吃掉。

于丛感觉到他手心的温度在升高。

姜清昼有些惶惑地低声叫他,带着点温热的气息又跟他说了句对不起。

于丛在混乱和迷茫中感觉到一个很冷的东西贴着大腿,姜清昼看上去完全不醉了,露出哭过的疲惫,动作迅速地解开皮带,连带着冰凉的金属扣一起丢了。

棉服外套和围巾不堪重负般掉下去,姜清昼的表情很严肃,还能感觉到点困惑,咬着他的嘴不放,沉默地行事。

于丛同样安静,仰头的时候眯了眯眼,顶灯的白变得很刺眼,搂着他的人停了下来,有点着急地勾紧他的大腿,像在竭力自控着,抱着人上楼去了。

隔了一段不高的楼梯,卧室里漆黑一片,城市夜色透进来微薄的光,把人拖进了远离现实的世界。

于丛陷在透软过头的被子里,神情有点涣散,似乎咬着牙,没有发出一点声音,眼眶憋得发红,跟着姜清昼的动作晃着。

直到某个直白而急促的冲撞过后,他听见了于丛很轻的、暧昧的呻吟,情绪汹涌,像一个救命信号。

姜清昼一只手撑在他脸侧,骤不及防地掉了眼泪,心脏猛跳,他感觉自己好像又活了。

第33章 33

于丛在阴阴的早晨里醒了过来,后脑勺刺痛,全身酸得动不了,二楼的百叶窗没拉紧,均匀的缝隙里是灰扑扑的天。

姜清昼睡得很沉,面朝着他侧躺,两只手握着他的手腕,轻轻拢着,不敢用力的样子。

他放轻呼吸,慢慢地把手抽了出来,忍者疼摸下床。

斜拼的木地板上散落着衣服,乱糟糟地卷成几团。

于丛把自己的衣服挑出来,深吸了口气,站起来。

前段时间还大敞朝着落地窗的浴室多了块帘子,是棉麻的材料,帘子上面印了几个手写的毛笔字,看样子出自于姜清昼——门都没有。

他无声地笑了笑,眼睛涩得快睁不开。

于丛没掀开帘子走进去,抱着衣服,光脚往楼下走,在冻出一身鸡皮疙瘩前穿好了衣服。

不太厚实的棉服被搭在沙发上,他动作别扭地抓起来,把两个口袋摸了一遍,没找到手机。

于丛脑袋还很沉,好一会才想起来昨天把手机给了王洁。

室外和客厅都静悄悄的,浓重的云低垂着。

他傻站了几分钟,缠好围巾,轻手轻脚地朝门外走,身上各种不适的感觉叠加,让于丛走得有点慢。

陆路花开门的时候还在打哈欠,嘴长了一半,表情很惊悚。

“手机借我一下。”于丛开口,嗓子哑得听不出原本的声线,“我下楼付个钱。”

“你怎么了?”陆路花扯了他一下,把人拉进来,“付什么钱,我去吧。”

“出租车。”于丛脸色苍白,抬手摘了围巾,露出下巴和破了道口的嘴唇,“就在楼下。”

“好好,你坐着,我去。”陆路花瞌睡没了,“我马上上来。”

于丛拖着已经开始发热发痒的右脚回房间,没什么生气地看了看杜楠的房间,床已经铺好,看起来已经上班去了。

陆路花跑得整栋楼都能听见,关了门就跑进他的房间。

于丛外套没脱,眼神有点空洞地仰躺在床上。

“你怎么了啊?”陆路花蹲在他身边,语气很担忧,“你手机呢?你去哪了?”

躺着的人死气沉沉,没说话。

陆路花瞟了眼他皱成咸菜的裤腿,问:“于丛你没事吧?被抢劫了吗?你脸怎么了?楠哥昨天说你不回来我还以为你又出差去了。”

于丛抬起手臂,挡住眼睛:“我睡会。”

陆路花蹲在旁边,没动。

“没事,你帮我拉下窗帘。”于丛哑着声说。

蹲得比床还低的人磨磨蹭蹭地站起来,替他拉好了窗帘,进出了两趟,把一个没套壳的旧手机放在床头。

陆路花话里的担心很明显:“热水器我开了,你先休息哦,手机没密码,你可以先登微信,我得去上班了,你要是有问题,给我发微信。”

于丛捂着眼睛,闷闷地嗯了一声,说:“谢谢。”

陆路花帮他拉上了门。

窗帘太薄,遮光效果不理想,他松开眼睛的时候感觉到白茫茫的光,被刺得皱起眉。

于丛茫然地躺着,眼睛闭着。

他没想明白,没法跟自己解释,为什么跟姜清昼又滚到床上这回事。

凛冽的冬天彻彻底底地到了,他困倦地闭着眼,把身体卷进摊开的被子里,已经闻不到飘了很久的玉兰花香。

姜清昼是被电话铃吵醒的。

皮夹克很委屈地被扔在楼梯口,手机滚在地上,铃声和震动从地板蔓延过来。

他很混乱地坐起来,感觉脑袋至少挨了三闷棍那么痛,房间里没有第二个人的痕迹,姜清昼眼神晦暗地搜寻了一圈,于丛连条围巾都没给他留下。

王洁在电话里语气微妙:“还没醒啊?”

“醒了。”姜清昼喉咙肿着,声音像噪声。

“……你被毒哑了。”王洁笃定,“于丛呢?他手机在我这,怎么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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