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望(27)

作者:时绪 阅读记录

他开口,声音又柔又轻:“阿野,今晚真的好帅。”

江平野不是第一次听到季应的夸赞,可今晚的夸赞明显与之前的不同。季应的语调很轻,尾调又上扬着,像是蜜罐,隐隐透出一点香甜,引诱着、鼓动着心思不定的人前去品尝。

他抿了抿嘴,鼻尖上的手掩盖住胡乱飘散的思绪,凑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怎么办呢,好像越来越喜欢你了。”季应轻笑一声,舔了舔唇。干燥的嘴唇被润湿,在路灯下显出一丝柔软的感觉。金色的碎点落在唇边,好像想让人靠近俯身,低下头去狠狠捕捉。

鼓槌敲在了心上,江平野兀地感受到了什么,皮肉下的那颗心开始猛烈地跳动起来,仿佛在昭示着他心中突然攀升起的那些不正当的欲望。

“我……”江平野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自己的声音居然干哑成这样。

“可以亲你吗,阿野?”季应小声地询问,却又在下一秒给了自己回答,“应该是可以的,毕竟我们现在是在谈恋爱。”

他没有给江平野拒绝的机会。烟雾扑在了下巴上,阻挡了江平野的视线。很快,季应微凉的手抚上江平野的侧脸,手指间还夹着燃了一半的烟。

柔软、温热的嘴唇轻轻贴上,草莓味在唇缝间炸开——

是一个带着草莓薄荷味的吻。

作者有话说:

亲了,耶

第23章

这个吻一触即分,可以称得上是“纯情”,像是高中生谈恋爱,嘴唇轻轻一碰,除了柔软的温度和清凉的草莓味,什么也没品出来。

甚至季应拉开距离时,江平野都还没反应过来。

可胸腔迸发出来的猛烈跳动如同炸开的烟花,顷刻间燃遍了四肢百骸,连每一根神经都跟着酥麻起来。披在身上的外套像是烫手的山芋,火热地灼着他的皮肉,被夜晚的凉风一吹,恼人的灼热不降反升。

季应再次吐出一口甜腻的烟,歪着头瞧着江平野呆滞的脸,挑了挑眉,勾着嘴角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真想和你……”后面的话淹没在了风声里,江平野没有听清。

烟蒂被熄灭在旁边的垃圾桶上,季应揣着手,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开,可在走出几步以后,他又歪抬着头看了江平野一眼,脖颈在昏黄的路灯下拉出一条好看又脆弱的弧度。

黑亮的眸子宛若星辰,坠进江平野的视线,但又如流星一现,很快便消散在了夜色之中。

这是第一次江平野没有送他回家。

散场回去的路上他都还在神游。红绿灯上跳动着倒计时的数字,来往的车卷着落叶呼啸而过,身边的路灯一闪一闪亮着昏黄的光,树下斑驳的影被三两下踏碎。江平野呼出一口沉重的气,可却还是无法阻止躁动疯狂的心。

“江平野,你怎么比平时还沉默了。”和蒋明他们打趣了一路的沈灵君终于想起了走在最前方的闷葫芦,凑过头来疑惑地问,“今晚不是挺顺利的吗?”

蒋明接话:“阿野好像从中途出去一趟后,就一直心不在焉了。”

江平野抿了抿唇,似乎是因为这句话回想起了当时的情景——飘散的烟雾与朦胧的脸,唇上的温热与轻柔的试探,还有近在咫尺的、微微颤动的睫毛和不小心撞在脸上的挺翘的鼻。

江平野不得不承认,季应有着一张漂亮得惊心动魄的脸。

“你中途出去干什么了?”沈灵君一掌拍在江平野的吉他包上,“去送季应吗,他今天怎么这么早就走啊?”

提到季应,江平野感觉自己的心就像是被撞的一口钟,失重感短暂侵蚀过后,沉沉跌回原位。

江平野脸也不红地撒了谎,但说出的话却尽力简短,以免过多地暴露出压抑不下的情绪:“他累了。”

沈灵君很给面子地没察觉到江平野平静之下的暗流涌动,自顾自地说“要不然下次还是换个人跟我一起吧,我总觉得和江平野一起有点奇怪,看别人拍的视频里我像那个女儿国国王撩拨唐僧。”

蒋明笑着说:“谢谢,我有画面感了。但我们阿野也不算是个完全版的唐僧,他还是会很会配合你的,顶多就像是那个被强行绑定炒CP但是私下根本不熟的偶像剧男女主演。”

江平野全然没有回话的心思,他分不出半点注意力来解决其他事情。

绿灯亮起,一群人浩浩荡荡地走过斑马线。江平野在下个路口同他们告别。

热闹散去之后,孤独夹杂着与混乱的思绪一同侵占了他的大脑。那些压在深处的与季应有关的记忆一股脑地冒了出来,大张旗鼓地在他眼前依次登场。

他感觉季应就像是一只野猫,而自己就像是携带着香肉却又铁石心肠的过路人。野猫总会在你经过时若有若无地蹭过你的腿,仰着脑袋可怜巴巴地冲你“喵喵”叫,等待着你为他心软的时刻。

如果一天不行,那便等待第二天。它会日积月累地用各种计谋攻克你的心房,不断得寸进尺。只要你稍有松动,它就会变本加厉地凑上来,从最开始试探地触碰变成更深层次的抚摸,直到你在它的引诱下愿意主动靠近,奉献出随身携带的食物。

可一旦让它得逞,它会顺势接受你所有的好,坦诚自己的一切,暴露出最柔软的腹部任君蹂躏,还是会毫不留情地转身就走,寻找下一个更值得期待的目标?

他不知道,也不敢想。

江平野下意识地拒绝思考任何一种可能,或者说他本能抗拒深想一月期满的未来。他真能如最开始想象的那般全身而退,还是会身陷罗网无法逃离?

公寓的防盗门门打开,室内阴凉的气息扑面而来。他放下吉他,到浴室里洗去头发上的碎金与身上的疲惫,但冰冷的水沿着腹肌的沟壑划过,更加刺激了他的热意。

季应、季应。

江平野默念着他的名字,想不通的事有太多了。他仰倒在床上,抬手一摸,左边是换下的那件皮衣。他又想起今天下午季应盖着它的模样,皮衣牢牢地包裹着他的上半身,裸露出的半张脸小巧精致,绯红的唇轻轻触碰着皮衣的领口——

季应的唇很软,贴上来时微微张开,隐约能看见一截小小的湿润的舌尖。他只在唇缝上面轻轻一碰,没有更深地探求,便跟着主人一同离开了。

或许是睡前杂乱的思绪都围绕着季应,江平野当晚做了一个旖旎的梦。

梦的场景很具体。是在他的公寓,他的床上,灰黑色的床单和昏黄的灯光,半开的窗户吹来阵阵燥热的风,空气间弥漫着黏腻潮湿的气息,还混杂着一点浅浅的草莓香。

季应侧躺在他的床中央,皮衣遮盖到他的大腿,裸露在外的小腿白皙光滑,薄薄的肌肉线条很漂亮。

他那只名叫hyun的黑蛇缠绕着一条小腿,殷红的信子半吐着,黑豆似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江平野,像是挑衅。而后黑蛇缠绕着爬上微红的膝盖,鳞片在灯下泛着糜烂的光,尾巴尖在小腿拖开一条色气的纹路。

蛇头探入皮衣之中,江平野控制不住想要阻止的手,但黑蛇的速度却比他更快,尾巴一缩便消失在了他的视野里。熟睡着的季应似乎受到了打扰,眉头轻轻蹙起,发出一声低弱的呜咽。

江平野不受控制地靠近,等他反应过来时一只手已经搭上了季应的后颈,手指轻轻捏起上面的软肉,手感好得惊人。

季应睁开眼,带着水雾的眸子像在勾人,他伸出手用指尖去碰江平野的手腕,就像今晚一样。江平野猛然发现皮衣之下他未着寸缕。

“你想做什么啊,阿野?”季应的声音又柔又欲,宛如深海中蛊惑水手的海妖塞壬,空灵的声音绕着江平野的耳朵,热麻了半边身体。

他的指尖如同蛇尾似的,灵活地插进江平野的指缝,与他十指相扣,那一双眼睛微微上挑着,眼底漫开一片缱绻温柔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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