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嫌渣完万人迷后揣崽了(6)

作者:要暴富的牧羊人 阅读记录

沈幸死死盯着指示灯,握紧拳头,又诡异地轻笑一声。

怎么可能,邢云的能力他最清楚,叶费或者顾宇死了,邢云都不会死。

那两个垃圾、自以为是的废物,以为这样就能耍到他,笑话,他们说的话,他一个字都不信!

等电梯一到一楼,沈幸却不等门完全打开,直接冲出去。

他出来的匆忙,脚上还哒着一双有些简陋的棉鞋,身上的衣服褶皱,脸上更是憔悴不堪,再无往日风光。

沈幸凭着记忆跑到顾宇住的独栋别墅前,喘着粗气按了几声门铃,别墅里静悄悄的,像是没人,但沈幸却能确定,顾宇现在一定在别墅里。

他抿着唇,固执地按着门铃。

一声、两声、三声……

沈幸终于放下手,他垂下头,清秀惨白的脸埋在阴影里,看不清神色,不知过了多久,他抬起头,盯着门上的监控,冷冷一笑,转身,从路边上搬起西瓜大小的观赏石,不顾石头砸在特殊材质上的反震震得他虎口发麻,也不去管细小的石头飞溅在他头发上、或热辣地擦过脸。

越来越多人围在他身边,零星有几人怜悯地看着他,有人幸灾乐祸看着他动作,更多人愤懑盯着他,像是想生吞活剥了他。

这个下贱的、不识好歹的、水性杨花的垃圾,害死了陵城基地多数未婚权贵心中的白月光。

沈幸抿唇,像没有听到人们对自己嘲讽或是议论,他一下一下有规律地砸门,直到腹部一阵无法言语的抽痛传来,才让他捂住肚子浑身冷汗弯下腰,他麻木的心突然慌张起来,朦胧地感知到好像有什么东西要抽离自己。

人群中有人高叫:“你们快看!他下面流血了!”

沈幸呆滞地低下头,殷红浓稠的血一点一滴打在大理石做的光滑的地面上,坠落、溅开,一股深深的眩晕将他拉进深渊,他眼前一黑,朝前栽倒,滚下半人高的楼梯。

意识最后一刻,沈幸将手轻轻搭在还平坦的小腹上,眼角终于湿润,被他压抑的悲伤姗姗来迟,裹挟他的全身。

第七章 (新)

清晨,昨晚热热闹闹的大雪已经随着又愈来愈高的气温消融无踪,沈幸从梦中惊醒,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现在四个月大小的肚子,见孩子还安稳待在肚子里,他长松一口气,紧绷的身体跟着松懈下来。

他头往旁一转,就是大六刚毅的脸哀怨地盯着他,露出的皮肤带着青紫伤痕。

“对不起。”沈幸喉咙干哑,气流艰难地从声带擦出,他抬头环顾四周,还是他悄悄跟来的那辆车车厢。

大六看出沈幸的艰难,沉默地扶起他,让他靠在车厢上。

沈幸身上的伤很浅,但是稍微动弹,伤口就会传来密密麻麻的痛痒感。他无力地靠在车厢上,眉头紧锁,面色惨白,胸腔剧烈起伏,紧咬牙关不敢发出任何痛呼声。

大六叹了口气,递了块压缩饼干给他:“昨天动静我都听到了,好歹我也跟了老大这么久,你就死心吧,他没杀了你,就算天大的好事了。”

沈幸没点头也没摇头,伸出还有鲜红擦伤的手腕,接过压缩饼干,撕开真空包装,麻木地嚼着干巴的饼干,顺着还热辣疼着的咽喉咽下。

他停下咀嚼的动作,难受地皱起眉,看了眼小腹,顿了下,接着大口大口吞下。

“我知道他恨我,但是我想起码我还能用这条命给他赔罪,”沈幸嚼完嘴里的食物,低头,神色温柔地摸了摸肚子,“但宝宝是无辜的,等生完孩子,就算他要我死,我也愿意。”

大六神色复杂地看了眼沈幸,将水壶递给他,“干净的,喝吧,我这次被你害惨了,”他叹了口气,“你要跟着别和我说,等吃完去跟老大说,你快点吧,老大今天还有任务。”

沈幸吃饼的动作顿一下,他僵硬地点头,轻声回答:“对不起,我会自己去和刑、许诸说。”

不敢再耽误,沈幸忍着刺痛迅速将饼干吃完,又喝完水壶里干净的水,放下水壶,摆手拒绝大六来搀扶自己的动作,一只手扶着车厢,一只手捂住左脸,一拐一拐走下车。

因着昨晚的大雪,清晨野地里虫鸣声也消失了,三辆装甲车围成的圈里,其他人手头干着自己的事,都不敢看坐在副驾驶,把玩着匕首,下一秒仿佛就要暴起杀人的活阎王。

独有一人,拿着一块压缩饼干端着被热水走到许诸面前,将饼干递给许诸,见许诸接了,又把水杯放在一边,才开口:“今天打算怎么做?”

许诸声音平静:“按计划行事,你带着两个人留在这儿,其他人去负责采集样本。”

言午看着许诸眼睛,一字一句认真道:“阿诸,你清楚,我说的不是这件事,有些事我不方便说,但你也应该早抉择。”

他顿了顿,目光复杂:“昨天晚上的事情对你来说已经是失控了,你不应该被这些事情影响。”

许诸垂下锋利冰冷的瑞凤眼,把玩手里的匕首,没有回答他。

沈幸下车看到的就是这一幕,对面一坐一立的两人,他们没有什么其他动作,却能看出不同于其他人的独有的默契。两人交相辉映,衬得其他人都黯然失色。

他愣在原地,面色惨白,失神地看着两人,心里泛起密密麻麻的疼,疼的他几乎喘不了气,疼的他起了一身的冷汗。

言午皱起眉还想说什么,看到呆滞地站在车门口的沈幸,他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丢下一句:“我懒得管你,你自己看着办。”

随后迈步走到沈幸面前,他比沈幸高了半个头,目光自上而下,没有嘲讽,却仿佛已经将他面前的沈幸一层层拆解开:“叫沈幸吧,当初把阿诸当狗养的人是你,设计要害死阿诸的人也是你,不过这是你们俩的私事,我没有权利插手。”

他扶了扶泛着冷光的无框眼睛:“但是作为副队,希望你接下来,不要影响小队任务。”

沈幸无措地点头,缩了缩脖子,他没忍住,垂着眼,轻声问了句:“你们,真的只是队友吗?”

言午本来打算转身离开,听到这话顿下脚步,“阿诸当时失忆了,看来没有跟你说过我,我是和阿诸长大的竹马,也是从小一起训练的伙伴,”他嘴角勾起一抹怪异的笑容,“当然,还是阿诸未婚妻。”

他将脸靠近沈幸,声音低柔:“沈幸,要是知道廉耻的人,大概已经知道怎么做了。”

沈幸被他这番话死死钉在原地,周身血液凝固,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他,里面是他熟知的不解、嫌弃和厌恶,他其实早就习惯这样的目光,但是他从来没有觉得这么难堪过。

在他爱的人面前,在他爱的人的未婚妻面前,他再一次被揭露是个不要脸的贱货的事实。

见沈幸摇摇欲坠的神情,言午扯起嘴角笑了笑,目光环视其他人一圈,所有人都立马低下头,本本分分做自己本职工作。

他正准备离开的时候,一只冰冷的手却突然扯住他的衣摆,他不解地看向沈幸。

沈幸的声音发着细颤,嘴唇张开,半天才挤出一句话:“先生,我……”

言午扯下他的手,神情不耐:“你该求情的人不是我,希望你清楚。”

说完,看都不看他一眼,大步离开。

沈幸头垂得更低,脊背弯曲,怯怯地看了眼另一边的许诸,刻意去忽略他人或明显或悄悄落在他身上的目光,一只手还捂住左脸,一只手扶着冰冷的车厢,像只背了厚重壳子的乌龟,一步步,缓慢地,却又坚决地走向许诸。

他走到许诸面前,许诸没有抬眼看他,修长有力带着薄茧的手快速转动锋利的匕首,只是转动的速度越来越快,下一秒似乎就要飞出手,插到谁的脖子里。

沈幸却不怕,他贪婪地看着许诸的脸,三个月以来一直麻木的心脏见到这张脸后,重新跳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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