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婚(14)

也难怪中国会是世界上唯一一个女性自杀率高过男性的国家——整个社会对男性太宽容,对女性太苛刻。

而婚前的我也被男女平等这一脑残理念洗脑了,觉得我是嫁给董承业这个人,不是嫁给他的房子,干嘛要在他的房产上加名字呢,一人名下一套房,很公平啊。

而要等真正离婚时我才明白,没有物质保障,单亲妈妈这条路有多难走。

菜菜的解读其实很正确:“人中国法律的意思很清楚,就是不希望你们这群女的结婚生子再增加人口,所以一个劲剥削你们作为家庭妇女的合法权益。可惜你们各个都怕成剩女,就算是法律不保障也冒着危险争先恐后跑去生儿育女。”

我觉得菜菜的解读非常透彻清晰,实在看不出是个平翘舌不分的人能说出的话。

☆、第一章(9)

在我的再三催促下,董承业终于回来了。

他没有上楼,而是将车停在小区门口,等着我下楼上车再去民政局。

上车之后,我们没说一句话,如同陌路人。

我已经将近大半个月没见到董承业了,冷眼望去,发现他的穿着越发往低龄发展,耳朵上还新打了三个耳钉,手上有了纹身。

一个已经参加工作时常出去谈业务的男人,一个已经有了孩子的男人,居然打扮得如同混社会的乡村非主流。

我的心情沉重得跟吊了五六个肯德基全家桶似地。

从家到民政局的那条路挺熟悉,上次去时是为了办理结婚证。记得那天我穿着桃红色的外套,他穿着灰蓝色的上衣,因为起床时间太早,两人眼睛都有点肿,结婚证上的相片看上去并不太美好。

但在民政局里,他就迫不及待将照片传上了空间,接受朋友的祝福。

当时从民政局出来,恰好遇见了董承业单位的一个老领导同时也是看着他长大的叔叔。

他兴奋地说:“叔叔,我们刚去扯证了。”

那位叔叔也很欣慰,说:“那你以后必须要好好对宁真啊。”

他一口答应:“肯定的啊。”

言犹在耳,却是物是人非。

眼睛有些酸涩,我不敢再想。

到了民政局,首先我们去了影印户口本以及结婚证的窗口。但因为我的户口页还未去更新,填写的仍旧是我小学时的信息,工作人员要求我必须先返回C市更新户口页,才能办理离婚证。

其实当初我们办理结婚证时也遇到了这个问题,当时找了民政局里的一个小领导帮忙办理了。

结婚是喜事可以找别人帮忙办理,但离婚就不好意思了。

工作人员看了我们的结婚证,劝说道:“才结婚多久啊,别冲动,不能办理说明你们缘分没尽,回去好好冷静下。”

我和董承业只得打道回府。

也许是工作人员的那句“缘分未尽”触动了董承业,跟着我出来时,他一路都在絮絮叨叨地道:“其实我没有想过离婚的,我从来没想过和你离婚。我确实做了那些不是人的事,但我从没想过离婚。当时我质问她为什么会把这些事告诉你,她说‘我就是想让你们离婚’,我直接告诉她‘不可能’。”

他就像是一个小孩,犯错之后,在那不断解释着,不断找着各种各样的理由。

“她为了想让我们离婚,肯定是说了很多让你生气的话。可我当时只是觉得寂寞,而老婆不在身边,不会知道这件事,所以才和她来往。我现在真的玩够了,我想回归家庭了。我从没想过和她长久,真的。我已经把花生送了人,就是想要和她断了联系,以后我也绝对不会再参加狗友的活动了。我从小缺乏母爱,有人稍微对我好点我就忍不住了。我知道自己对你不够关心,我以后会改的。”

我始终没有说话。

董承业送我回家,我上楼接了小猴子下来给他抱着。

我们一家三口就这样沿着小区逛着,这曾经是我梦想中的场景。有一瞬间,我忽然有种错觉,仿佛那些糟心的事从没存在过。可是这样美好的错觉只存在了一秒钟,接着那些肮脏事就涌现在眼前。

此时的董承业态度忽然软了下来,他一向是个孩子气很重的人,以前每次惹我生气,他都会撒娇卖萌逗我开心,而我是巨蟹,愚蠢的母性泛滥,次次都会原谅他。

他以为这次也会一样,只要他认错撒娇卖萌就能得到我的原谅。

我知道董承业并不想让小猴子重复他家庭破碎的悲剧命运,他想让我们重新复合,给孩子一个看似完整的家。

可是他却忘记了——破镜难圆。

我要的不是一个名分,而是一个温暖的家庭,一个忠诚的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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