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嫌渣完万人迷后揣崽了(35)

作者:要暴富的牧羊人 阅读记录

他想起许霭今天的话,如果沈幸知道自己和他孩子心心念念的母亲差距这么大,会是什么反应?会委屈地瞪大眼,接着,耷拉下肩膀,再失魂落魄地离开吗?

许诸没再想,动作迅速,不一会儿就洗完了,他看了眼还很干燥的纱布,又低头瞅了眼自己满是水渍的衣物,皱眉,关掉热水器,放下怀里的沈幸,等人站稳后,道:“我到外面换身干净的衣服。”

见沈幸还是呆呆愣愣的模样,许诸没再说话,大步朝外走去。

许诸脱下自己的衣服,快步走到衣柜边,拿出里面放着的一件迷彩服,又拿出旁边整齐叠着的病号服和毛巾,正要往卫生间走的时候,忽然听到卫生间里传来□□狠狠摔在地上的闷响。

他总是无波无澜的瞳孔缩了缩,匆忙赶到卫生间内。

不出所料,沈幸光着身体蜷缩在角落,手上的纱布被完全打湿,苍白消瘦的身体紧紧抱成一团,浅褐色的眼睛害怕地盯着某个角落,双手捂住自己的耳朵,嘴里喃喃:“别喊我,别喊我。”

不知道为什么会觉得难受,许诸冲上前,不受控制地将人一把抱在怀里,他抱的很紧,手不停抚摸沈幸瘦到硌手的后背:“没人,别怕,没人喊你。”

像是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许诸错愕地瞪大瑞凤眼,身体后倾想推开沈幸,却被沈幸的四肢紧紧缠住,沈幸在他的耳边哭着说:“她好可怕,她浑身上下都是蛇。”

推开他的动作一顿,许诸抿唇,面上滑过不悦。

“太可怕了,她还叫我的名字,”沈幸面色惨白,不住地把身体往许诸怀里塞,“但是你一来,她、她就跑了。”

“她、她怕你,我、我喜欢你。”

沈幸的声音很小、很虚弱,寂静的浴室内,许诸锋利冷艳的脸隐在阴影里,看不清任何神色。

第40章

从那天开始,许诸便将沈幸带在身边,沈幸每次都会很安静地坐在角落里,默默望着许诸,有时候发呆,有时候则对着肚子自言自语,不过再也没出现大喊大叫的情况。

言午问过他以后要怎么对待沈幸,想起这件事,许诸嘴角扯起一抹冷笑,爱吗?当然不爱。

他现在肯这样对待沈幸,不过是想要沈幸早日恢复清醒,只有清醒,才能更好地继续被内疚与痛苦折磨。

现在这幅浑浑噩噩的模样,对沈幸来说,反而是解脱。

“邢云,我、我想去海边。”许诸阴着脸沉浸在思绪中,沈幸趁这时候挪到他身边,小心地拉住他的袖子。许诸回过神,想起五年前的一幕,戏谑地看向沈幸。

他敲了敲桌子,语气饱含恶意:“学一声狗叫,我就带你出去。”

那个时候的沈幸,不也是这样对失去记忆的他?他还记得那次,已经是在陵城基地了,他将所有晶石都交给沈幸,求着沈幸,也想让沈幸陪他一起去外面走走。

沈幸接过所有晶石,满意地点了点,听他恳求,不屑地晲了他一眼,本来想直接拒绝,但不知道想到什么,狐狸眼恶劣地弯起,笑眯眯对他说:

“好啊,你蹲下来,学几声狗叫,我就陪你去。”

不过是一报还一报。

沈幸不懂他语气里的恶意,眼睛亮晶晶地冲他真的“汪”了一声,明明是自己的要求得到满足,许诸面上冰霜反而更甚,抿唇,眼神阴晦。

又学了几声,沈幸扯住他的袖子晃了晃:“邢云,你现在可以陪我去吗?”

“不去,我没有保证我会守诺。”许诸表情淡漠,像当初沈幸对他一样,不耐地甩开沈幸的手。

沈幸愣愣地看着自己的手,眼里的微光熄灭,又变成一潭死水,他沉默地低下头,脊背弯曲,一步一步走回角落里的那个位置。

他坐在角落轻轻抚摸了几下平坦的小腹,在心里悄悄想,不能烦人,否则又会被丢掉。

现在是傍晚了,营地渐渐安静下来,橙黄的夕阳透过窗户撒下来,无数尘埃在阳光中飘荡,沈幸缓慢地伸出手,眼神专注,手掌一开一合,好像在抓什么东西。

沈幸正自娱自乐玩得不亦乐乎,一双黑色泛着冷光的马丁靴出现在他的视线里,他愣愣地抬起头,仰视许诸,目光不解。

“你这是在干什么?”许诸居高临下俯视沈幸。

他以为沈幸会呆呆傻傻什么也说不出来,或者又要反应半天,谁知道听到他的问题,沈幸突然舒展开自己的眉眼,弯起眼睛,讨好地把合着的手掌举到他面前:“抓、抓萤火虫。”

许诸的眉皱的更紧,正要质问的时候,沈幸忽然表情夸张“哇”地一声张开手掌,许诸下颚紧绷,蹲下身,迅速将沈幸身体检查一遍,又仔细观察沈幸瞳孔,见没有什么大碍,他的语气更加不耐,脸沉得像要吃人:“沈幸,你再这样——”

“妈妈说,发光的虫子就是萤火虫。”

沈幸的声音很轻,却轻而易举打断许诸的话。

他在虚空中抓了一把,将合着的手伸到许诸面前,张开,里面什么都没有,他却愉悦又真诚地说:“萤火虫,好看,送你。”

见许诸一直没理自己,沈幸不再管他,重新开始自顾自对着空气玩了起来。

许诸沉默地注视沈幸,良久,才开口,语气却依旧没有波澜,“我带你出去,不过你得答应我,”他一顿,“后面每天必须准时吃饭吃药,不准吐,不准闹。”

沈幸停下动作,困惑地眨了眨眼,浆糊一样的大脑终于反应过来,猛地瞪圆眼,连忙点头。

“如果你食言,晚上不准待在我的房间。”许诸起身,冷冷说完,不再管他,转身朝外走去。

沈幸面上喜悦的表情一僵,他愁着脸哀叹一声,才扶着墙壁起身,摸了摸小腹,弯起唇角,小跑追上许诸。

沈幸走走停停,一会儿摸摸这个,一会儿敲敲那个,许诸沉着脸走在前面,速度很慢。

远方沉在海水中的天铺着半边渐染的橙红,见不着云,见不着太阳,光从海水中被海风吹拂出来,两人一前一后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很长,交叠在一起。

“嘀嘀嘀”的声音打破片刻安谧,看清上面的备注,许诸下意识扫了沈幸一眼,沈幸像是没有听到通讯器的声音,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专注地摆弄手里的玩意儿。

许诸走到一旁,按下接听,屏幕里是许霭漂亮红润的脸,许霭看到他,先是分享这几天在幼儿园发生了什么好玩的事情,见他心情不错,咽了口口水,才怯生生道:“父亲,今天言之兴给我了一张照片,告诉我,这是妈、不,爸爸。”

他鼓起勇气,继续问:“父亲,爸爸真的长这样吗?”

许诸面色复杂看着屏幕里许霭拿着的照片,确实是沈幸,却是在陵城基地时候意气风发的沈幸。

照片里衣冠楚楚的沈幸对着镜头,摄影师抓住的时机很好,遮住了他眉眼间的市侩算计,显得整个人清俊非常,一双上挑狐狸眼,又增加了几分不令人厌恶的清媚。

照片里的沈幸,看着的确容易让人生出好感。

但现实生活中,沈幸好像天生容易被人针对,在会所工作的时候他的同事排挤孤立他;到了陵城基地,沈幸挤破脑袋也想进入所谓的权贵圈子,却被那群人当成笑料。

而现在,许诸想起那个在山下针对沈幸的男人,变得更加沉默。

许霭见自己的父亲不语,知道自己不应该再问,但是他实在太想知道自己的另一位爸爸是什么样的人了,便壮着胆子:“父亲,爸爸笑起来真好看,我的嘴巴和爸爸长得好像,还有我笑起来的样子,是不是和爸爸也有点像?”

说完,许霭将脸凑近屏幕,挤了个大笑脸出来,眉眼虽与许诸相似,但笑起来确实夹着沈幸之前的几分神态。

另一边,沈幸满意地看着手上的作品,艰难地想了想,抬头寻找许诸的身影,见许诸在一棵大树后面,他又低头满意地看了眼只有他能认出来的花草“桂冠”,模模糊糊想起以前有人对他说过什么是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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