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蛾(38)

作者:漫卷书 阅读记录

“我喜欢干净纯洁的你。”

耳畔忽然回响起了云亓对他说过的话,司遥不知哪里爆发出来的力量,蹬腿踹向了陈望舒的裆部,趁那人疼得五官扭曲的时候,挣脱束缚,扯了床单将自己裹住,光着脚冲上前给了导演一巴掌。

“你给我等着!”

陈望舒要是个Alpha,释放信息素压制,司遥今天就逃不掉了,不幸中的万幸。他放完狠话后,怒气腾腾地走进了更衣室,关上房门后,无力地瘫软在地。

人啊,为什么会有那么多副面孔,表面温驯无害的小绵羊,为什么会突然变成狰狞凶狠的大灰狼?人与人之间还有信任可言吗?

惊慌无助的情绪如巨浪般翻涌而来,司遥紧紧抱住自己的身体,害怕得浑身颤抖。更衣室的光线很暗,他仿佛坠入了深渊地狱里,无数恶鬼正向他伸出魔爪。他缩在角落里,背后贴着墙,无路可退。

“云亓救救我,云亓。”

分别三年,司遥求救的时候,依然喊的是云亓的名字。

第32章 不是幻觉

司遥去片场的时候,把抗抑郁的药忘在家里了,徐更就回去拿药的工夫,回来片场就乱成了一锅粥,到处都看不到司遥的身影。

徐更抓住工作人员就问:“你有看到司遥吗?”

“司老师啊。”工作人员指了指更衣室的方向,“我看到他往更衣室里走了,他看起来很生气,听说是拍摄的时候出了点事故。”

徐更一听,心都跳到了嗓子眼,撒腿就往更衣室跑。更衣室的门禁闭着,这可把他急坏了,边拍门拍呼喊:“遥哥!你在里面吗?遥哥!”

半天听不见一声动静,徐更一脚踹开了更衣室的门,发现司遥蜷缩着身体,裹在床单里,眼圈红红的,目光空洞无神。

他的手腕以及脖子有明显的掐痕,上半身什么也没有穿,徐更不是傻子,能猜测到拍摄现场发生了什么。

“遥哥,你怎么了?”徐更试探性地伸手去触碰司遥,没想到他的反应相当激烈,狠狠打了他的手,手背都被打红了。“谁欺负你了?你告诉我,我弄死他们!”

司遥缓缓抬起眼皮,渐渐寻回些理智,但眼睛还是没有焦点,机械地从唇齿间吐出了三个字:“陈望舒。”

“操他妈的狗杂种,老子这就去干死那孙子!”

徐更没有问清前因后果,就凭司遥说出的那三个字,就摸了道具用的棒球棍,杀气腾腾地去找陈望舒算账。云亓要他保护司遥,这事他没办好,气得连自己都想打。

然而陈望舒早就跑得没影了,徐更提着棒球棍,脸色铁青,吓得众人纷纷避让,把片场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有找到他。一怒之下打给了江知夏,一人犯错,家属连坐,跟她说话的口气暴躁得很。

“喂,让你男朋友滚回来给司遥磕头认错!”

江知夏不明所以,“你吃错药了,发哪门子的疯?”

徐更怒道:“那孙子是个色狼,在片场欺负司遥。”

江知夏不相信:“不可能,望舒不是这样的人。”

“你当我吃饱撑的,没事找他茬?别整这些没用的,要么你让他来负荆请罪,要么我把这事告诉云亓。到时候你男朋友就别想出道了,直接C位出殡吧!”

徐更打电话过去的时候,江知夏正在医院探望云亓,当云亓的目光扫过来时,她的心里很慌张,像做贼被抓了个现行一样,手足无措。徐更说得那样斩钉截铁,搞不好陈望舒真的做了糊涂事。

“云……云亓,我……我还有事,就先走了,改天再来看你。”

“站住。”

云亓冰冷的声线从身后传来,让她不禁打了个冷颤。

“你还有事吗?”

“我还想问你呢?你有事吗?”

江知夏磕磕巴巴地回答道:“我刚才不是说了有事嘛。”

察言观色,是云亓最在行的东西。小时候调皮惯了,老妈一皱眉,他就赶紧撒丫子跑,这项技能练得可谓炉火纯青。打电话的时候,他就察觉到江知夏的表情不对,看向他的眼神躲躲闪闪的,心里肯定藏了事,不敢让他知道。

“别跟我装傻,我不吃这套。你想主动坦白,还是等我查出来,罪加一等?”

年纪轻轻的,气场也太强大了,江知夏膝盖一软,想跪地喊爸爸。

“你身体还没恢复,不能受刺激。”

果然有事瞒着,云亓稍微一吓,她就露出了马脚:“少废话。”

江知夏一激动,刚做的美甲都劈了,疼得她倒抽了口凉气:“如果,我是说如果啊,有人欺负司遥,你会怎么办?”

云亓脱口而出:“谁胆子这么肥?”

“我男朋友。”江知夏豁出去了,虽然她和陈望舒聚少离多,但她坚信她的男朋友不是色狼,身正不怕影子斜。云亓不是蛮不讲理的人,不会不分青红皂白去找陈望舒的麻烦。“徐更说他在片场占司遥便宜,但我相信望舒不是那样的人,这里面肯定有误会,我会查清楚的。”

云亓捂住胸口,重重喘了口气:“那我也说个如果,如果没有误会呢?”

江知夏攥紧拳头,美甲戳进手心里,很疼。“那他将会变成我的前男友。”

“希望你不需要我来善后。”

“他要真是那种人,给老娘提鞋都不配。我江知夏,要什么样的男人没有?何必粪坑里找条蛆虫,来恶心自己。”

钻石终究还是钻石,就算埋在泥沙里,也不会变成泥沙。江知夏骨子里是高傲的,但为了自己喜欢的男孩,愿意将脾气收敛。她能丢弃自己的爱马仕手提包,去接受陈望舒的地摊货,但不能忍受他送给自己一个仿冒的爱马仕。

如果陈望舒连纯真善良都丢失了,那么他将一无是处。

江知夏离开后,云亓掀开被子想下床。躺了三年,双腿早就没有知觉了。他现在就是个废人,连生活都不能自理。三年做了四次手术,下次说不准就会死在手术台上,他的未来一眼就能望到尽头。

云亓拿起床上的枕头,愤怒地丢了出去,砸在病房的门上,砰的一声。三年前他觉得自己悄悄死掉,能把对司遥的伤害降到最低,他总会将自己淡忘。

可前段时间,他从徐更那里了解到,司遥这三年来过得并不好,经常望着他留下的东西发呆,食欲不振,精神萎靡,得靠药物来缓解。而他却无知无觉地沉睡了三年,把痛苦留给了司遥。

他口口声声说要保护司遥,没想到却是伤他最深的那个人。

云亓终于意识到自己错得有多离谱,自以为是地替司遥选择了人生,还觉得自己很伟大。他低估了司遥对自己的感情,现在只想飞去原城抱抱他,别的什么也不管,他们已经浪费了三年,没有时间再瞻前顾后。

下定决心后,他给徐更打了电话:“徐爱卿,朕打算微服私访。”

“卧槽!陛下!你疯了吗?不要命了?”

徐更的声音差点把云亓的耳朵给震聋了,他把手机稍稍拿远了些:“少啰嗦,现在就过来接我,订好返程的机票。记住是微服私访,行动保密。”

“云亓,你他妈是真的疯了!你们一个个都他妈是疯子!”

“你皮痒欠抽是吧?别以为我有求于你,就可以逮着机会骂我!”

爽了,云亓这么久以来,心情第一次这样舒畅。

徐更的办事效率很高,当天就飞到了青平,见到云亓时眼泪滚了出来,抱着他哇哇大哭,“亓哥啊,上次来见你,你话都说不出来,现在居然能私奔了,是不是就说明死不了了?呜呜呜呜~亓哥~”

云亓嫌弃地推了推他的脑袋,“我操,你鼻涕流到我身上了,恶心死了。”

徐更抽了两张纸巾,把眼泪鼻涕擦干净后,又扑了上来,“亓哥~”

云亓当即给他来了一记爆栗子,咬牙切齿道:“你他妈冷静点,再鬼哭狼嚎的把人招来,就走不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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