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热(14)

宇衡为之气结,闷声不响地拖起鸣州的手臂将他往楼上啦。

鸣州愣了愣,一时没反应过来,直到上了楼梯,才觉得两人行为惹人侧目。正要开口阻止,宇衡已经放开他手,规矩地打开了那个从来闲置的书房大门。

这间原本就是给宇衡设置的书房,却好似蓝胡子的秘门,极少开启。如若不是佣人日日打扫清洁,那桌子想必是蛛网遍布,可现在,连拿两颗地球仪都一尘不染,有钱人的奢侈有时是很无谓的。

「好了,要怎么开始?」宇衡架起二郎腿一派大家之风地在书桌前坐定。

「你没把课本拿来?」

「不是该由老师准备教案?」

鸣州按住眉心说不出话来……真不该答应做这种事的!

第一天的家教,钟大少意外坚忍,并无较早,甚至显得有些安静,一个半小时下来居然相安无事,习题不会也照做,十分合作。

这让鸣州宽心不少,也自然地将之前对宇衡的不良印象抹掉了大半成,也许真的错怪他……鸣州对未必资优但有十足勤力的学生没有防范心。

那日其实是鸣州推掉了市经贸厅的邀请函才能按时赴约授课,看学生的求知欲强盛,又沉默静心,老师会觉得值得。

四天后,钟炳麟找到鸣州。

「我刚得知你在给宇衡补习功课。」

「举手之劳,你最不希望他退学,他自己也不想。」

「这么多年,怕是只有你镇得住他。」

这句发自肺腑,叫鸣州脸红。

「其实令郎比大家想象得要勤奋聪明得多,任何命题一点即通。」

「也只有你这样说他,上次假公济私让你出面在校长前求情,已经算是大动干戈,我这张老脸是豁了出去,却不知道你真的如此上心,居然还拨冗出来做钟家私教,怎么好这样委屈你!没想到工作之余,我钟炳麟还要拿家事来劳烦你,惭愧惭愧。」

鸣州看出钟兄真是感激涕零。

「这话说得见外,你又何尝向我清算房租?」

对方笑说:「一件是一件,你这样做,让我不晓得怎么答谢才好。」

「待他九门课都通过,导师盖上升学大印,再谢我不迟。」

「日后要打要骂悉听尊便,我这个逆子交予梁先生管教。」钟炳麟幽默地向鸣州打躬作揖。

「哪里哪里。」一番豪言壮语,鸣州竟未料到自己又向陷阱迈进了一步。这么一夸海口,真是骑虎难下,鸣州自己都在心里叫声不妙。

而宇衡这边,不安定的相处,令他觉得自己像换了一个人。居然自虐地甘愿在从来不用的书房里枯坐个把小时,这恐怕是所有熟识他的人都没法相信的吧。

宇衡知其原因,也并非一时冲动懵懂求学,全因为身边坐着的这个人……宇衡虽然有些唾弃那些始料未及的吸引,但想要强行收回目光,却不是易事。

鸣州授课时与在演讲台上的风采很不同,现在他是温存的实在的,像一杯柠檬水,明明带着酸却后味清新,他总是切中要害娓娓道来,句句睿智,又完全避开课堂上的大道理,叫人心服。

他从来不自动给答案,只给方法。即使宇衡一向丙级成绩,但受此甲级待遇,居然也有慢慢开窍的感觉。

宇衡觉得每靠近他多一分,就阵阵酥麻不安。那人明明在同他解说线性代数,可他却足足有一半漏听,心思全都扑在领口暴露的那几寸锁骨上,他修长的指关节处优美地突起,合着清淡的体香一阵阵袭击大脑皮层。

傍晚,台灯的光晕很柔和,勾勒出鸣州近乎完美的侧面,叫人忍不住想用手指去触摸那立体的线条和那金色皮肤下的温热。

那一切都叫宇衡难以自持,他不知自己是进了梁鸣州的包围圈,还是梁鸣州进了自己的包围圈,此次以「上进」为名,用最不择手段的策略接近他,真的可取吗?他自己也很怀疑。

对方越是正经认真,宇衡就越有施虐的冲动,只是不知道为何,一向敢想敢做的他,竟然除了听课,什么动作也没再有。满脑子色情想法,却不知怎么对一个成熟的男子施展,真是着了魔了!

宇衡猜不透,像梁鸣州这样的大忙人,怎么会有空闲来给他做家教?

本就只是想要为难一下他,像所有占了资源却不肯付费的人一样,宇衡没有丝毫愧疚,只继续以一种审慎的目光,企图观察和挖掘对手善意举动背后的动机,可他很快就失望了,这家伙不是开玩笑……

几天后,发现自己真有些享受起二人时光,宇衡首次有了危机感,觉得近日发生的事情实在有点超过预计。

而就在鸣州慢慢适应同这位「世侄辈」晚生相处的过程中,他不只一次感觉到那道灼热得接近苛刻的视线,数次打断他的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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