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58)

他要去干什么?他叫谁押着什么人呢?

车里没有开空调,蒋衾的汗湿透了衬衣,但是他毫无觉察。那一刻他甚至希望靳炎其实是去见什么红颜知己——他潜意识里觉得,哪怕是出去寻欢作乐,也比自己即将发现的答案要好。

高速大概开了五六分钟,靳炎把车开进了工厂区。这段路非常狭窄,如果立刻跟上肯定会被发现,蒋衾便把车停在路口,用手机定位了靳炎的位置,直到蓝色箭头停下来不动了,发现他已经把车开到一公里外地图上标志着仓库的位置。

他去哪里干什么?

不论是时星娱乐还是他们靳家,在那里都没有任何产业。

蒋衾关了定位系统,靠在车座上坐了很久,僵硬仿佛一尊冰冷的雕像。午后炎热的风吹过公路,工厂区的沙尘扬起大片飞灰,他就这么一动不动的看了半晌,直到汗水顺着额头流到眼睫,才让他突然刺痛的闭上眼。

靳炎把车往仓库门口一停,大步流星的冲了进去。

几个伙计早就得到消息,正屏声静气的靠墙站着,一看他来都慌忙迎上前。靳炎根本不等他们开口说话,直接问:“那小子呢?”

手下指指仓库角落一张破椅子,只见一个十七八岁、肤色黝黑的少年被绑在上边,嘴里塞着破布,热得满头是汗,眼睛闪现出混杂着仇恨的野兽般的光。

“他叫什么名字?”

手下小心翼翼道:“那柬埔寨人的老大说他叫扎西,说事情都是他干的,请您尽管处置他。”

靳炎冷笑:“吉篾那小子越来越混了,把我当小孩耍呢。”

他走过去一把扯掉扎西嘴里的布,险些被那小子咬了一口。靳炎心头火起,反手便抽了他一嘴巴,喝问:“想死是吧!”

扎西喉咙发出怒极的呼呼声,目光更加凶狠,就像一头刚成年便迫不及待向头领发起挑战的野狼。

“你们吉篾大哥,已经把你交给我了,是死是活都由我说了算。你最好给我听话点,否则这仓库后边,现在就已经给你挖好了坑。”

靳炎半蹲下身,直视着扎西的眼睛,缓缓问:“那天在船上藏了刀想杀我的,到底是谁?”

扎西咬牙半晌,吐出两个生涩的汉字:“是我。”

“不是你,那人比你高。”

“……是我!”

“说实话。”

“就是我!”扎西蓦然怒吼,口水还没喷到靳炎脸上,就啪的一巴掌被重重打偏了头。

“吉篾牺牲你来当替罪羊,就以为能把他杀我的事情掩盖过去了。我不知道你跟吉篾做了什么交易,但是柬埔寨那群瘪三都他娘的不是好东西,哪怕许给你一座金山银山,也根本不会兑现的。”

靳炎起身从后腰抽出把小刀,挥手弹出刀刃,狠狠按在扎西的手臂上。

“我数到三,给我说出那个人的名字。到时不说就挖你一块肉下来,再不说还挖,直到你这条胳膊再也没有肉为止。你尽管嘴硬好了,看看我们谁能硬得更久一点。”

扎西勃然大怒,猛烈的挣扎想把手臂抽回去,但是绳子卡得太紧,扭动的时候反而让刀刃在他手上划出一道道血口。

靳炎摇头冷笑:“落到我手里你还想死得痛快,别做梦了。”说完数到三,随手拿刀一剜,瞬间便连血带皮从扎西手臂上割下一块肉来!

铁打的人都经不起这么一割,扎西刹那间惨叫起来,像淋满鲜血的鱼一样猛的往上一蹦。靳炎皱眉又一巴掌打上去,这次直接把他牙齿都打飞了出去:“闭嘴!不想死就老实说!”

扎西断断续续发出惨叫,变了调的声音粗粝得渗人,勉强能听出是:“有种就杀!来啊!”紧接着是一连串脏话。

靳炎怒极反笑,刀刃一抹刚要下手,突然门口冲进来个伙计:“靳、靳哥!不好了!门口有个姓蒋的人要见你,伙计们都不敢拦……”

靳炎眉峰刹那间一跳。

他霍然转身,惨白的阳光下只见蒋衾站在仓库门口,一只手扶着门框,脸上没有半点表情,且毫无一丝血色。

靳炎瞬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半晌才颤声问:“你……你怎么来了?”

20、第 20 章 …

蒋衾要进来,这是所有人都拦不住的。

不是所有伙计都认识蒋衾,但是或多或少都听说过,靳家有个姓蒋的人,戴眼镜,长得挺好,看上去很温文,开一辆银色凌志……这人是靳炎的心尖子和命根子,万万违逆不得。

所以当他把车停在仓库外边,对门口守着的伙计说“我姓蒋,找靳炎”的时候,那些平时凶神恶煞的伙计只敢意思意思的拦他一下:“不行啊靳哥说现在不见人啊。”看蒋衾充耳不闻的抬脚往里走,他们就直接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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