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祁慕栾想了想，说道，“我不会。”

徐阳苦涩的笑了下，“你怎么这么双标，以前倒是没发现。”

能不能别提以前了…祁慕栾一只手紧紧抓着裤腿，掌心底下已经抓出了一团褶皱。哪壶不开提哪壶。面前的人如果不是徐阳，他早就赶对方走了。

“你…”祁慕栾话刚开了个头，就被徐阳无缝衔接了。

“我可以住下吗？”

翔子一听，立马来了精神，他希望徐阳能住下，最好能取代佟柏曼。翔子始终怀疑妻子的车祸与佟柏曼有关，他不能让这个男人留在祁慕栾身边。

祁慕栾看看时间，已经过了零点。按照徐阳以前的作息，他早就该休息了。

“你去楼上客房吧，翔子，去打扫一下。”祁慕栾道。

翔子打扫完客房后，祁慕栾带徐阳上了楼。走到客房门口，徐阳忽然转身抱住了祁慕栾，轻声道，“谢谢你愿意收留我。”

徐阳身上有淡淡的檀香味，和以前一样。

徐阳回房间后，祁慕栾并没回卧室，他直接去了书房，把那只檀木小人拿出来在手中细细摩挲。祁慕栾在想以前的事，想今天的徐阳。徐阳的行为很反常，他实在看不透。

祁慕栾想的太入迷了，连佟柏曼进来都不知道。直到手中的檀木小人被人拿走，祁慕栾才回过神来。

“你怎么进来的？”祁慕栾问。

佟柏曼道，“你忘记关门了。”

“哦…”祁慕栾又把檀木小人拿回来，想装进盒子里。

“是那个人吗？”佟柏曼问。

“什么？”

“檀木小人的另一半，是客房里那个人吗？”

祁慕栾的沉默震耳欲聋，佟柏曼已经知道了答案。

“他是你的前男友？”佟柏曼问。

正确的说，应该是初恋男友。祁慕栾认识徐阳之前一直搞不清自己的性取向，他很混乱。徐阳是他第一个正式交往过的对象，也是唯一一个。

“我们早就分手了，他现在有男朋友，还有个儿子。”祁慕栾道。

“是吗？你知道的还挺清楚，看来平时没少关注人家。”佟柏曼说话酸溜溜的，毫不掩饰自己的情绪。

与佟柏曼在一起之前，祁慕栾确实在时时刻刻关注着徐阳的动向。但与佟柏曼在一起之后，祁慕栾逐渐放下了心里的执念，他从心底里想要忘记那个人，慢慢的也就不再关注。正是因为这样，徐阳跑来找他，他才毫无察觉。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他忽然跑来找我，可能是有什么事吧，我们很久不联系了。”祁慕栾道。

佟柏曼一转身坐在了祁慕栾腿上，他盯着祁慕栾的眼睛，问道，“那如果他和男朋友分手了，是来找你复合的呢？”

祁慕栾听到这句话时，一瞬间屏住了呼吸，瞳孔也不受控制的颤了颤。如果徐阳来找他复合，他不就可以报复方之铎了吗？

佟柏曼不知道祁慕栾心里的想法，他只是通过祁慕栾的眼睛知道了一件事，祁慕栾动摇了。

佟柏曼大失所望，起身离开书房，抱着自己的枕头被子，去了另外一间客房。

徐阳早就改掉了从前做和尚时的作息，祁慕栾起来的时候，徐阳还没醒。祁慕栾推开门看了一眼，徐阳睡的正香。

“竟然在睡懒觉？”祁慕栾小声嘟囔了一句，一回头，佟柏曼正站在隔壁客房门口看着他。

“我…”解释不清了。

佟柏曼冷着脸下了楼，自己去吃早饭。一上桌才发现早餐多了一份，而且是全素食。不用说，肯定是那个男人的。

见祁慕栾也下了楼，佟柏曼指着桌上多出来的那份早餐，凉飕飕的说道，“不叫你的前男友起床吗？今天早餐比平时早了十五分钟，也是为了他吗？”

还真是…祁慕栾无法反驳。可他确实没别的想法，来者是客，徐阳是客人，他只是不想怠慢客人。可是他也没想到徐阳会睡懒觉。

“你先吃，不用等他。”祁慕栾也坐下吃饭。

早饭吃的有些压抑，佟柏曼先吃完了，起身上楼，好巧不巧的和刚起床的徐阳在楼梯上狭路相逢。

祁慕栾的心一瞬间跳上了嗓子眼，佟柏曼该不会说什么难听的话激怒徐阳吧？徐阳打人可疼了…

徐阳不拘小节的穿了客房里的旧睡衣，因为刚睡醒的缘故眼睛还有些肿，齐肩的头发有些凌乱，头上还翘着根呆毛。

佟柏曼第一次近距离的打量这个男人，与朝旭相比，这个男人多了股韧劲儿，一点也不娘，睡眼惺忪也挡不住他充满阳光的朝气。与自己相比，明明肌肉线条更加明显，可那小脸又让人忍不住的怜香惜玉，是男人，却不硬朗。这个男人从里到外都是祁慕栾喜欢的模样，怪不得祁慕栾会待他如此不同。

徐阳见佟柏曼一直盯着自己，不好意思的看了看身上的睡衣，“我看见挂在衣柜里就穿了，这是你的吗？”

“不是，这房子里没什么东西是我的。”佟柏曼绕过徐阳上了楼，到了二楼又忍不住回头看了徐阳一眼。这个男人真是…连背影都是祁慕栾喜欢的模样…

佟柏曼回了房间，徐阳坐在餐桌前吃饭。祁慕栾左右为难，想上楼看看佟柏曼，又想在楼下和徐阳聊几句。

思来想去，还是先解决徐阳这边，佟柏曼那里可以慢慢解释。

徐阳觉得自己的位置离祁慕栾有些远，端着盘子挪了过去，坐在祁慕栾旁边，又从祁慕栾的碗里夹了一块吃剩的鸡肉，放在嘴里满满咀嚼。

祁慕栾又没出息的结巴了，“这这这是肉…”

“我知道啊，我早就还俗了，荤素不忌。”徐阳说着，又夹了一块。

“徐阳，你为什么突然来找我？”祁慕栾问。

徐阳道，“我不是说过了吗？我想你了。”

祁慕栾道，“别开玩笑。”

徐阳道，“我说的是真的，我没开玩笑。”

“你是不是和方之铎吵架了？”这是祁慕栾能想到的唯一的解释。

徐阳吃完最后一口饭，擦了擦嘴巴，说道，“没吵架，我和他之间不存在吵不吵架的问题。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和他其实没什么，要不是为了方方，我才不会留在那。祁慕栾，你问了这么多，是想赶我走吗？刚才那个男人，是你男朋友？”

男朋友？

佟柏曼对内是祁慕栾的情人，对外是祁慕栾的员工。他们从来没公开过，祁慕栾也从没对外承认过他们的关系。

佟柏曼透过门缝窥视着楼下两人的一举一动，他对徐阳太好奇了，忍不住偷听他们谈话。

佟柏曼也在等待祁慕栾的回答，男朋友…他算吗？

祁慕栾心里是承认他和佟柏曼这层关系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徐阳靠的太近，乱了心神。他竟然脑子一抽，否定了这个说法。

“不是男朋友，你别误会。”

徐阳笑了下，单单是祁慕栾这个反应，他就知道祁慕栾对他旧情未了。

其实昨晚他都看到了，两个人手拉手去了超市，又手拉手出来。如果只是炮友，祁慕栾根本不会留佟柏曼在家里住，那么就是固定的床伴，情人。

看佟柏曼一早的反应，他看自己的眼神是有敌意的。一个合格的情人不会有这样的反应，他们的关系应该比情人更亲密。

既然祁慕栾不承认，那么徐阳也就装作不知道。

佟柏曼也笑了，嘴里一阵苦涩，这苦味也不知道是来自喉咙里还是心里。

祁慕栾竟然试图在那个男人面前与自己撇清关系…祁慕栾，你可以。

如果徐阳没来，祁慕栾和佟柏曼今天应该出门旅行了，但祁慕栾显然已经把旅行的事忘到了脑后，甚至没来和佟柏曼解释一句。

每到这个时候，翔子应该过来提醒祁慕栾他今天计划出门旅行，但翔子也像是老年痴呆一样，什么都不说。

佟柏曼坐在床上呆了呆，按理说这个时候他应该大发脾气，然后离家出走。可是可笑的事，他没有别的地方可去，甚至也没钱住酒店。他现在就像个没有一点家庭地位的正牌夫人，眼睁睁看着丈夫带情人回家快活，却不能反抗一下。因为他没有任何反抗的资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