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路行人(4)

作者:风拾野草 阅读记录

但好在只是一会儿,我有太多事情要忙,学校里的,家里的,还有宁湛城的,放到一起,无暇顾及其他。

刘哥是之前带我跑外卖的老师傅,我在自习室收到他的短信:

“小陈啊,我女儿考上大学了,请你来吃酒啊。”

我想了很久。

实在没理由不去。

第4章 醉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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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三大喜事:升学,升职,升辈。

“小陈啊,这就是我女儿,刘思思,考的学校就在你学校不远,同一个区的,你们要是合得来可以一起走动走动!”

刘哥兴高采烈的给我介绍,像是介绍相亲一样。

但那个女孩看上去十分尴尬,但很懂事的感觉,很给他爸面子,总是笑盈盈的招呼每一个来的人。

酒席很朴素,是在一个露天的大排档,一共三桌,刘哥把我安排到了和他一桌,中途一直很大声地说话。是个二本院校,他很开心的向周围人介绍他女儿考大学这件事,刘思思也笑嘻嘻的,周围人都很给面子。

吃饭喝酒,刘哥眼睛一直红红的,但很亮,他眉飞色舞的模样,让我想起之前他和我一起送外卖被顾客骂的日子,和现在他眼眶发红的样子一对比,看着让人有点想落泪。我没喝过酒,但此时此刻突然也想试试。

一杯下去,先是一股生冷的味道,再就是一股灼烧的感觉从喉咙蔓延到胃里,很不好受。

第二杯就好很多,感觉有一种平复第一杯留下的痛感的意思在里面,让人感觉全身都放松了。

刘哥站起来给每个人都斟了酒,也给我斟了。那酒是冷的,拿在手里却很烫。

我中途跟刘哥打了声招呼,说有事必须得先走了,刘哥问我要不要帮忙打车,被我拒绝了。

宁湛城的家离这里不是很远,我沿着街边慢慢走,也想趁这会儿把身上的酒味散一散。

走了一会儿,我感觉头发有点湿,但又没有下雨,我感觉眼睛有点涨,眼皮有点重,扶着杆子站了一小会儿,直到雪花飘到我睫毛上,我才意识到是下雪了。

难道这就是微醺的感觉吗,或者我真的醉了?

晚上的街道看起来很商务,我感觉自己好像也是一个被朝九晚五工作压麻了的人,混混沌沌地往回走。

到了宁湛城家小区的楼下。我又看到了宁湛城的那辆保时捷911,车灯还是亮的。

他很少把车停在楼下,但是今天他停了。我站在远处看着没有动。

过了一会儿,车上下来一个很美的女孩,表情很复杂的样子,接着驾驶座的窗户移下来,递出一个棕色的包还是书包,那个女孩把包接过来,走了。

我站在原地脚都快站麻了,就想等宁湛城先上去,但等了很久他的车灯还是亮着的。我感觉头重脚轻的,感觉下一秒随时都能倒在地上。

又过了不知道多久,我感觉过了一个世纪了,一抬头,发现宁湛城的车灯熄了,周围也没有动静,他应该是上楼了。

我拖着自己的身体上楼,那电梯的眩晕感更是让我差点呕出来。我真的后悔喝酒这个事情,我感觉自己有点不受控。

按门铃按了好几下都没有人开,我整个人靠在门上很想就这么睡过去,但我会在宁湛城给我开门的时候打起精神,然后陪他度过接下来的时间。

楼道里的灯也很暗,这会儿要是出来个杀人魔,我真是连躲的地方都没有,要是第二天宁湛城看到我死在他家门口,估计会吓死吧……但也有可能不会,他可能都不会看我的脸,马上就报警了,这种事对他来说可能也不算大事......

猝不及防的,靠着的门后伸出一只打断我神游的手,很用力地把我往里一扯,我差点摔倒。

宁湛城的大衣外套很冰很冷,像一块硬邦邦的冰块。他的手死死地掐着我的脖子,把我抵在门上,离我非常近。

如果不是那种扼住喉咙的窒息感,那么近的距离我会以为他是要亲我。

所以我又一次警告自己不能再喝酒了,因为这让我一点反抗的力气都没有。我开始眼冒金星,心脏也剧烈地疼痛。

我第一次感受到死亡的威胁,是真正的生理性反应。我的器官告诉我,我会死,是在我第一次喝了酒的现在。

突然灌进冰冷又新鲜的空气,我被迫地接受着肺的运作,呼吸得很被动,因为一点力气都使不上来,我感觉到一股很明显的气味,也是酒味,从宁湛城身上传来。

真是大意了,没想到这个疯子喝了酒会想杀人,我要是知道会这样,当初他站在学校大门口的时候,我立马就绕道走。

恍惚中,宁湛城好像扶我去了床上,然后关门走了。

我本来一点意识都无法聚拢,但他一走,房间一安静下来,我就好像恢复了正常意识和思维,如果不是来势汹汹的困意把我折磨睡的话,我觉得我已经酒醒了。

很理所应当的,做了一个非常糟糕且混乱的梦。

醒来的时候感觉很累,丝毫没有休息了的满足感,目眦欲裂的,头也很痛,脸也很肿,整个人真的像一具尸体一样,准确的来说,是浮尸。

宁湛城没在家,餐桌上有几张纸,我没走过去看,我本来也不是很好奇宁湛城的业务和工作。

我看了看挂钟,已经是上午十一点了,我有点庆幸今天学校没课,不用费劲请假。

我本来想把手机的电充满了就走,但感觉头很晕,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居然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我努力了几次竟没从沙发上坐起来,最后慢慢悠悠地坐起来。

这时我才发现充电器插头没插紧,手机根本没充进电。

我打了个电话给妹妹,问他这个星期开学校的事。

打完电话我就开始搜索离这里最近的药店。我自我判断应该是受寒感冒发烧了,再加上喝了酒。

果然,酒不是个好东西,让老子差点死了,然后没死成还这么难受。

我决定再躺一下就去,因为手机快没电了,我担心会有人打电话过来,决定充一会电再走。

天色一暗,客厅里没开灯,氛围格外让人入睡,也可能是我本来就半死不活的,就更容易昏过去。

我隐隐约约感觉有人在摸我的脸,又摸了我的额头,我感觉自己被裹起来,但丝毫感觉不到温暖。

因为那件大衣外套,还是很冰很冷。

第5章 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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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记得在什么地方看到过这样一句话:

要让自己成为一座无论什么样的暴风雨都摧毁不了的房子。

当时净往着抽象的方面去理解了,没想到这句话在物理层面同样需要加强认识。

现在看来,一点淅淅沥沥的雨雪就能让我垮了,这我意识了到加强体质锻炼的重要性。

其实我还算明白,但也不能说很清醒。

宁湛城给我披上大衣的时候我还是知道的,因为那衣服上有很陌生的味道。只是什么时候到了医院,这个路程就不知道什么时候发生的了。

“陈昀。”

我听到一个很轻的声音,那人拉我的手,把我塞进车里,又把安全带系好。

我昏昏沉沉地想:

这人到底是不是宁湛城?

我靠在座位上,头偏过一点点,看到宁湛城开车的侧脸,心里感觉很奇妙,我闭了闭眼睛,昏涨地睡着。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到的医院,只迷迷糊糊感觉有人背着我。那人走得很稳,我把头靠在那人的肩上,不由自主地整个身体靠上去。

长这么大,还没人这么背过我。

我突然想起很多小时候的事,在老家那会儿的时候,我总被别的小朋友欺负,也从不跟父亲母亲说,就一个人受着。爷爷奶奶觉得我孤僻,就把我送了回去,后来就一直住在家里了。

老家……也好久没回去了。

母亲已经不住在老家了,现在我们都住在市里,可是偶尔,我也会偶尔想起老家那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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