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宝(40)

作者:可爱妮 阅读记录

“嗯。”

苗宝抱着花出门,陈是真拎着没吃完的蛋糕关门:“我们回了,您别送了。”

“好,好,路上慢点儿啊!”

苗宝拉开副驾驶的门,座位上躺着一个包装精致的长方形盒子。

他拿在手里坐上去。

还挺沉的。

把花递给陈是真要他帮忙拿着:这是什么?

“生日礼物。”

苗宝心里不停冒泡泡,迫不及待打开,是一台笔电。

苗宝拉上电脑包拉链,放到陈是真手里:我不要。

“上学要用的,早晚得买。”陈是真把笔电和花放到苗宝腿上,侧过身体给苗宝系好安全带,“坐好。”

陈是真坐正身体发动车子,苗宝指尖碰碰茉莉花瓣,扭头看看陈是真的侧脸,觉得心也变得如花瓣一样柔软。

生日一过即将面临开学。苗宝如愿考上本市的R大,他成绩本可以去外省念更好的学校,但苗宝嫌离家远,死拧。R大通勤来回要四十分钟苗宝都嫌远。

苗宝无法接受改变。他想和以前一样每天见到陈是真,和陈是真住在一起。

最重要一点,常妈妈的朋友又开始给陈是真介绍对象,听说是个漂亮姐姐。

陈是真稍微晚回来一会儿苗宝就要打视频电话。

这晚外面下着雨,陈是真没有准时回来,苗宝打视频电话过去。

陈是真几乎是秒接,喊了声宝,说:“今天得晚一会,路上有点儿堵车。”

苗宝趴床上点头。

“饿了?”

苗宝摇头又点头。

陈是真目视前方笑起来,坐在副驾的宋优从听到那声“宝”开始就十分好奇,无奈陈是真手机朝着他那边,看不到屏幕,无法获取到关于“宝”的任何讯息。

傍晚六点半,陈是真匆匆赶来咖啡店,与宋优开门见山,说这次见面是被逼无奈。宋优也是被父母催促硬逼着来的,但她见到陈是真第一眼就很对心,是自己喜欢的类型,想着可以发展试试,结果被陈是真直言拒绝,说自己心有所属。

陈是真道别后起身结账,外面已经下了一阵雨,雨势仍然很大。陈是真淋雨出去,开车经过店门口看到宋优被雨拦住。

陈是真降下车窗:“上来,我送你。”

陈是真本不想宋优坐在副驾驶,但雨势太大,宋优说着感谢已经拉开车门坐进来。

陈是真说:“前面储物箱有纸巾。”

宋优按开,里面塞满零食,在右侧角落,有一个绿色纸巾盒。

宋优能听到陈是真手机里传出的走路声,却听不到电话那头的讲话声。陈是真仿佛在自言自语,细听更像是在哄小孩。

“冰箱里那半块西瓜没吃吧?打开我看看。”

“赶紧的。”

脚步声,冰箱打开声。

“行,你就不听话,肚子疼别来找我。”

“我不管你。”

“谁能管得了你。”

……

陈是真瞥了眼导航,快到了,跟苗宝说:“你挂吧,我一会儿就到家。”

陈是真没再看手机,停好车对宋优说:“到了。”

“谢谢。”宋优下车。

陈是真打转向灯准备转弯,瞥见视频电话没挂,苗宝那头黑漆漆的,陈是真只当小孩去做别的忘记挂了,于是按了挂断。

想起刚才苗宝被自己凶了一顿脸色不是很好,驱车去食意买了些苗宝爱吃的饭菜打包回去。

回到家客厅没人,卧室房门紧闭。陈是真敲敲门:“宝,我打包了食意的饭回来,出来吃。”

陈是真把菜布好还没见里头有动静,敲门说:“我进去了。”

苗宝抱腿坐在床边盯着鱼缸发呆。

“怎么了?”陈是真走过去,一只鱼飘在水面,抬手轻拍苗宝的肩,轻声说,“活了十二年,算长寿,高兴点。”

苗宝抱住陈是真,嗅到他身上有特别淡的香水味,随即想到视频电话里的那声清灵的“谢谢”。苗宝立刻松开抱着陈是真的手,挪到床头那边,离他远一些。

盯着鱼缸里仅剩的那尾鱼,手指不住地抠着床沿。

他觉得自己既像那只死鱼,又像活着那只。

死了,但仍活着。

陈是真和别人约会并送她回家,身上还染着她的味道。

想到这,苗宝觉得自己和那只死鱼毫无分别,死了一样。

陈是真会跟别人结婚,住进属于他们的家里,而苗宝将和这只鱼一样孤独地待在鱼缸。

他死死盯着那只在鱼缸里游来游去活力十足的鱼,红了眼眶。

你活着还不如死了。

苗宝端起鱼缸把两条鱼倒进马桶,按了冲水键。

那只活蹦乱跳的鱼终于顺着漩涡消失不见。

陈是真走过来,苗宝单手拎着那只只剩下几株草和鹅卵石的鱼缸,垂头站在马桶前。

陈是真没说什么,抬手揽住苗宝的肩,发觉他身体在抖,手掌游移至脊背轻抚,安慰说:“哥再给你买两条。”

陈是真这会儿觉得苗宝很不对劲,但具体哪儿不对劲他也说不上来。

“先吃饭好不——”

苗宝用力摔了鱼缸,玻璃碎了一地,几块碎渣崩到苗宝脚背,小腿,扎进肉里。

几颗圆润光滑的鹅卵石在地上弹了几弹,错落着发出“哒,哒,哒”声响。

苗宝想问:你交女朋友了吗?你们抱抱了吗?要和她结婚吗?不要我了吗?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苗宝想说:我喜欢你,我爱你,我想和你永远在一起,别不要我,好不好?求求你。

可他看着蹲在身前握着脚腕仔细查看伤口的陈是真,张张嘴,他问不出来,也说不出口。

作者有话说:

谢谢大家阅读!

第40章 QAQ

苗宝想起每次受伤,陈是真为他担惊受怕,心疼得红眼睛,甚至偷偷掉眼泪。

那时的陈是真眼里全是他,旁的什么都放不下。

“你摔鱼缸干嘛?你看你腿上崩的。”

陈是真念叨着去厨房拿扫把过来,苗宝坐在地上手里握着块碎玻璃,左手手掌划了很大一道口子,血汩汩地往外淌。

“你他妈疯了!!!”陈是真硬掰他手把碎玻璃丢掉,陈是真拿了块毛巾紧紧缠住,抓着他另一只手放在毛巾上面,命令道,“按紧了!”

苗宝望着陈是真眼睛,在里面找寻自己。

看到他眼睛里的自己,笑起来。

“宝,哥错了,哥再也不凶你了。”他声音透着哭腔,捞着苗宝膝弯打横抱起来出门,苗宝去按电梯按钮,转而用手背去蹭陈是真脸上的眼泪,冲他摇头。

不行,我就喜欢你凶我。

陈是真冷静下来一点,吸吸鼻子说:“宝,听话,按住左手毛巾。”

苗宝乖乖按住左手。

电梯门缓缓合上,苗宝透过电梯的镜子看到自己,神情呆滞、满手血。陈是真白衬衫沾满血渍,脸上也有,被他搞得狼狈又糟糕。

苗宝靠到陈是真肩上,鼻尖碰到他的脸,呼吸温热地扫在陈是真染着血的脸颊上,两人呼吸亲密可闻。

鼻尖往前蹭蹭,右手捧住陈是真的脸,嘴唇缓缓贴上他的唇瓣。

左手伤口的血管在跟着心脏突突跳动,心里那几只跳个不停的兔子顺着血管从伤口跳出来。

哥,我疼。

我想你多疼疼我。

以后只疼我行吗?

车子驶出地下车库,雨水倾泻而下落到车顶,噼里啪啦如同鱼缸碎掉的声音。

在嘈杂雨声里,苗宝坐在副驾,脑袋紧靠椅背,偏脸望着陈是真,额角有汗滑落。

陈是真专注开车,并没有看他。只会在红灯时看看他安抚几句。

又遇到一个红灯,苗宝抬起右手放到额角,紧接着握拳伸出小指在胸口点点: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哥没生气,也不怪你,是哥的问题,听话,按住左手。”

苗宝还想说什么,单手比不出来,绿灯亮起,陈是真不再看他,加快了车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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