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那个饭桶(96)

嗯,会不会过期了?

他回到家,找出那些药看了看,没有过期。

大概是因为生病了所以情绪不好吧。他深吸一口气,也不知道现在这个局面该怎么收拾,脑子里乱乱的,也理不清楚。

他只好去餐厅,先享受自己的晚餐。

晚餐清炒的两个菜,乔风只分别吃了一筷子,就不愿意动了。白粥也只是喝了小半碗——他生病了,食欲实在不佳。

吃过晚饭,他量了一下体温,三十八度。

睡前,他吃了退烧药。

虽然早早地躺在床上,却始终睡不着。高热使他的身体像个小火炉,皮肤表面散发着勃勃的热量,那感觉像是小宇宙在无限燃烧。他的头很沉重,像是被一把紧箍咒牢牢地扣着,又闷又疼。

大热天的,他还盖了一床被子,虽然热得要命,却总是不出汗。

他起床,自己拧了湿毛巾,盖在额上降温。

额上凉丝丝的触感使他的感受稍微好了一些,他瞪大眼睛,在晦暗的床头灯下看着空落落的房间。

人生病的时候,很容易脆弱,也很容易感到孤单。乔风呆呆地躺在床上,虽然浑身都热,但是心口凉凉的。他觉得他的床太大太空了,这么空怎么能睡好呢。

他又下床,把薛定谔抱过来同他一起睡。

薛定谔卧在他身边,打着小呼噜。单调而重复的低音使他渐渐有了些睡意。

后半夜,乔风又醒了。

他太难受了,浑身绵软无力,脑袋昏沉疼痛,嗓子眼干得要命,还特别疼。他咳了一下,从床头摸到温度计,量量体温,三十九度七。

烧成这样,必须马上去医院。他拿过来手机,本能地拨了蓝衫的电话。看到手机上“笨笨”那两个字,他不等电话接通,突然又把它挂了。

然后他打了出租车公司的约车电话。

半夜里一个人去医院,挂号,看大夫,他烧得神智都有些模糊了,走路踉踉跄跄。大夫给他量了体温,又问了几个问题,最后说,“干嘛这么急着来呀,你再等会儿,把器官烧糊了再来呗。”

乔风安静地坐着,把大夫所有的责备照单全收。

大夫四五十岁年纪,在他眼中乔风也只是个孩子。他一边开药一边问,“病成这样,自己一个人来的?”

“嗯。”他垂眸,盖住眼中的落寞。

大夫没再说别的。这样一个漂亮又乖巧的孩子,生病了都没人照顾,太可怜了。

然后乔风开了病床打点滴。值班的护士是个新手,在他手背上扎了好多洞,才终于找对血管。她满脸歉意,“对不起啊,疼吗?”

乔风神情呆滞,摇了摇头,他的眼睛水润又干净,但可能是由于生病的原因,看起来有些空洞。

长得好看的人太容易博同情,护士看到他那样乖,她的心都要化了。

早上六点钟时,乔风给他哥打了个电话。

吴文并没有早起的习惯,他接起电话,语气很不好,“乔风你是不是有病啊?”

“是。”

“……”

手机那头的吴文深吸一口气,刷地一下拉开窗帘,迎着初晨的阳光,他脑子清醒了一些,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我现在不在家,麻烦你帮忙照顾一下薛定谔。”

“就你那只肥猫?它看不起我,我才不搭理它……不是,你说话的声音怎么不对劲?你病了?”

乔风的声音虽带着病中的粗粝,却是平静无比,“我说过了,是。”

“……次奥!你现在在哪里?”

“医院。”

吴文有些暴躁,“我知道是医院,在哪家医院!”

乔风报了医院和病房号,吴文很快风风火火地赶来了。其实现在乔风已经没什么了,打着点滴,体温也降下来。值班的几个护士特别喜欢他,有空就来望一眼。他安安静静地躺在病床上,神态宁静,不睡觉,不说话,也不吃东西,像是陶瓷做的娃娃,一碰就碎。

吴文给乔风带了早餐,乔风给面子地吃了几口,然后又要求吴文照顾薛定谔。

吴文问道,“你自己一个人来的?”

“对。”

“怎么不给我打电话?”

“感冒而已,用不着那么麻烦。”

“你怎么不烧成白痴呢!”吴文瞪了他弟一眼,又问,“蓝衫知道吗?”

乔风摇头,“不知道。”

吴文掏手机,“我给她打电话。”

乔风拦住他,“不用。”

吴文恨铁不成钢地瞪他,摇头叹道,“乔风,你到底知不知道怎么跟姑娘打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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