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污染、无公害(259)

然而就在他将将要把球杆从出去的一瞬,耳边传来“喵”的一声。

喻兰川:“……”

球杆甩自己腿上了。

他又惊又怒地转过头,不知什么时候潜入他家的甘卿轻飘飘地往后退了两步,小声说:“小喻爷手下留情,您一杆能把我打进洞里。”

说完,她目光往下一溜,落在喻兰川胸口上——睡衣本来领口就大,喻兰川在自己家里,本来就只是随便扣了两颗扣子,方才还崩开一颗扣,有胸有腰、有棱有角,室内的微光还给他打了一层恰如其分的阴影。

甘卿:“十多年之后可以刮目相看了。”

喻兰川一把攥住衣襟,伸长了球杆杵了她一下:“你什么时候进来的?怎么进来的?半夜三更耍什么流氓……你们家什么情况?”

隔壁的许林笑容没展开,就突然僵住了。他汗毛先是一竖,随后意识到了问题——落地声音不对!

一个大活人摔在地上不是这个轻飘飘的动静!

许林猛地上前一步,撕下了那黑影身上的床单——只见那是个毛绒玩具,头顶黏着个人的假发套,地下绑着两个抱枕。

毛绒玩具笑容可掬地跟他大眼瞪小眼,手里还捧着个木牌,上面非常文艺地质问道:“你的一生,将以什么立足呢?”

第一百零七章

原来这个自带馊鸡汤题记的毛绒玩具四肢上绑了鱼线,绑法乍一看有点像提线木偶,让人眼花缭乱的,但其实仔细看并不是——相传,古时候有一种机关,平时或是藏在水下、或是虚虚地埋在土里,一旦被触动,就飞出千万条又细又韧的金属丝。因为力道足够大、金属足够细,巨大的压强切金断玉能如细线割芋肉——鱼线一端牵在门上,许林想出其不意,猛一推门,直接把床上的布偶拉起来跳了段倩女幽魂。

窗外的小徒弟听出屋里动静不对,用弩挑开窗帘,月光一扫,凝在松松垮垮的鱼线上,散落在屋里,像一张引而不发的网。

许林的后背忽然爬了一层白毛汗。这时,他才借着月光注意到,这间小卧室里除了床上的玩偶,几乎是个空屋——床单窗帘像是刚洗过的,衣柜半开,里面空荡荡的,水杯充电器等必要私人物品一概没有,连床头台灯的电源都没插。

这明显是个没人住的房间。

那行脚帮又是怎么回事?“她几点出去、几点回来,还叫了外卖”听着跟真事一样。

这找不着北的师徒俩,一个在屋里、一个在屋外,一时都静止了,目光齐刷刷地落在举牌玩偶身上,对着默哀反省似的。

好一会,许林才小心翼翼地上前,隔开老远,用小弩捅了捅地上的玩偶,玩偶翻了个身,背后一张没粘牢的字条就飘飘悠悠地落下来,上书俩大字——傻逼。

许林瞳孔一缩:“快走!”

但已经晚了。

他话音没落,楼下忽然爆炸似的响起一声警笛。

至此,许林已经来不及细想这里面的事了,和他窗外的壁虎徒弟掉头就跑。

他俩一个往窗外爬,一个往楼道蹿。

徒弟连架在窗户上的弩都没顾上拆,眼看楼下来了好几辆警车,只能奋力挥舞着四肢往旁边爬去,企图找个背阴的角落溜下去跳墙逃走。

他方才被玩偶惊起的魂还没定下来,一手心都是汗,一边爬一边往楼下看,唯恐被车灯扫到,忽然,一束微弱的暖光打在他身上,异样的感觉攀上他后背,他慢半拍地抬起头,跟隔壁阳台上的人看了个对眼。

那人跟他一样戴着口罩,遮着下半张脸,只露出一双弯弯的笑眼,一手拎着根高尔夫球杆,一手撑着头,也不知道参观了他多久。

大壁虎徒弟差点被这人吓出心梗来,手脚都木了,一根高尔夫球杆蓦地从窗口伸出来,狠狠地砸在了他的手指上,这一下要多缺德有多缺德,十指连心,大壁虎眼泪都疼出来了,他仰起脖子,张开大嘴,连鼻涕再眼泪一起,把惨叫吞了,一边哭一边拼命地往上爬。

然而球杆不给他机会,不等他爬上去,第二杆已经打着旋地转了过来,稳准狠地砸在了他膝窝上,正在攀登的大壁虎哼都没哼一声,直接掉了下去。

这时,一根大铁钩从八楼扔了出来,正勾住了大壁虎的腰带。八楼的韩东升双臂青筋透过厚厚的脂肪层露了出来,绳子飞快地下放,拽住了大壁虎,刚好在他落地前一瞬止住了下坠。

大壁虎的腰带“啪”一下断了,他大头朝下地摔在了一辆警车车顶上,在几个民警的目瞪口呆下,露出了黑裤衩和半个雪白的腚。

他师父许林跑得更加惊心动魄,一百一楼小,结构也非常简单,除了电梯,就俩楼梯通道,底下人一堵就能堵个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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