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热(39)

鸣州也开始有了提问兴趣:「你跟小钟认识很久了?」

「快两年了。」

「他很喜欢极限运动?」

「是啊是啊,以前他还是位球员新秀,跑起来那叫一个帅,女孩子们都要为他疯掉了,不过后来因为脚受伤,就没再踢了。」

小六开始爆内幕,「小钟哥也很喜欢玩赛车,不过他反对我们用这个赌钱。他拿过业余比赛前三,很厉害的。大家都以为他会投资车队,可是小钟哥说那个太烧钱,等自己更有实力才会做,很重要是要对队友负责。他就是那样一个有理想和担当的男人!」

看来懂得欣赏宇衡的小朋友不在少数,那个的魅力恐怕是自己有意忽视,才会被打压得如此黯淡。

鸣州觉得自己犯了错,错在以一个指导者的姿态出现在钟宇衡的生活中,于是起初的判断,明显与事实有相当距离。

短短数日,现实替他剖析了一个全新的钟宇衡。

有超常的耐力,具备运动天赋,很有理财头脑,另外包括朋友的力挺,再不是那个概念里养尊处优不学无术的大少爷。

有时候,了解得过分多,并不是有利的事,人毕竟不是铁石心肠,相处会擦出火花,星火亦可燎原,没有谁真的能做到不以为然。

「梁博士,你是老师噢,你跟钟哥这么熟,一定见过他的家庭教师吧?」小六八卦性又发作了。

「家庭教师?」鸣州不知道小六的提问有探究的深意,并不设防,所以脱口而出,「我有时有替他补习,也算不上家教,其实他自己也能应付。」

不知道自己说出爆炸性内幕的鸣州,只见小六一脸惊呆的样子:「您就是那个在他家里的老师?没有别人么?怎么可能……」

「小。六!你小子吃饱了撑着跑来这边做什么!」趁他不备,见缝插针地骚扰鸣州……「想死啊。」

小六几乎是从椅子上蹦起来的,大概是意识到刚才的对话内容有多劲爆,一联系后果,再看宇衡提着咖啡朝他冲过来,小六抱头撒腿就跑:「对不起啦钟哥,我不是故意的!救命——」

看小六快速消失在人堆里,宇衡也有点奇怪地坐下:「这小子今天莫名奇妙的。」说着又想起什么,紧张地问了句,「他刚刚没说什么吧?」

「你有秘密怕他讲吗?」鸣州接过咖啡谈笑。

「才不会咧。」宇衡嘴硬的样子才比较本色,「要是你想知道什么,我直接讲给你听喽。」

鸣州将糖加入杯子:「听说你受过伤。」

「你听谁说的?哎,运动伤害而已,脚背骨裂,已经好了。」他的口吻像在说别人的事。

「会遗憾吗?」

「什么?有没有人可以拥有一项特权一辈子的,有时候总要学着妥协的。」

这样的钟宇衡让鸣州胸口有些酸胀:「伤处还会痛吗?」

「又不是玻璃做的。好了就好了。」看名字一脸怀疑的样子,他佯装无所谓的样子说,「反正没想过要走职业路线,不再踢球对我来说也许不是坏事,我不是个一心一意的人。」

「那可不是我知道的小钟。」

「说的你好像很了解我似的。」宇衡抱起手笑起来,嘴角明朗如同晨曦那第一道阳光,「知道么?这还是你第一次真心夸奖我。」

鸣州蓦地觉得自己竟然承受不起,承受不起这个大男孩的真心,如果只是令他困扰的痴缠,他随时可以摆脱得掉,但过程发生质变时,很难再简单定义是非对错。

鸣州不得不在双方过分沉迷时,浇一盆水下来降温:「你知道,明天的这个时间,我们就不要多联络了,如果你还需要,我还会在书房——」

宇衡强硬地打断他:「不用了,不用勉强,我不需要施舍。」

两人开始了长久的沉默,刚才融洽的气氛被提前消耗殆尽。场内呼呼的引擎与激昂的人群,将心底的伤与寂寞全部掩盖。

熬到终场结束,鸣州起身时腰下一滞,上午激情造成的直接后果就是过度调动身体后的不适,他脸上没有表露出来,但迟疑的动作还是被身边那人发现。

「怎么?」表情再冷也掩盖不住语气中的关切。

坚强如鸣州,自然不会泄露更多的脆弱,他甩甩头:「没事。走吧。」

「我就那么不可信任吗?你以为不说我就不会自己看。」

鸣州一脸镇定地顾左右而言他:「去吃泰国菜吧,你最喜欢的那一家。」

到嘴边的嘲讽又被宇衡吞了回去,一想到鸣州为自己的鲁莽的欲望所做的迎合和牺牲,心竟一点一点柔软了:「你这家伙什么时候才肯诚实一些,示弱一下又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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