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来疯在高三校区憋了半年，可算是找到放飞自我的机会了，一群大小伙子可劲儿浪，就差把教室变成迪厅蹦迪。

闫主任在教学楼溜了一圈，看这一群想上天的学生也没说什么，和李微聊了几句，继续挨个班级“视察”，今天的同学不怎么怕他，甚至有人大胆地请主任喝啤酒。

反正到了今天，所有的学生都是成年人了。

成年人就要一起做成年人的事。

“可口加百事——历史性的会晤。”杜栩把可口可乐和百事可乐混到一个空瓶子里，用力摇了两下，递给虞瑜，“宝贝儿，来尝一口？”

虞瑜默然无语半晌，嫌弃地推开瓶子，“不了，我不喝碳酸饮料。”随后他又想起什么似的，眉毛一挑，似笑非笑地凑到杜栩耳边小声补充：“据说可乐杀精。”

温热的气流钻进杜栩耳朵，他恍惚了几秒，默默盖上瓶盖，扭头问周围的同学：“你们有人要尝尝吗？免费送，不要钱。”

冯卓林缩到他同桌身后，“我可以效仿虞神礼节性地表示一下嫌弃吗？”

高奇斌低头玩手机，努力无视那对闪瞎人眼的四中好同桌，“别想了，他们可以互相嫌弃，但别人嫌弃他们其中一个就等着夫夫混合双打吧。”

杜栩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他捞过手机看了眼，是蛋糕店的送货员。

“我出去一下，马上回来。”杜栩丢下饮料瓶，一阵风似的跑出教室。

李微疑惑地问虞瑜：“他干嘛去了？”

“尿急？”虞瑜纳闷地表示自己也不知道，“尿急他接电话干什么？”

“而且他刚才去过厕所。”高奇斌嚼着薯片晃过来，幸灾乐祸地给他的塑料兄弟抹黑，“尿频尿急肾不好，虞瑜，你可想清楚这种男朋友能不能要啊。”

虞瑜懒洋洋地回答：“没事，我肾好。”

杜栩一路小跑到大门，接过蛋糕小心翼翼地抱着往回走。

九班同学被他的操作震惊了。

他们从来没有在联欢会上见到生日蛋糕。

“宝贝儿，生日快乐！” 杜栩眯着眼睛对虞瑜笑了笑，招呼几个同学摆桌子，把蛋糕放到教室中央拆开，将一个联欢会变成生日聚会。

“杜大帅今天还飙一首《王妃》吗？”李楠带头起哄，“用石堆隔绝世界，我的王妃我要霸占你——的——美——”

“不，我要唱的是《生日快乐》。”杜栩非常严肃，“去年是还没追到，今年都追到了，就不要那么激烈了。”

“哦——”虞瑜拖长声音，“‘得不到的都在骚动，得到的都有恃无恐’，这句话说的真好。”

“怎么可能？”杜栩果断否认，“新婚燕尔和老夫老妻能一样吗？一个是情到浓时的花式浪漫，一个是激情碰撞后的岁月静好。”

这回不只是同学，连一头雾水听他们宛如地下接头对暗号一般聊天的李微都震惊地看着他。

杜栩的文采什么时候这么秀儿了？

他期中考试语文作文好像才四十分吧？

虞瑜听这话有点儿耳熟，这他妈不是他在最新连载的同人条漫里写过的吗？

他嘴角抽了抽，发现杜栩这还真是专业盗句子三百六十五天。

生日歌唱过、蜡烛吹过、蛋糕分过，接下来就是所有人最期待的环节——抹奶油。

冯卓林战战兢兢，不敢把奶油往寿星脸上抹，郝葭却没那么多顾忌，仗着自己是女生，又和虞瑜是校队的“同事”，冲上去率先在虞瑜脸颊上画了一道。

虞瑜一愣。

上一次被人往脸上抹奶油还是初一，一晃三四年过去了，他几乎忘了和同龄人一起庆祝生日是什么感觉，除了父母的短信和礼物，只有他爷爷陪着他。

他没来得及表现排斥，再加上有郝葭的带头，九班同学一窝蜂似的围过来，你一道我一道画得开心。

虞瑜反应过来，敏捷地躲开李楠的手，随手抓起一把蛋糕往他的脸上糊。

这一把奶油彻底打破了他和同学们之间若有若无的隔膜。

人群自发地分成两拨，互相对着投奶油炸弹，但很快又不分彼此地打成一片，连高奇斌都被杜栩一把奶油“误伤”后奋起反击，加入战斗。

杜栩少见地没有帮忙，而是顶着半脸的奶油，悄悄退出战况激烈的人群，对虞瑜举起手机，相机镜头一直追着虞瑜，可惜他没怎么学过摄影，拍照全靠颜值撑，拍出来的效果惨不忍睹，却仍被他珍而重之地收进一个命名为“我最可爱的大宝贝儿”的相册里。

“你们这样也挺好的。”李微早早躲到一边吃蛋糕喝可乐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晃到杜栩身边，“老师说过不反对早恋，只要不影响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