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又凑一对了(30)
“安萍,你走吧。”由来不想两人因为自己的事而在这里争吵。
安萍没再说什么,走了。
晋彦稍稍平息下也不再说什么了,他不能否认安萍说的话,也知道自己尚没有那样的能力,就像那天说要保他,结果还是让他被人抓去锁在笼子里了,他现在不敢做出任何的保证,他怕食言,也怕由来受到伤害。
由来稍微一观察就知道了他的想法,他说:“小草都有出山之时,而我又怎会日暮途穷?”
这句话足够让人心宽了,也是,他是个不容易猜到想法,在险境中也依旧冷静不慌,这样的人生来就容易让人放心和信任。
晋彦想想也就放下了心,而在一旁无言的戚埠钥却微微勾了勾唇。
而由来能放过推自己下水的安萍,却不能放过同样推自己入水的周瑜年。
周瑜年守着的秘密为的不过是保住脸面,而为了所谓的脸面不惜伤害他人的性命,他这有目的性的谋杀,菩萨来了也无法原谅,况且他本身也不是什么菩萨。
正在他想着怎么对付他的时候,晋彦分散了他的注意力:“前两天订做的衣服已经送来了两件,放在你房里了,有空的话可以试试,那店老板说很期待你穿上的模样。”
“店老板?这又是何人?”说话的是戚埠钥,他眉目可见的不悦,嘴唇抿成一条直线,心想着怎么还认识上了这么多人。
可由来不理会他,直接说会好好试试,然后径直回房了,惹得戚埠钥又多喝了几口水。
晋彦看着他的背影,喃喃道:“若一辈子都忆不起那悲伤事该多好。”
他说的话被跟在由来身边的戚埠钥听了进去,他往后看了他一眼,意味深长。
晋彦被这个眼神看得发怵,怎么觉得这人好像听到他说的话了?
两人来到房门前,由来便不再让他进去了,“等着。”说完自己进去了,独留他一个人在外面对着房门干瞪眼,上次是窗,这次是门,怎么这人无论是甩窗还是甩门都甩得那么干脆。
再这么下去,他真的要变成“妻不要”了。
没过多久他就出来了,换了身雪白的长袍,长袍随着他的动作泛着泠泠金光,好像是由无数细致的沙粒组成,穿在他身上十分的雅致。
河神觉得甚是眼熟,“这衣服是河里的?”
“不然你还要我穿那些店老板亲手做的?”那些衣服只怕到了河底,很快就烂掉了吧。
“不可以。”河神表示不同意。
“回家吧。”由来托着肚子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河神以为听错,缓了一下反应过来立刻扔了那水壶,深怕他反悔似的,有些殷勤道:“累吗,我抱你走?”
说实话,确实累了,大着肚子实在有些不方便,但他摇了摇头。
两人就这么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晋府,什么也留下,什么也没带走。
路上由来问河神:“救命之恩应当怎么回报?”
不明白他是要做什么,河神还是想了想回答了:“人间多是以身相许。”
“那你说我大着个肚子,晋彦还要不要我?”
“他敢!你承他救命之恩了?”
由来承认。
六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但他可以保证,只要由来待在水里,他便可以感知到他,可前些日子莫名其妙就消失了,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既然承了恩,这恩情肯定是要还的,他认真道:“谢礼我们一起还。”
这句话一点儿都不像他印象中,还有那天第一次见他时的人会说出来的话。
由来仔细一想,这态度的转变是发生在他知道他有身孕之后,这是夫凭子贵了?
河流十分的平静,与其说平静,倒不如说是安稳,无论哪次见它都是躁动的,波涛汹涌,恨不得将人吞入腹中,现下却十分的安稳,像是被安抚过的孩子,进入了安详的梦乡。
由来看了一眼身边的人,想着这人情绪还真是好猜。
河神将他护在怀里,直入河底深处,注意到他下巴抵在他的肩上目光却一直看着太阳的倒影,觉得他可能对岸上有些不舍,毕竟他是凡人,他更习惯陆地上的生活,“以后还想上岸就把我带上吧。”
由来将头埋入他的胸膛后又抬眼看他,“我并没有眷恋陆上,只是感慨我的家原来真在一个可以拥抱光亮的地方。”
河神心里一暖,前所未有的温柔涌上心头,“你第一次把这里当做家。”他抱着他的手更紧了。
由来一愣,没想到他说出这样的话,难道自己以前真的那么讨厌他么?
印象中好像是这么回事。
一开始他也被这些记忆所影响,可是后来,他知道自己并不排斥他,在所有陌生的人中,他是唯一的一个能让他放下戒备的人,也是在他出了事后会拼命赶过来的人,虽然他嘴上说的话让人心生不喜,可他的行为却不是,他在保护他,在疼他,这些是他能感受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