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时满足+番外(7)

作者:非那定 阅读记录

郁梵神经质地把门锁换了,又买了红外检测仪将家里,里里外外检查了一遍,没有发现监听设备。他才把心放回肚子里。

他发现了,监视他的人不止一个,可能是有交接班。林镜轮不是每时每刻围着他转,不过他回家或者有应酬的关键时刻,他总会在。

这样一来,除非必要的应酬找他,郁梵都拒绝了。省得麻烦,不如自我阉割。

郁梵自嘲地想,莲台的算盘打得好,这下他确实彻底被他拿捏了。被镜轮这么看管着,他哪儿也去不了,不能约会,也结交不了新的朋友。

周日,郁梵介绍给施杰的那位咨询师朋友来了C市。

郁梵很尽心地为乔和施杰约了会面,第一次接触,郁梵作为双方的牵线人,全程陪同。

为别人做嫁衣的感觉并不好,特别是郁梵为了启新的项目前前后后忙了近两个月,是他来C市后投入最大的一个项目。

他拒绝施杰后王向荣当即来骂他——其实他自己何尝不想骂自己,两个月,他全身心投入的精力和情感是旁人无法了解的,每个人都有“损失厌恶”,特别当自己评估的“损失”特别巨大时,这种“厌恶”就百倍增加!

他的包里放着厚厚一摞自己为启新写的整改方案,从症结剖析到解困说明,从部门框架到员工激励到结算规则方方面面,字字句句都是心血。

他犹豫纠结了好久,这套方案他自己很满意,觉得对启新而言有相当适配的亮点……

就这么丢掉了十分可惜。

哪怕是匿名,只要用得其所呢……

他几乎就要冲动地将这套方案交给乔……

高档餐厅里。乔和施杰侃侃而谈,郁梵坐在那里,紧紧抓着自己的包,手掌一阵阵地出汗。

乔去上厕所的时候,他跟了上去。

听出乔对启新很感兴趣后,郁梵洗了洗手,终于压下了心里的冲动。没有将自己的方案拿出来。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做事方法,哪怕他是好心甚至不图回报,但将自己的方案强加到别人要做的项目上——在别人看来就是霸道,甚至是羞辱。

他无权干涉。

郁梵是独自离开餐厅的。

他甚至没有精力去判断乔和施杰彼此的满意度,不过应该不会差,他想着。

对三十岁的男人来说,工作上的失意比失恋更难受。

坐回车上,郁梵捏了捏眉心,此时听到车窗玻璃被敲响的声音。

郁梵抬头就看见了林镜轮。

他很淡定地摇下车窗,本来是想说“你看清楚了,我没有单独和施杰干什么。”

结果手上一热,林镜轮塞了一杯奶茶给他,“看到旁边有,给你带了一杯。”

郁梵有点职业人士的偶象包袱,平时不是喝咖啡就是巴黎水,还从没有在人前喝过奶茶这种小孩子家家的东西,不过他其实还挺喜欢的。偶尔在家会喝一杯。

郁梵两只手握住温热的奶茶,看到标签上写着:红茶玛奇朵,三分糖。是他喜欢的口味。

他诧异地看看林镜轮,想说什么又闭上了嘴。

没什么好奇怪的,可能只是他的喜好和“小朋友”们比较相似。

吸管插好了,他轻轻摇了摇喝了一口,浓郁香甜,带着温热灌进身体里。郁梵舒服地呼出一口气,转头对林镜轮说,“谢谢。”充足的糖份让他低落的情绪好了一些。

林镜轮捧着另一杯奶茶,嘟囔了一句,“怎么谢?”

郁梵,“……”

这天晚上回去郁梵就发烧了。

前段时间他劳心劳力,加上刚刚换了环境,承受着很大的压力,之前是启新的项目撑着,现在这个啃节儿过了,人松驰下来,身体就受不了了。

他感觉到很难受,在沙发上赖了一会儿什么也不想干,就想上床躺着。

上床前他吞了一粒药,正准备拉窗帘……发现楼下聚了一堆人,人群里瘦高个儿的林镜轮特别打眼,他被几个人围在那里挺无奈的样子。

郁梵打开一点窗户,听到外面吵吵嚷嚷,十分嘈杂,像是吵了起来。

郁梵皱了皱眉,披着衣服下了楼。

他们这个小区的管理一向混乱,里面也是人鱼混杂,前些时日有底商开了酒店又有做棋牌室的,后门全都开放在小区内,不时有外面的客人和小区居民共用公共空间。

此时林镜轮就被几个居民堵在停车位。

他的车是停在临时停车位的,但因为旁边的位置没停好,他占了一点隔壁的位置,本来想等旁边挪一挪,他再重新停。想是这样想,他刚去便利店买了瓶水,回来就发现自己的车被堵死在里面,外面被胡乱停了一辆临时车。车主不知所踪,车上也没有留电话。

现在隔壁车位的主人回来了,车停不进,让林镜轮挪车,但是林镜轮车被卡死,也是束手无策。车位主人是一家人,本来就因为什么事情闹得不愉快,天寒地冻的,车停不进去,现在将火气全撒在林镜轮身上了。

“你怎么停车的呀!眼瞎呀,没见占我地儿了吗!你这让我怎么停!你说说!”

“你赶紧地给我移开!”

林镜轮已经解释过了,停在他外面的车主他不认识,那车不挪开,他也挪不了。

他不是一个喜欢跟人打交道的人,此时抱臂站在那里,臭着一张脸,一言不发。

郁梵听明白了。没有幸灾乐祸,反而看着林镜轮像只鹌鹑似地缩着头被人骂,有种说不出的恼愤。

那几个人仗着人多势众,越骂越难听,郁梵脑子嗡嗡的血气上涌。他挤进人堆里,将林镜轮拽了出来,一手挡在林镜轮身前。

“骂谁呢?讲不讲理?”

“我们的车被卡死了,动不了,你有本事在这里骂先把外面的车主找着了再说好吧!”郁梵也拿出了骂架的气焰,他本来就不舒服,吃了药,头脑昏聩更有天不怕地不怕的气势。

林镜轮怔怔地看着郁梵,他人高马大的,被郁梵一个胳膊护在身后,非但没有半点不好意思,反而像小狗跟着主人一样紧贴郁梵。

他看不见周围的人,眼睛全都在郁梵身上,攥着一点郁梵的衣角,没脸没皮地喃喃,“郁梵……怎么办?”

郁梵想给他一巴掌。

刚刚也没见他纠结怎么办,像尊石佛似的。

但他却对这个人有种习惯性的保护欲……当年林镜轮还是个小萝卜头的时候,郁梵就帮他和同学吵过架。林镜轮有时候与人相处,有一种迟钝感,他总不知道在想什么,别人对他是好还是坏,甚至攻击他——他不知是分不清还是毫不在意,总承受得有点茫然失措。郁梵见不得这种样子,从小父亲郁怀远就跟他讲,被人欺负了要还手,要狠狠还击,不能被人当软杮子捏。

哪怕面前的人现在已经长得比他还高出半个头了,他们之间的关系也早已不可同日而语。但是那些都不重要,郁梵此刻什么也想不起。

“林镜轮,留个电话在这里,跟我上去。”

“什么时候,外面的车主挪了车,再给我们打电话!”

郁梵头晕得厉害,拉着林镜轮就上了楼。

林镜轮乖乖跟在郁梵身后,眼角眉稍溢出点点笑意。

他就知道,无论什么时候,郁梵对他还是关心的……哪怕现在郁梵认定了自己是坏人,是来监视他的,郁梵还是会选择帮助他……

林镜轮心猿意马,望着郁梵的背影想说些什么。

蓦地前面的人绊了一跤,身体一下软倒,林镜轮抄手抱住郁梵的身体。

他感觉不对劲,一摸郁梵的额头,触手滚烫。

林镜轮惊了,“郁梵,你发烧了?”

郁梵唔了一声,“吃药了,睡一觉就好。”

不知道是不是生病的缘故,郁梵没了平时冷漠的铠甲,他让林镜轮进了门,自己胡乱地脱了外套就要进房间睡觉了,“我要睡了,你随便呆着吧……注意手机,等人叫你去挪车了,你再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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