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兄(30)

作者:涛涛污水 阅读记录

“迟到了就明年考。”

“你在说什么?”

陶知又震惊又懵,此时身边飞过一个人影,是赵景深的舍友康凌峰,他气喘吁吁,在两人身边停了五秒钟:“陶哥来了?回头见我马上迟到了,景深你别磨叽了快走!”

他的语气非常急促,但赵景深很淡定,说:“你先走。”

他眼神如湖泊一般静,看向陶知说:“先解决那天晚上的事情再考试。”

那天晚上?感情的事?

陶知气急了,他不明白大学里分门别类的考试都有多少含金量,他只知道考试是凌驾一切的最重要的大事,以前陶勉考试他最紧张,要给他检查好几遍文具和证件,要定好几个闹钟,要早早做饭让他吃饱再出发......可是赵景深在说什么,这是谈感情的时候吗?

他又去推赵景深:“你还不是孩子!怎么能做出这种幼稚的事情,两件事哪个重要你都搞不清楚吗?”

纵然陶知一向逆来顺受,此时此刻也被赵景深气得面红耳赤,他直接拉着赵景深就朝门口走:“你听话,不管什么事先考完试再说。”

可是赵景深使了力气站在原地,用一种听起来就很拧巴的语气说:“每年都有考试,但我要是现在得不到你的回答,你就会偷偷走掉的。”

“我不走!”

陶知已经不知道要怎么表达自己的急迫了,他两手并用扯着赵景深的胳膊,却像拔一棵大树一样艰难,赵景深反而用空着的手握住陶知一只手腕:“拔河你拔不过我。”

“这是开玩笑的时候吗?”

陶知直冒汗,又怕被人看见他们两个拉拉扯扯,他松了手,先去看时间,已经13:58分了。

学校里的广播传出来,在念考试注意事项,这声音简直是陶知的催命符,他真的拿赵景深一点办法都没有,这孩子怎么可以这么冷静!

最后关头,陶知说:“就算我现在答应你,你也知道这不过是个玩笑而已,谈恋爱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过家家,是要对对方负责任的,你懂吗?”

赵景深眼睛黑沉沉的,他说:“不懂,我只知道我想要你,就这样。”

陶知低头,费力地发出声音:“你真的让我......”

“五十九了。”

“我答应!”催命符终于起了效果,陶知脱口而出,“谈恋爱,谈,一定谈,好吗求求你快去考试!”

这一刻虽然好似万分重要,但其实陶知心里一点波动都没有,他只是急,急得要命,急得脑子都是一团浆糊,话一说完,他就再次推了赵景深一把,也顾不上抬头再看赵景深的神情,结果赵景深忽然低下头,蜻蜓点水地在他的嘴角吻了一下。

第23章 5 接吻教学

陶知就这样僵住了。

接着,赵景深头也不回地迈起大步走进了学校,直到他的身影消失,陶知的三魂六魄还在云里雾里找着那个吻的痕迹,赵景深亲他了?没亲?亲了还是没亲?

陶知傻了,他走到自己的电动车前面开了锁,然后推着走了一百多米,迎面碰见一个拿着准考证的在打电话的学生,那学生奇怪地看他一眼,对着电话那头说:“不会迟的,开考十五分钟之内也能进去啊,不是,我好歹也是临海大学的,这破四级我一个小时都能答完好吧......”

这句话终于召回了陶知的魂魄,他看看自己推着的车,看看那男生不紧不慢的背影和零星几个仍在进校的考生,才有一种......被赵景深摆了一道的感觉。

不是,这孩子,怎么这样呢?

陶知气结了,终于骑着车回家,心想都怪自己没怎么上过学,他怎么知道开考之后还有十五分钟的宽限啊。

念念叨叨回了家,陶知换拖鞋的时候,忽然才有一种分裂感,他用指腹贴上嘴角的位置,这里,刚刚赵景深亲他了。

意识到这个事实,陶知一下蹲下来捂着脸,天哪,这几天都发生了些什么事情啊,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他的心同时被开心和担忧拉扯着,开心当然是开心的,毕竟能和暗恋的人在一起那简直是上天眷顾,可是担忧却更多,一是因为他们之间客观条件上的不匹配,二便是他觉得这一切只是赵景深冲动的结果。

他们不会成为一辈子的情侣——这件事陶知明明白白,十八岁的爱情总是有着保鲜期,陶知对这段感情只思索一件事:他们的保鲜期有多久。

能有一年吗?大概不会,陶知想了想,自己还是应该做好随时离开的打算,并且不能沉迷其中。

他倒是比自己想象中冷静许多,他打理好自己的情绪,然后做饭吃饭午休,起床又打扫卫生顺便问问赵景深晚上回不回家吃晚饭,赵景深回复:【回,吃】

陶知盯着那两个字,真没觉得他们的关系有什么改变。

说不定赵同学晚上回家就反悔了呢,陶知摇摇头,去洗手准备食材了。

饭做到一半赵景深就回来了,听见门响的时候陶知心里有点紧张,他关了火先把焯过水的排骨捞出来,对外面喊:“你回来了,我做糖醋排骨,还要再等一下,你先去洗手。”

厨房门被拉开,陶知回头一看,赵景深正在门口看他,他今天穿了一件黑色皮夹克,整个人格外帅气,陶知赶忙收回目光,手下继续忙:“去洗手。”

赵景深走进来,用厨房水池的水简单冲了一下,抽了一张纸随便擦了擦,便走到了陶知身后,陶知莫名紧张起来,他向旁边移动,赵景深却忽然从后面抱住了他。

陶知挽起袖口的小臂被带着冷气的皮衣冰得一哆嗦,他实在无所适从,说话都磕巴:“去去换衣服,马上吃、吃饭了。”

可赵景深不但不走,甚至更过分地将自己的脸颊贴在了陶知的后颈,冷气从后颈脆弱的皮肤传到陶知全身,他几乎不知道该怎么拿饭勺,向前伸着脖子想躲开:“冰......”

“你好香。”

“呃......一身肉味对吧,你爱吃肉,肯定香......”

陶知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他心里很怵,怵的是赵景深这种不顾后果的年轻人的冲动,总觉得这个年纪的孩子做起事情来从不会有什么顾忌,这对陶知这种瞻前顾后的人来说真是一种挑战。

他用胳膊肘向后拐,努力想要撑开两人之间的距离:“先让我做饭行吗,你不饿吗?”

“嗯......”

赵景深含糊地在陶知的耳边嘟囔了一句什么,陶知也没有听清楚,只有“饿”字钻入了他的耳朵,他便无奈道:“你这样我也做不了饭啊,不是饿吗。”

“吃不吃又无所谓。”

“饿了不吃饭要怎么样,你不能不讲理啊。”

陶知终于努力地撕开了一些和赵景深的距离,憋闷的空气才好像流通起来,赵景深的眼神里带着些显而易见的怨念,但他终于肯走出厨房,说:“吃饭太浪费时间了。”

陶知:“......”他不知道赵景深急火火想干什么。

不过这顿饭赵景深还是吃得很香,他胃口不小,几乎吃了陶知的两倍,陶知调侃他:“又不愿意吃,还不是吃很多。”

赵景深一言不发,吃完饭四十分钟之后就开始做运动,又是跑步又是俯卧撑又是高抬腿,陶知看着都觉得累,他偷懒不做,但又闲不下来,便去收拾自己那一堆清洁工具,一边收拾一边偷偷注意赵景深,还好,没什么不一样。

然而很快他就知道哪里不一样了,九点多钟两人轮流洗完澡,陶知等头发干了之后照例准备出门回卧室,可赵景深叫住了他:“一起睡。”

他靠在靠枕上玩手机赛车游戏,说话的时候没有看屏幕,赛车碰在路障上发出“咚咚”的声音,陶知吞吞口水,说:“不了吧,你的游戏好像中断了,再玩会早点睡。”

赵景深摁掉了屏幕,将手机放到一边下了床,陶知真有一种撒丫子快跑的冲动,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害怕赵景深,或许不是害怕他,而是害怕接下来的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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