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门养子今天也深陷修罗场(109)

作者:竹竹雾 阅读记录

陈崆说:“杵在这儿干吗,进去啊。”

裘桓半天才说:“不去打扰他了。”

“打扰个屁啊。医生怕他睡不好,给他开了点镇静,他睡得沉,肯定不会醒。”

裘桓犹豫一会儿,到底还是没有抵住心里的想念,轻轻地将门推开走了进去。

床上,孟临殊换了一身病号服,领口的扣子蹭开了,露出的漂亮锁骨上,还能看到淤青和伤口。

裘桓一下子就心疼起来,想要伸手去碰,却又把手收了回来,只是在孟临殊的床边慢慢地坐下,就那么静静地凝视着他。

其实在山里的时候,他真的没感觉到自己伤得多重,是终于和找他们的人接应上,确认孟临殊已经脱险之后,一直提着的那口气泄了,这才倒了下来。

被送进手术室时,他和陈崆说的那些话,其实还有个没有说出来的意思。老爷子是个明理的人,就算他真的截肢了,也不会迁怒孟临殊,可如果他真的不在了,老爷子就算再冷静理智,晚年丧子也不一定会做出什么事来,那个时候,那就没有人能护着孟临殊了。

他感觉自己会死的时候并没有多害怕,可现在看到了孟临殊,忽然就觉得庆幸。

如果他真的没了,那就要在地下等孟临殊七八十年,这七八十年时间,说不定孟临殊还会遇到喜欢的人,万一是个女的,还会结婚生子,日后再相见,一大家子热热闹闹,裘桓就算在地下抢,也说不定抢不回来了。

还好他没死,还能继续陪着孟临殊。

裘桓温柔地凝视着在孟临殊,慢慢地露出个略显虚弱的笑容。

这个笑容里面有太多东西,既有苦涩,又有甜蜜,就好像是一个走遍了千山万水的旅人,终于结束了旅途,回到了一生最渴望的地方。

第66章

那天晚上, 裘桓就这么靠在孟临殊的床边睡着了,等到早上五点多的时候,陈崆让小护士进去把裘桓给叫起来, 总算是把这位爷接回了自己的病房里。

这么趴着睡肯定不舒服, 裘桓整条胳膊都压麻了,专家来检查他的腿伤时,虽然什么都没说, 但是默默地把他药里的镇静成份增加了两成, 保证裘桓能老老实实在床上睡一天。

裘桓也知道, 现在不是任性的时候,所以遵从医嘱, 耐心休养了一个礼拜, 等专家说他可以适当下床活动一下的时候, 他立刻就起床,拄着拐杖迫不及待去了隔壁。

孟临殊虽然伤的没他重,但却要更加细致耐心的治疗,至今为止,视力还没有恢复。

裘桓到的时候, 就看到他坐在床上,为了防止光线刺激,眼上裹着纱布,只露出高挺精致的鼻梁同淡粉色的唇。

窗外的晨光澄澈明亮,落在孟临殊的手上,将那一块皮肤映照得如同透明一般, 特别的漂亮, 让人忍不住产生幻想,如果用唇去触碰的话, 肯定是像玉石一样的冰凉柔软。

裘桓一下子就站住了脚步,只觉得眼前这一幕,简直就像是电影里演的一样好看,要他不想去破坏这种氛围。

孟临殊却忽然转过头来,虽然看不到,却很准确地看向了他:“谁在那里?”

裘桓想要说话,却觉得嗓子有点沙哑,咳了一声才说:“是我。”

“裘桓?”孟临殊有些惊讶,“你的腿怎么样了。”

“好多了,医生说我可以适当运动运动。”

他说话的时候还站在门边,孟临殊就向着他招了招手:“进来坐吧。”

裘桓立刻就走过去,在孟临殊的床边坐下。

他的动作太快,又格外的自然,行云流水地就把整套都做完了。

孟临殊的意思,其实是让裘桓坐在床尾的椅子上,没想到他这么不见外。

孟临殊顿了一下,想起他的伤势,就没多说什么,只是说:“你活动不方便,怎么不让人陪你一起。”

“我就在隔壁,溜达着就过来了。”

孟临殊“嗯”了一声:“我知道,护士和我说了。”

裘桓没想到他居然还了解自己的动向,一时又高兴,又有点酸溜溜的:“老陈说那群小护士天天往你这儿跑,没打扰到你吧?”

“没有,她们说等出院的时候,让我给她们写个签名。”

裘桓说:“一群漂亮小姑娘围着你,就为了问你要个签名?”

孟临殊说:“我看不到她们漂不漂亮。”

裘桓这才想起来,孟临殊现在根本看不到东西——

主要是他表现得太自然了,很容易就让人忽视了他的病情。

裘桓有些踌躇,觉得自己戳到了孟临殊的伤疤,可孟临殊却说:“裘桓。”

裘桓连忙问:“怎么了?”

“谢谢你救了我。”

这还是他第一次和裘桓说谢谢,以前裘桓为了逼着他老老实实和自己在一起,费了不少心思,替他找资源拉人脉,一手将他送到了影帝的位置,可他从来没有开心过,甚至很抵触抗拒裘桓的这些心意。

那时候裘桓不懂,只觉得他是不识抬举,可现在听到他这么和自己说,裘桓心里却酸了一下,低声道:“这是我应该做的。”

“没有谁应该为了另一个人送命。”孟临殊轻轻地叹了口气,“下次不要这样了,你死了,会有很多人替你伤心。”

他的语气平静温和,让裘桓不期然想起了第一次见面时,那时的孟临殊,也是用这样的语气和自己说话,这样漂亮的一个人,又这样礼貌而温柔地对着自己说话,裘桓几乎毫无招架地就被他迷倒了,只想着往后一辈子,都想听他这么和自己说话。

可他却做错了很多的事情,要孟临殊再也没有这样和自己说过话了。

裘桓想要握住他的手,可又不敢碰他,只是沙哑着嗓子说:“我死都死了,还管他们怎么想。可你要是死了,就留我一个人活着,那我肯定更难受。”

孟临殊顿了顿,忽然就笑了:“你这话也太自私了。如果你不在了,爸爸和姐姐又该怎么办?”

其实裘桓这个时候可以油嘴滑舌一点,就像以前一样,插科打诨说老爷子早就看自己这个逆子不顺眼了,死了说不定还觉得是为民除害,大姐她为人坚强,虽说不爱管事,可如果被逼上梁山,也一定能把裘氏管理得很好。

明明看不到孟临殊的眼睛,甚至他还是带着笑说的这些话,可裘桓却能听得出来,他说的这些话里面埋着的伤心,虽然又深又淡,几乎要人一下子就错过去了,可裘桓野兽一样的本能,却永远能让他精准地分辨出孟临殊的情绪。

所以裘桓再不迟疑,一把握住孟临殊的手说:“如果你死了,爸爸和姐姐也会伤心,孟临殊,你不要总把自己说得这么置身事外,就好像是永远都是孤零零一个人。你虽然是孤儿,但是你身边还是有很多人关心你、喜欢你的。

“不说爸爸和姐姐,就说那个曲驳,你要是死了,我看他保准伤心得拍不出电影,说不定真就息影不干了。还有陈崆那个混蛋,别以为我不知道,他天天跑你这儿来献殷勤,你真以为他那么闲啊,他就是看上你了,你要是死了,他肯定也得跟死了亲爹似的,难受好一阵子。”

他一口气说了一大串,也不管情敌不情敌的了,就是怕孟临殊钻了牛角尖,觉得这个世界上根本没人在意他,所以就算死了也没关系。

有时候裘桓真觉得孟临殊挺悲观的,那种悲观不是说他消极怠懈,他也会很努力地去工作,去让自己过上更好的生活,但是他从来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好的,好像根本不会有人能够喜欢他在意他。

裘桓真恨不得把他身边的男的全都抓过来,让他看看,到底多少人对着他图谋不轨的——

而且这些图谋不轨,还不是那种玩玩就算了,每个人,都是很认真地想要和他天长地久的。

这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做得到的事情,一定是特别讨人喜欢,要人欲罢不能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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