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见欢(181)

“走吧。”边令白挡在段岭身前,段岭突然有点儿不想杀他了,除了想造反、要杀赫连博之外,边令白似乎也没对自己做什么太过分的事。

边令白回头看了段岭一眼,那目光有点奇怪,似乎心不在焉的,段岭正在想武独什么时候回来,突然边令白伸脚一勾,段岭躲闪不及,朝着悬崖边直滑下去,登时大喊一声。

边令白沉默地看着段岭,有点遗憾。

“对不住了,融儿。”边令白说,“这个秘密,叔想了又想,还是少点人知道的好,反正你赵家也绝户了,下去还能与你爹团聚,就这么着吧,叔给你烧点纸钱。”

接着,边令白狠狠一脚,踩在段岭的手上,段岭发出愤怒的大喊,从悬崖边上滚了下去。

傍晚,武独已快马加急,进了西川城。

迁都的皇令已发了下来,不到半月间,大户纷纷撤出这千年皇城,城中一片混乱。

“丞相呢?”武独连着偷账本的那夜,足有三天两夜没合过眼,双目带着疲惫的红丝,进府第一件事先找牧旷达,然而相府内空空荡荡,没几个人了,想必已先行迁去了江州。

武独暗道糟糕,千万别是走了,否则又要去江州一趟,时间就来不及了!

昌流君正陪牧磬在院里踢毽子,两人看了武独一眼。

牧磬诧异道:“武独?!王山呢?!你们去哪儿了?!”

昌流君怀疑地端详武独,武独喘着气,袖手而立,说:“求见牧相,有紧急军情。”

昌流君嘲笑道:“居然用‘求见’?看来当真紧急,不凑巧,牧相已先一步去江州了。”

武独:“……”

☆、第76章 机缘

武独站在院中,缓慢抽出长剑。

“昌流君。”武独冷冷道,“老子有急事,别逼我动手。”

牧磬只当武独在开玩笑,走到一旁,依旧踢他的毽子。

昌流君收敛神情,抽出剑,两人对峙。

武独知道牧旷达一定就在这府里,只因他怕死,不可能自己前往江州,却让昌流君离开自己的身边。

“怎么回事?”牧旷达的声音在楼上问,“你怎么自己回来了,武独?”

昌流君这才收剑,武独却依旧持剑,双目锁定昌流君全身动作。

牧旷达走到二人身前,一手按在武独持剑的手腕上,武独这才收起烈光剑,依旧注视着昌流君,口中却说:“有要事禀告牧相。”

“上来说吧。”牧旷达答道,继而引着武独上楼去。

二楼房中光线朦胧,武独一身汗味,脱了鞋,进入房内。

“是武卿?”蔡闫的声音意外道。

武独万万没想到当朝太子竟会亲自前来牧府,而蔡闫的身边,坐着一名随从,却不是郎俊侠。

“殿下正想找你。”牧旷达说,“没想到你竟是先一步回来了。”

武独先朝蔡闫行礼,继而奇怪地打量他身边那随从,眼里带着诧异。

随从一身暗红色锦缎武袍,吊儿郎当地靠在案前喝酒,左手戴着一枚玉扳指与三枚名贵戒指,右手则戴着薄纱手套,手持夜光杯,醉眼朦胧,打了个酒嗝,朝武独递了递,示意喝酒喝酒。

“你怎么在这里?”武独皱眉道。

“陛下召我。”那年轻男人像个痞子般,笑了笑,随口答道,“我便来了,有问题么?”

“郑彦,你俩认识?”这下轮到蔡闫诧异了。

“唔。”那男子名唤郑彦,心不在焉地瞥了蔡闫一眼,又带着笑意看武独。

“叙旧且暂押后。”牧旷达道,“武独,你有什么话说?”

武独顾忌蔡闫与郑彦在侧,并不开口,先前昌流君不来通传,想必是因为太子正在府里。自然不便细说,便从怀中掏出一个油纸包,递给牧旷达。

牧旷达欣然道:“甚好。”说着又朝蔡闫道:“长聘的消息来了,且容微臣先行整理一次,再抄录予殿下一份。”

“不妨。”蔡闫朝牧旷达说,“正想拜托武卿一点小事。”

“是。”牧旷达便顺势退了出去,为武独关上门,前去看段岭的信。

静了片刻后,蔡闫朝武独说:“郑彦是自己人。”

武独做了个“嘘”的手势,示意现在不要多说。

蔡闫想了想,便点点头,切入正题,说:“乌洛侯穆一个半月前便不知去向,连封信也未留给我。”

郑彦“嗤”地一声笑了。

“良禽折木而栖。”郑彦朝蔡闫说,“殿下,你就不要这么执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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