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入区(86)

在死亡线上挣扎了一圈,褚锐被他暴戾的梦游般的举动骇的不轻,张了张嘴想要叫一声“爸”,问问他为什么要掐死自己,是长久以来就想给难产而死的母亲报仇,还是因为自己和黑索的感情而让家族蒙羞。

然而他终究没有出声,只悲凉地看着金隼,咳嗽慢慢平息下来,气息却怎么也无法平静。

“别这样看着我。”金隼的大手盖住他的眼睛,带着枪茧的手指穿过他的额发抚摸他的额头,梦呓般喃喃道,“你们太像了,太像了。”

下一秒,褚锐感觉自己的下巴被狠狠的捏住,然后父亲带着酒气的嘴唇就这样压了下来。

褚锐惊呆了,连反抗都完全忘记,直到父亲的舌头缠住了他,吸的他舌根发痛,才疯狂地挣扎起来。

金隼整个身体都压在了他身上,一手紧紧蒙住了他的眼睛,一手开始扯他的浴袍和睡衣,褚锐感觉自己的胸口暴露在深秋微凉的空气里,心里愤怒悲哀的要爆炸了,拼命挣开了他的嘴唇,沙哑着嗓子吼:“爸!你醒醒!我是褚锐,我不是妈妈,你别发疯了!”

“住嘴!别这么叫我!”金隼暴戾地叫,拆下浴袍的腰带蒙住他的眼睛,几近癫狂地喃喃道,“别叫我爸爸,我不是你爸爸!”

褚锐像被雷劈了一样怔住了,虽然金隼看上去喝了很多酒,神志也不怎么清醒,但他不觉得他能说出这样的醉话来。

曾几何时,当褚锐还是个小孩子的时候,每当金隼喝醉就会叫他去大卧室睡,抱着他说些思念母亲厌恶儿子的话,但他一直认为只是因为母亲死于难产的缘故,从没质疑过他们的父子关系。

“你说什么?”褚锐忘记了挣扎,任凭父亲扯下自己的睡衣,整个身体都骤然冷了下来,像是浸入了寒冰。

金隼单手握着他的双腕,一手缓慢地摸过他的侧脸,他的鼻梁,他的唇,喃喃呓语:“你知道吗,二十年,我矛盾了二十年,我常常想,如果不是为了生你,褚卉就不会死,我应该一生下来就掐死你算了,但有时候又庆幸,幸亏她给我留下了你,这眉毛,这眼睛,如果没了你,我还有什么念想……”

说着他重又吻住了儿子,近乎疯狂地啮咬他的嘴唇,留恋无比又带着憎恨的意味,弄的褚锐几乎喘不上起来。

褚锐僵硬地躺在楼梯上,大腿在台阶上硌的乌青,手腕因为被父亲压在粗毛地毯上,已经磨的出了血,但他一点都感觉不到疼。

人这一辈子什么都能选,唯独出生没得选,如果知道自己的出生会杀死母亲,会毁了父亲的爱情,他宁愿从来没有来到过这个世界上。

既然一个生命自降生起就带着这样的罪,这样的怨,真还不如一生下来就掐死在襁褓里。

金隼终于松开了他的嘴唇,抬起身开始解自己衬衫的纽扣,褚锐的衣物已经被扯的七七八八,睡裤松垮垮挂在胯上,露出劲瘦的腰腹,小麦色的皮肤在幽暗的灯光下看上去呈现年轻的光泽。

“爸。”他嗓音低哑而颤抖,“你养了我二十年,可我该还的都还给你了。你用我毁了日不落,毁了黑索,毁了罕地亚,还有什么比这更划算的生意?你后悔没有一生下来就掐死我,我更后悔,到今天这个田地,我活着还不如死了。”

金隼的手顿了一下,接着开始解自己的皮带,褚锐依旧没有挣扎:“我一直想,你为什么还要花那么多钱把我从P国换回来,为什么不让我死了算了,原来你为的,就是这个吗?”

我为的就是这个吗?金隼看着身下平静的近乎沉痛的儿子,依稀还记得他刚出生时的样子,皱巴巴的像个没长毛的小动物,整天只知道哭。

妻子刚死那阵金隼甚至想把这孩子处理了算了,但他居然越长越像母亲,不仅外貌像,连脾气也像,总是乖乖的,努力念书努力讨自己欢喜,有一次自己病了,他不眠不休地在病床前守了三天三夜,醒来的时候金隼就想,也许上天夺走了妻子,又还了个儿子来替她陪自己过完下半辈子。

那时候他就有这个心了吧,想留他在身边一辈子,霸占他,拥有他……

一方面痛恨儿子害死了妻子,一方面又试图用他作为替代品来安慰自己,这种矛盾的心情二十年来都快把金隼逼疯了,悖伦抑或是灭子,都是让他永世不得翻身的原罪。

直到他设定了那个计划。

但把褚锐从罕地亚手里换回来,是计划之外的,金隼也不知道自己抽了什么风,居然放弃了之前的安排,把奄奄一息的儿子又救了回来,也许,就是为了褚锐此刻口中的“这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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