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之痒(50)

作者:喝豆奶的狼 阅读记录

余景“嗯”了一声,没有其他动作。

他没在生气,心里更多的是无奈。

没办法面对这样的连珩,干脆就背过身去。

一个苹果核被余景啃得干干净净,他起身去丢,却惊恐地发现连珩竟然在床上坐了起来。

昨天刚动手术保住的左腿打着石膏,被牵引绳吊着,跟秋千似的晃晃荡荡。

余景三魂七魄吓走了一半,一个健步冲上去按住连珩肩膀,想把他给按回床上躺着,又怕伤着对方。

“你怎么?!”他急得一时半会儿话都说不出来了。

连珩坐在那儿,微微仰着脸:“你要接受不了我就不那样了。”

余景又“嗯”了一声:“你好好躺着,别受伤了。”

连珩躺得腰酸背痛,坐会儿也不是不行。

余景把掉在地上的苹果核捡起来丢进垃圾桶,再给他后背垫了两个枕头。

“腰好酸,你能给我砸砸吗?”

余景坐在床边,隔着蓝白相间的病号服轻轻砸着腰。

连珩也不兜圈子,说了些和菜楚楚交谈过的事情。

“她自信得很,觉得祁炎不会真的动她。至于报警,可能只是小情侣间的情趣吧。”

“小情侣”这三个字在余景内心刺了一下,他有点怀疑这是连珩故意的。

“如果出轨真像祁炎所说只是意外,菜楚楚不会这么大胆把事情闹这么大——”

“我知道,”余景呼吸急促,匆匆打断他的话,“这些我都知道。”

“我只是不懂祁炎为什么想要菜楚楚的命,而且昨天我联系上他的时候,他又说没必要了。那菜楚楚以后还有危险吗?祁炎他到底想干什么?”

昨天菜楚楚能第一时间被转走,其中肯定有祁炎干涉。

而现在她基本就被祁炎捏在了手里,真想弄死简直轻而易举。

“我就是有点担心祁炎会不会真干傻事,虽、虽然我跟他没什么了,但是好歹这么多年……”

余景在此中断,说不下去了。

病房陷入沉默,或许除了祁炎谁都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情况。

“祁炎没必要骗你,如果他真想让菜楚楚消失,转院的当晚就应该动手。这种事最好趁乱,拖到现在应该不会再行动。而且你也报警了,警察那边会有人盯着。草已经被打了,蛇不会再咬人的。”

余景微微松了口气。

“不过还是找个时间当面问问吧,她估计也伤得不轻,得过段时间。”

余景有点愣神:“当面?”

“嗯……”连珩微微拖着声音,皱了皱眉,“其实我一直有一个猜想,不过它现在只是一个猜想,等我腿好了,菜楚楚那边应该也能清醒一点。祁炎这次是真想要她的命,她要是知道害怕,会再联系我的。”

-

余景以为连珩说的“腿好一点”最起码的半个月朝上。

因为他问过医生,这种情况得最少一个多月才能拄拐下地。

然而连珩却不按常规,身体力行给余景展示了一番自己优秀的身体素质,仅仅在术后刚一周就直接出院回家。

医生劝他租辆车躺着,他嘴上答应,转头就坐上了他爸的小轿车。

期间除了装柔弱硬往余景身上倒之外没什么别的毛病。

震惊余景一百年。

不仅如此,连珩还拒绝了跟爸妈一起回家,反手捞着了余景,坚持要回自己家里,说余景会照顾他。

余景:“……”

努力抽手了,但抽不开。

在连珩父母的注视下,他格外尴尬:“叔叔阿姨,我还是不——”

“你就去照顾他吧。”

连阿姨一句话直接把余景给说闭了嘴。

连阿姨扯了扯唇角,笑着说:“我照顾着不方便,你叔叔又要上班没时间。平时我做好了饭送过去,你和小珩也这么久没见了,他好不容易休息,你多陪陪他吧。”

余景张了张嘴,总觉得这番话突然从连阿姨嘴里说出来,好像合情合理,但却又有些说不出来的奇怪。

短暂的停顿后,连阿姨看向余景的笑容多少有些僵硬。

像是尴尬,又带着点手足无措。

“谢谢妈。”连珩的声音微微发哑。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余景仿佛在连阿姨眼中看见一闪而过的水光。

“谢我做什么?谢谢小景才对。”

余景还有点摸不着头脑:“啊?谢我?”

“爸,”连珩又看向从头到尾一言不发的连父,“你觉得呢?”

连父把脸偏向一边,也只是叹了口气:“你妈说什么就是什么。”

第42章

余景和连珩父母分开时总有一种很怪的感觉。

特别是他送对方出门时两人回头那一眼,欲言又止,泪眼摩挲。

举个不太恰当的比喻,特别像托孤似的,就这么把这儿子交在了自己手上了。

余景:“……”

他若有所思地关门回房,却在下一秒看连珩面部狰狞,手脚并用,扒拉开自己的半边衬衫,露出那一片欲迎还拒的胸肌。

“快点,我要洗个澡。”

余景的正常脑子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什么?”

作为一个刚出院的病号,一双胳膊腿被石膏绑了一半,身上到处都是零零碎碎的伤口。

还洗澡?

不许洗澡!

“没事,”连珩继续低头和他左边手臂斗智斗勇,“过遍热水当消毒。”

余景被这一惊世骇俗的言论给震惊得半晌没接上话。

等反应过来,当即按下对方胡乱折腾的手:“老实点!”

这话耳熟,多半出自连珩口中,他倒是没想着有一天能听见别人对自己这样呵斥,当即愣了愣神:“怎么?逮捕我?”

联想到对方职业,余景也有点想笑:“伤口不能沾水,洗澡你想都别想。”

“我这一星期躺的都快臭了,”连珩抬了抬自己打着石膏的手臂,“真的,你闻闻。”

余景不干那种傻事。

“洗洗吧,洗洗吧,”连珩攥着余景的衣摆,就差在床上撒泼打滚,“真的难受。”

余景被磨得人脑壳疼,只好端来一盆热水,准备简单给连珩身上擦一擦。

结果盆还没放下,就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不用脱裤子。”

连珩一挺腰,把裤子又给提上了。

“你能不能别乱动了?”余景摸摸他腿上的石膏,仔细查看了一下头尾连接处,“按常理来说你现在都不能出院,别在家折腾出问题了,我怎么跟你父母交代?”

连珩笑着说:“能怎么交代,交代是我折腾的呗,我这么大人了,自己也会交代,你还真把我当弟弟,觉得要一辈子对我负责?”

余景:“……”

他以前怎么没觉得连珩这嘴怎么这么欠?

“再吱声你自己洗。”

连珩当即把嘴给闭上了。

毛巾浸在热水里,余景卷了衣袖,拧干毛巾,握住连珩那只尚且健在的手腕,包住手背。

他擦得很仔细,五根手指都单独擦了一遍。

等到毛巾的温度降下来,再重新浸回盆里,搓洗两下,继续擦手掌心。

连珩指尖一勾,余景烦躁把他的手拍开。

听得沉沉笑声,掀起眼皮看过去,是连珩笑弯了的眼睛。

手指隔着毛巾,擦过肌肉紧实的手臂。

大约是水汽蒸腾带走热量,偶尔触碰到温热的皮肤,能感受到表面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你冷?”余景问。

连珩大言不惭:“我热。”

余景把毛巾盖他脸上。

又听得连珩嗤嗤的笑。

余景很擅长照顾人。

当然,不是天生的。

大学刚毕业那会儿,祁炎出去谈生意经常喝得烂醉回来。

一身的酒气,往床上一倒就不省人事。

余景给他换衣服、擦身子。

有时胃吐空了,后半夜饿得厉害,余景就得看祁炎心情起床给他煮粥或者下面。

那时不觉得麻烦,只觉得心疼。

祁炎白天一门心思挣钱,晚上喝醉了才能窝余景怀里絮絮叨叨说着零碎的情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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