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青萍(22)

第一次带叶仲锷回家,他有点震撼的看着着她的卧室,说,这哪里是卧室,不如说是书房。之璐又从床底拖出好几个大箱子,那么多书都被整理的整整齐齐,一本不乱。她拿起一本亚当·斯密的传记,正要说话,他从箱子那边探身过来堵住她的唇,把她要说的每个字都吃下去。她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许久后才把那句话断断续续的说完,这都是我的嫁妆,你要不要?

之璐摇摇晃晃回到卧室,打开电视。这几天,省里正在开两会,新闻报道里全都是,她歪着头看新闻,每个领导都认识,每个字也都进了耳朵,但是就是不知道整合起来代表了什么含义。

她拿着书在客厅外的阳台上坐了一晚,半夜的时候觉得冷,回屋子拿着被子把身体裹住。没有星星,夜空暗得发亮,就像经过加了颜料的湖水,浸出一种诡异的光芒。时不时的有风吹过脸颊和耳边,仿佛低低的呢喃。她几乎睡着了。

此后连续好几个晚上,她都是这么过的。那种奇怪的声音也消失了。不过在户外过夜的结果,到底是感冒了。嗓子沙哑,咳嗽,最严重的时候话都说不出来。

吃午饭的时候,邓牧华没好气,说她:“最近你的怎么状况这么多?”

之璐只笑。

邓牧华忧心忡忡:“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我给你介绍个男朋友吧。重新谈恋爱会不会好一点?喂喂,我跟你说话呢,听到没有?”

之璐一愣,把思绪抽回来一点,问:“师姐,你有没有背人跟踪过?”

“你被人跟踪?”邓牧华上上下下的打量她,忽的失笑,“你的爱慕者跟踪你?当年就有这种事情吧。你应该有经验的。”

“不是这种跟踪,”之璐沉吟一下,“其实也没事,忘了这个事情吧。”

自从那次鲁建中说过有人可能跟踪她,之璐就陷入了一种奇怪的状态,有点像小时候看了聊斋故事之后的感觉,情不自禁的觉得身后有东西。不论是坐车上还是不行,感觉得有人在跟随,后颈发凉。那怕是在室内都觉得不对劲,无缘无故的,战栗的感觉在全身游走,一周之后,这种感觉愈发强烈了。

回到办公室,打开手机,发现有个未接来电,她拨回去,是李凡,问她晚上有空没有,说有事要请她帮忙。他能有什么事情找她帮忙?之璐爽快的答应下来。

下班后李凡开车在楼下等她。李凡的花花公子作风是有名的,他靠在车上,笑得来往的女士方寸大乱。出版社的同事纷纷对这个来头不小的人行注目礼,邓牧华笑得尤其开心,之璐觉得尴尬万分,瞪了邓牧华两眼,但还是上了他的车。

李凡请她去吃饭,安静奢华的包厢,隔音效果很好。服务员身高整齐,个个高挑动人,上菜后,礼貌的轮次退了出去。李凡问她“可不可以抽烟”,之璐笑着做了个请便的动作。原以为有什么大事,结果李凡拿出一篇稿子给她,让她看看能不能发表,说是这是他妹妹的作品,他妹妹迷上写小说了,做梦都想当作家。

之璐收下稿子,摇摇头微笑:“就是这个事啊,那也不用特地请我吃饭吧,李总你让人把稿子送来,说一句话就可以了。”

“之璐,别跟我客气,叫我名字好了。以前你客气一下无所谓,是怕叶兄多心,现在你们都离婚了,我就实话实说,”李凡摆手,“其实也不仅仅是因为稿子的事情,还有别的事。”

之璐压根就想不到他下面一句要说什么,晃了晃茶杯:“请说。”

李凡身子前倾,表情从容,语气平平常常,仿佛是在说世界上最平常的一件事情:“我想追你,可以吧。”

房间里的灯光恰当的闪了闪。之璐迅速的眨眼,终于确定自己没看错李凡的表情,也没有听错他的话,然后才回答:“对不起,不可以。”

李凡调整了一下坐姿,把烟灰抖落在烟灰缸里,挑眉看了她一眼:“怎么,你觉得我是花花公子?我承认,我是有很多女朋友。我一开始就很喜欢你,想追你的,后来才知道你结婚了,而且老公还是叶仲锷。我不得不对你死心。”

之璐抿嘴,片刻后重复了一句“对不起”,然后把手从桌子上拿下来,合在一处,十指交叉,方才慢慢开口:“离婚这个事情,我没有办法。不论仲锷怎么想的……但是,我爱他,我比自己想象的更爱他,我不能再爱上别人。我像傻子一样,错过很多事情,这些我都没办法,我无能为力。所以,对不起,我永远不会用你或者任何一个人当镇定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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