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痕(76)

他妈妈把他朝后面拉了他一下,刀尖从胸口划过,划开了皮肤,鲜血瞬间溢出来。

一开始他都没觉得疼,后来被妈妈抱起来朝外面跑时,胸前的伤口摩擦着衣服,下楼时激烈的晃动,他这才感觉到强烈的疼痛,开始哭出声来。

在那一次之后,那个男人去坐牢了,他妈妈换了一个新男友。这个男人不打他不骂他,连话都很少和他说,他们就像是一对陌生人,彼此擦身而过也可以一言不发。

宋文然逐渐变得沉默寡言起来。他经常放了学不想回家,背着书包在小公园里流连,看别人的小孩牵着父母的手滑滑梯荡秋千。他知道自己比起普通小孩来缺失了许多东西,其中他最想要的还是亲情。

这就是到了现在,他会牢牢抓住温文倩不放手的原因。

很久没有去回忆过去的那些事情了,如果不是白崇问起来,宋文然并不愿意去回忆,沉浸在那种情绪里走不出来对他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白崇手指停在宋文然领口没有再继续朝下,他只是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

宋文然把白崇背进了房间,放在他的床上。

保姆的脚步声“嗒嗒嗒”从一楼跑上来,手里端着一杯温热的白开水。

白崇抬起手按着额头,看到保姆把水杯放在床头柜上,他摇一下头说道:“我想喝茶。”

保姆连忙说:“那我去泡。”

“不用你,”白崇对保姆说,“你去睡觉。”随后他看向宋文然:“你去。”

宋文然点一点头,对保姆说:“阿姨你去休息,我来就好了。”

白崇平时喝醉了也不喜欢麻烦保姆,听到他既然这么要求了,保姆裹紧身上外套朝外面走去,“那我就去睡觉了,有事招呼我啊!”

等保姆离开,宋文然拉过被子给白崇盖上一点,“我去倒茶。”

水是保姆刚才烧好的,宋文然找出白崇的茶杯,丢几颗茶叶进去,倒进开水泡开。

青绿色的茶水瞬间逸出香味来。

他端起茶杯上楼,回到白崇房间时,看他又把被子掀开了。

宋文然走过去把茶杯放在床头柜上,轻声说:“茶太烫了,凉一会儿再喝吧。”

白崇看着他没说话。

宋文然说:“要我帮您把衣服脱了吗?”

白崇突然一只手撑在床上想要坐起来。

宋文然连忙伸手去扶他,在扶着白崇起来之后,却感觉到白崇推了他一下。

他被白崇从床边推开,接着白崇自己下床,光着脚就跌跌撞撞去了卫生间。

宋文然下意识想要跟上去,白崇却从里面关上了门。他盯着卫生间紧闭的门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后来走到床边坐下,伸手摸了摸床头柜上茶杯的温度。

白崇一个人睡着一张两米宽的大床,床单和被子都是深灰色的,上面有印花的暗纹,乳白色的墙壁上空荡荡的没有挂一幅画或者照片,床头柜上也干净整洁,这时就放着两个水杯和一个小闹钟。

单身成年男人的房间,让人感觉有些冷硬,少了点温馨。

卫生间传来水声,宋文然不知道白崇是在上厕所还是吐了,他站起来走到卫生间门口,想要敲门又觉得不妥当,刚要退后时,面前的房门突然就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白崇的脸和头发都是湿的,并且还在不断地往下面滴水,浸湿了他的衣领。外套已经脱下来不知道被他丢去了哪里,衬衣一边下摆被抽了出来另外一边还塞在裤子里,而衬衣上面的领口松松敞开着。

他正一只手把领带扯开来,随手丢在了地上,看到宋文然站在面前,抬起手按在宋文然的肩上。

宋文然能够感觉到他身上潮湿的水汽,还好不是凉水,带着些温热。

白崇看着宋文然,压在他肩上的手力道很重。宋文然感觉到白崇有话想要和他说,可是白崇却到最后也没开口,只是松开了宋文然朝床边走去。

“白先生,您还好吗?”宋文然问他道。

白崇走到床边坐下来,伸手拿起茶杯,也不管茶水是不是还烫,就直接喝了下去。

宋文然连忙说道:“当心烫。”

白崇没有反应,大口喝了茶把杯子放回柜子上。

宋文然看他头发一直在滴水,便去卫生间取了毛巾来走到床边递给他,“擦擦头发吧。”

白崇低着头,声音沙哑的厉害,他说:“你给我擦。”

这句话完全是命令的语气,哪怕他们之间是雇佣关系,对自己的司机下这样一道命令还是非常无礼的。不过宋文然没有生气,他站在白崇身边,把毛巾搭在他头顶,动作温柔地给他擦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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