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说出那个人的名字，二人却立即明白了。

是刚刚才换的那个伴舞，黄瑶慧。

孙尚香：“我靠！这丫的该不会想使坏吧，妈的，来演宫斗剧吗？”

顾思恒眉间紧蹙。

台上，即将奔赴沙场的少年全身心都投入在情绪之中，丝毫没有发现为他递剑的人有什么不对，他抬起眼帘，接下那把名剑，目光分散在远方，随即又聚焦在一处。

少年拔剑在手，身上的飘带随他的动作而起舞，台上的气氛忽然变得慷慨起来，音乐魄力十足，宛如一声帝令，召号千军万马。

曾经那个人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已成长为一位平复天下的将军。

季羽手持明剑，身旁的少女们都渐进渐远。

可不知怎么，季羽总觉得有人跟他的距离有问题。

大家训练的时候，并没有拿着这把剑，季羽只是随处找了一个东西替代，但就算如此，跳舞的时候，人和人之间的距离也是排好的，就是为了规避不必要的风险，可那人此刻却跟没有排练过一样，走位什么的都不对劲。

难不成是太紧张了？

总该不会，这些同学们日常都会上台表演的，不至于心里素质这么差吧。

季羽的目光要放在特定的位置，分不出多余的目光去看旁人，为避免伤人，只好一再避退，可终是退无可退，季羽单膝跪地之时，他已经放下了手中剑，起身后要完成一个翻身的动作。

可就在他起身的时候，才发现，身上的飘带被人踩着了，翻身迫在眉睫，不可能被打断，季羽顾不上那么多，甚至连飘带都来不及抽离，便做了空翻。

那根虽细却并不脆弱的飘带断了。

台下的庞胡却几乎要尖叫，可周围都是人，他只能压抑了声音，表情狰狞的说了一句：“老季啊......”

孙尚香不明故里，便问，“又怎么了？”

庞胡五官都要挤到一块去了，“老季，他可能崴到了......”

孙尚香看了一眼台上一点也没有在状态之外，依旧衣袂翩翩的季羽，疑惑道：“这，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顾思恒却忽然面无表情道：“那个人离他太近了。”

孙尚香怀疑的看了顾思恒一眼，又将目光看向庞胡，庞胡点点头道：“这伴舞和领舞之间的距离都是事先设定好的，可是刚刚学姐明显离老季太近，踩住他的衣带了。”

孙尚香仍是不明白，“这又怎么了？”

庞胡解释道：“老季刚刚那个动作吸腿翻身，不能断的，而且这件衣服是以前一位老师的，质量很超级好，除非用很大的力，不然根本扯不断，刚刚他被踩住一点，落地的时候肯定不稳。”

“可我觉得他刚刚挺稳的，而且一点也没有受伤的样子啊。”

庞胡看了他一眼，叹气道：“要是让你看出他受伤了，你觉得老季今天还能拿到名次吗？像老季这种由衷热爱跳舞的人，骨子里都有一股韧劲儿的，这样状况下，哪怕他腿断了也不可能停下来，你真当他是神啊。”

“可是...”

孙尚香忙问：“可是什么？”

庞胡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老季这个舞最后还有一个超高难度的动作，要是放弃不做了还好说，可云里前桥是点睛之笔，代表少年守护天下苍生之后的平静，依照老季的性格，就算天上下刀子下到他身上了，他......”

顾思恒轻声道：“就算天上下刀子，他也不会放弃的。”

孙尚香深吸了一口气，回头看了一眼顾思恒。

顾思恒表情凝重，双眼死死的盯着台上的少年，拳头紧紧攥住，全然没有平日那副好说话的样子了。

台上的少年在没有任何东西支撑的情况下，将身子在半空中翻过，最后的最后，他将头埋在膝弯处，谢幕。

台下一片掌声，顾思恒却在此时，起身离开了座位。

孙尚香见状，忙推了一把庞胡：“妈的，快走，火山要爆发了，我们去拦着点！”

等幕布拉上，季羽才缓缓起身，脚踝处的疼痛简直让他怀疑脚是不是断了。

他刚刚崴了右脚，可偏偏云里前桥落地是他用的也是右脚，这可真是伤上加上，重伤了简直！

他忍痛去下台阶，可是脚腕实在没劲，无法着力，一个踉跄，他就要扑倒在地，可随即，便有一双手将他抱住了。

季羽抬起头一看，是他的顾医生。

“顾，顾医生......”

顾思恒微微皱眉，蹲下来摸了摸他的脚腕，又一言不发的将他抱了起来，季羽勾着他的脖子，见他一脸严肃的神情，都要开始怀疑他刚刚是不是没有表现好，给他丢人了......

“嗯...我刚刚，是有点没有发挥好，但是你相信我，我平时表现的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