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普格拉妄想症候群(90)


杨少君说:“现在不想了。我生怕有人再在我面前跳楼,想想就觉得反胃。活着还是挺有意思的,就算不开心,死了连不开心的权利都没有了。”
丁承峰有些惊奇地看着他。
两人回到了丁承峰的宿舍里,不知道杨少君是怎么想的,他没有要走的意思。两颊通红,眼神木然地坐在客厅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丁承峰拿了换洗衣服出来,试探地问道:“太晚了,地铁都停了,你今晚就住这里吧?”
杨少君有些费解地看着他,好像不明白他在说什么。他酒品就是这么好,醉酒前和醉酒后区别不大,只是反映迟钝了一点。
丁承峰把东西放进浴室,又走出来:“那我先洗澡还是你先洗?”
杨少君重复:“洗澡。”
丁承峰笑了笑:“那我先洗吧,你先看会儿电视,厨房里有饮料和咖啡,渴了自己倒。”
杨少君过了几秒钟才点头。
结果等到丁承峰洗完出来的时候,杨少君已经窝在沙发里睡着了。丁承峰走上去,看到他的睡姿都很警惕,两手呈十字形交替在胸前,好像随时能跳起来防卫敌人的攻击。丁承峰看了一会儿,突然觉得好笑:“像个木乃伊一样。”
他把杨少君扶起来,自己也因为喝多了酒有点腿软,不过还是坚持着把背上这个一米八多的大男人扛进了卧室。把杨少君丢到床上,他趴在床边,打量着杨少君的睡颜。杨少君的睫毛一直在颤抖,看上去似乎睡得不是很沉,不知道为什么刚才搬运的过程中没有醒。他伸出手用指腹摩挲杨少君的嘴唇,若有所思地说:“苏黔是那个人的哥哥吧?”
杨少君的呼吸平稳而静谧。
他凑上去吻了吻杨少君的唇角,一股子烟草的味道。他叹气:“能让我想到要放弃他的人也只有你了……少君,跟我回广东好不好?”
杨少君始终也没有醒来。
第二天早上,丁承峰是被杨少君的咳嗽声吵醒的。昨天晚上他们两个人睡在一张床上,丁承峰帮杨少君脱掉了外衣外裤,就剩一件秋衣。晚上不知怎么的丁承峰自己把被子都抢走了,一个冬天的晚上凉飕飕地睡下来,杨少君马上就起了烧,脸红的像只刚出锅的大闸蟹,身体的温度也像是刚从开水里捞出来的。
丁承峰一察觉到他的不寻常,赶紧用被子给他裹上,爬起来衣服也不穿赤着脚跑出去给他倒了杯热水回来:“先喝点水。”
杨少君喝水的时候,丁承峰嘟囔:“我都不知道我自己睡相那么差。”
杨少君喝完水重重地躺回去:“喝了酒就容易睡得死。”
丁承峰自己穿好了衣服,作势要服杨少君起来:“我带你去看医生。”
杨少君拒绝了:“我都多少年没去过医院了。不去,每次去不管什么毛病都让我打吊针,你帮我买点药回来就行。多大点事。”
丁承峰给他量了□温,三十九度,于是洗了条冷毛巾盖到他头上。一个躺在床上,一个坐在床边,有一段时间没说话,丁承峰突然笑道:“病了也好,反正你也一个人住,就在我这住几天吧,我照顾你。”
杨少君吊着眼睛看他:“你照顾我?你不工作?”
丁承峰说:“今天礼拜五,事情不多,请假好了。后面两天双休日,我照顾你三天,照顾到你好为止。”
杨少君笑了笑,从被子里升出手:“给根烟先。大病一包烟,小病三根烟,什么毛病都好了。”
丁承峰拍掉他的手:“得了吧。昨晚喝了那么多酒,你头疼不疼?我给你泡点茶?中午呢,想吃什么?”
杨少君说:“来杯茶吧。中午你做饭?那你给我弄点港式点心啊,我看你手艺怎么样。”
于是丁承峰把事情都打理好就出去买菜和买药去了。他一出门,杨少君马上精神地从床上跳起来,但毕竟高烧不假,手脚有点发软,差点没跌一跤。他冲到浴室蓄了一池凉水,屏息把脑袋埋进去泡了半分钟,也不用毛巾擦,甩掉脸上的水人就精神了,然后开始搜查丁承峰的房间。
先是检查抽屉,然后是书柜。杨少君反侦察课学的不错,翻检的时候东西都要放归原位,一点都没有动过的痕迹。不过也因为这样,虽然他心急如焚,但是一点都快不起来。
他从抽屉里找到一个老款的钱包,打开钱包,里面放了一张照片。杨少君愣了一下,因为那张照片是十几年前拍的,一溜兵蛋子的合影,他和丁承峰并肩站在最中间。他想了想,自己和丁承峰其实是没有单独拍过的照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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