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时满足+番外(78)

作者:非那定 阅读记录

也许是酒精上头,倦了,林镜轮后来靠在他身上眯上眼。

等快到家时,郁梵突然听到肩膀上的人喃喃呓语。

他凑过去,“你说什么?”

林镜轮好像在念什么课文,郁梵也没太在意。

等下了车,林镜轮还在念。

郁梵半扶着他,他的样子看上去已经酒醒了,盯着郁梵的眼睛在黑暗里亮如星辰。

小区里安静无声,只有野猫从他们身边掠过。

林镜轮拉着郁梵的手,念讼的声音大了很多。

“梵梵……你就像高耸的山间那一抹微云,总是那么清清淡淡,又难以触摸。你虽然在我身边,有时却又常需仰望……仰望你的洁白,你的坚守,你的高贵……因为你是山间的云彩。”

郁梵突然懵了。

他突然意识到林镜轮在念什么了。

林镜轮居然在念上次读给他听的信——那封陆莲台写给他的信。

“林镜轮……”

郁梵怔愣当场,浑身发冷,他分外无力,“你……要干什么?”

他的胸口陡然升起窒闷的酸涩,郁梵深深地吸气,让自己冷静下来,但眼眶还是在看着对方时红了起来。

原本今天的聚会,他多多少少是有一些感动的,林镜轮能郑重地、毫不避讳以“男朋友”的身份将他介绍给自己的朋友,那份真诚怎不叫人动容。

因为从未得到过,所以更加珍贵。

他本以为林镜轮对他是完全地包容,爱慕,疼惜的,但是现在……对方口口声声不断地提及陆莲台和他的过去——将那些被时光掩埋的前尘纠葛鲜血淋淋地撕扯开来,是酒后吐真言,将心底最芥蒂之事终于扬了出来吧。

郁梵觉得自己有点傻,从上一次林镜轮要拆那些箱子时,他就应该料到会有今天了。

只是,既然林镜轮那么介怀,又何必一直装作无所谓呢。

何必?

郁梵苦笑,心里已将两人的关系划上了句号。

林镜轮直直地盯着他,“你记得吗?”

郁梵不语。

他逼问,“你真不记得吗?”

郁梵拂开林镜轮的手,克制不住地声音有一点抖,“你想怎样可以直说,不要这样戏弄人,很没有必要……”

郁梵想直接走掉,却被林镜轮猝不及防搂住。

第62章 一屋两人,三餐四季

“告诉你一个小秘密。”

郁梵兀自绷紧全身,却听林镜轮在他耳畔说,“……这是我写的。”

“什么?”郁梵以为自己听错了。

林镜轮将他放开了一些,热切地、信誓旦旦又眼含深情地说,“那些信不能烧,都是我写的。”此刻他的神情还有一些掩饰不住的洋洋得意和喜不自胜。

郁梵睁大眼睛,以为他脑子坏了,“你喝多了。”

他烦躁地说,“你在胡言乱语什么?不要开玩笑了。”

林镜轮说,“真的,不是开玩笑。我哥最讨厌伏案写东西了,你还不知道他吗,写个报告都厌恶得不行,再加上他那么忙,怎么可能写那么多信,写名信片就是极限了……你的信都是我写的。”

“每次你写了信给他,他就让我模仿笔迹给你回……我回一封他给我买一支股票。没想到这些信你都留着,我看到的时候真的非常激动,虽然一开始是我哥逼我写的……但后来……”

“不管你是怎么想的,事实上那些可都是我写给你的情书,你知道吗。十年前至少在写信的时候,跟你谈恋爱的人就是我了。”他还很得意地说着。

郁梵完全傻在那里了。

他匪夷所思,觉得诡异极了,荒谬极了,“所有的信都是你回的、你编的?陆莲台根本就没有看过我的信对吗?”

郁梵逐渐激动起来,之前微红的眼睛已流出泪水。

这是欺骗。

从一开始,十年前他的那段感表里就裹挟着欺骗和敷衍——原来,他是一个傻子。

不然,那两个人怎会联合起来对他做出这样的事情??

他浑身像烧起来了一样,比喝了酒的燥热更甚,沸腾的血液几乎烧干他的理智。

他难堪得想死,却面对着正痴痴望着自己——仿佛还在邀功讨赏的林镜轮。

他流着泪,转身离开。

回到家,郁梵甩上门,将自己关到浴室里。

水流不断地冲刷着他的身体。

郁梵蹲坐在地,脑袋埋在手臂里。

过了一会儿,林镜轮用密码开了门,寻声进了浴室。

他好像已经完全清醒了,他关掉莲蓬头的水,将郁梵紧紧抱住,“水太凉了。”

郁梵挣动,被林镜轮更紧地拥住。

“你哭了,你生气了?……”林镜轮后知后觉地问,他是看到郁梵在他眼前流下眼泪时才意识到自己向他坦言的事实,并不让对方感觉美好。

他今天太亢奋了,这使他有点自大地误以为对方在得知那些信是他写的时候,会欢欣窃喜——他所想象的郁梵得知真相时,应该会微微张大嘴巴兴奋地捧着他的脸,“原来是你,你果然是我命中注定的另一半。”又或者是,“太好了,我那十年也不是完全地在浪费时间。我还有你。”

他完全没有想过郁梵听完会伤心难过,会哭泣。

他将郁梵搂着更紧,他不知道该怎么办,只想让对方知道,他不能失去他。

郁梵的身体崩紧之后又猛然软倒,内心无比耻辱和失意,尽管都是过去式了——但也不能抹杀掉他曾经是个傻子的事实。

他无声地哭,眼泪扑簌掉落。

“这太难堪了……林镜轮,你们很过分!”

直到郁梵这样说了,林镜轮才知道他为什么那么难过。

林镜轮抱着他脱力的身体亲吻,低下身吻他的膝盖……跪下去吻他的脚趾。

“对不起……”

他吻得格外虔诚,他说,“我错了。”

“郁梵,我错了……”

“但我不想反省……我现在知道你很难过,我不能感同身受……郁梵,我真的很高兴,你能知道吗你留下来的珍贵的纪念是我给你的东西……”

“我好像突然偷到了你过去的时光……或许我厚脸皮一点,想象着你看信的时候喜欢的是写信的人……”

他没有说下去,却在郁梵的身上留下了一个又一个深深的玫红印子。

郁梵痛恨的哭和林镜轮纯粹的喜悦共同交织在这小小的浴室里。

并且,他们各自的苦痛和喜悦都在迈向更高的级别。

郁梵哭得累了,疲软的手掌给了林镜轮一巴掌。不痛不痒,林镜轮将其视为郁梵愿意再接近自己的信号,他将那手掌的每一根指头都吻了一遍。

接着从另一个维度将郁梵继续弄得哭了出来。

也许是喝了酒的缘故,他格外持久,但林镜轮却觉得是因为信的关系……因为郁梵和他终于在十年前的记忆上达成了共识。

自这天之后林镜轮更频繁地出没于郁梵的家中。

一个礼拜他恨不能有八天呆在郁梵那里。

郁梵对此毫不赞成但又无可奈何。

他提醒林镜轮,“现在就想着同居你不觉得太早了吗,我们只是试……”

试用期的关系。

林镜轮不待他说完,已经垂头丧气得不行。

郁梵便没再说下去。

饶是如此,林镜轮仍蚂蚁搬家似地将自己的东西往郁梵的家里搬。

自从X国企的投标中标之后,梵筑科技的上半年业务目标已经完成了,所以林镜轮现在显得不慌不忙。他需要操心的反而是精诚母公司那边的事情,工作重心侧重到了和资方接洽和梳理核心技术团队上。

此间郁梵没少帮他擦屁股善后。梵筑的股权变更老周并不是十分赞成,但他也知道不这样做林镜轮可能也不会同意就现在的结构推上市。

郁梵给老周做了很多思想工作,算是两人之间的润滑剂。

到了六月,梵筑科技的上市筹备正式开启了,老周介绍了相熟的中介机构介入,财务准则、法律文书、股权结构都要按照上市要求来一一掰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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