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小空探脑袋一看,大喊:“手榴弹!”
柏为屿一个哆嗦把手榴弹丢下,“这叫什么古董?”
“呸!老鼠胆!”夏威唾弃地把一枚手榴弹掂在手上,回眼看了杨小空一眼,“这是谁?”
“我师弟,杨小空。”柏为屿介绍道:“小空,这是夏威,主业是收破烂和挖坟,兼职做道士。”
夏威斜眼看着杨小空,嘴巴一歪,“小模样儿挺俊的,叫哥哥。”
杨小空:“……”
夏威举起手榴弹,“叫,不叫我炸你!”
杨小空抹把冷汗,抱着头连退数步,“……夏威哥。”
夏威满意地点头,“空空乖,以后记得都要这么叫。”往手榴弹一努嘴,“我已经把这个的火药全卸了,就是个空壳子。这两个家伙是四十年代的,有人就喜欢收集这些东西。”
柏为屿拿起另一个,旋开铁盖子,“都卸掉火药啦,怎么不早说?”
夏威:“那个没卸……”
柏为屿喀拉一下拉掉拉环,“你说什么?”
夏威:“……”
杨小空:“……”
黄袍老者:“……”
“趴下——”夏威一把夺过手榴弹,使出全力将手榴弹丢出去。手榴弹在空中划出个漂亮的弧度,骨溜溜往山路下滚去,夏威扭身的一瞬间眼角瞥见一人下了工瓷坊台阶往这里跑过来,二话不说,一个箭步扑过去将那人压倒,“趴……”
轰隆隆……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传来,扬起滚滚尘土,气浪夹杂着木屑石子向四处迸射开。坐在木楼小厅里的武甲被震得左右摇晃,忙扶稳了瓶子,惊疑不定:地震了?
工瓷坊里众人纷纷大惊失色,一窝蜂跑出来看个究竟。
泼天漫地的尘土逐渐消散,夏威撑起半边身子,摸了摸肩膀后——摸到一手血。哇操,老子的右肩再度负伤!柏为屿你这个贱人!
再一看身下的人,夏威倒抽一口冷气,玛丽隔壁的!一个手榴弹炸出一个冤家?我说哥们你是打西安穿越到这儿来的?夏威声音都变了:“段,段,段和?”
段和被烟雾呛得连连咳嗽,睁开眼第一件事就是捏住夏威的脖子将他按倒在地上,多余的话不用说了,段家连环拳先让对方尝一套。
柏为屿和杨小空拍着一身的灰站起来,掩着口鼻参观战局,柏为屿笑道:“呦,段老师比我还更热情呢啊!”
夏威被揍了个五彩斑斓,由于自知理亏,故而不敢还手,连滚带爬着:“救命啊——”
杨小空捡掉满头的枯叶木屑:“柏师兄,恕我直言,你们这种欢迎仪式会出人命的。”
柏为屿笑容顿敛:“我觉得段和好像是玩儿真的。”
夏威忙着招架段和的拳头,嚷嚷着求饶:“和哥哥我错了,别打别打,啊——谋杀亲夫啊——”
柏为屿和杨小空杀上前方,柒手八脚的把段和拉开,夏威蜷成一团滚到银杏树下,悲惨地呻吟:“痛啊……大伯,他们打我……”
夏威的大伯——那个黄袍老者——茅山派九十八代掌门,人称老蛮,他对于亲侄子的遭遇置若罔闻,叼着烟斗优哉游哉地迈上工瓷坊的台阶,一瞧见杜佑山,呵地乐了,“杜老板!耐丝吐蜜丘!”
魏南河手指着不远处山路上的一个大坑,“谁干的?”他回来的时候,车一头扎进了大土坑里,人是爬出来了,车还在坑里撅屁股,阿胜等一伙人正嘿咻嘿咻的往外推。
杨小空和柏为屿面面相觑,异口同声:“不是我。”
“我知道不是你们,你们也没这本事!”魏南河阴沉着脸:“说!谁?”
柏为屿对手指,“小空,我不能背叛兄弟,还是你说吧。”
杨小空冷眼:那我成什么了?
乐正柒正玩着夏威遗留下的另一个手榴弹,一拉拉环,哇虎一喊丢出去老远,随之大喊:“卧倒——”
扁扁夹着尾巴抱头趴下:“汪汪汪!”
乐正柒趴在草丛里匍匐前进半米,拉住前方的扁扁的前爪,“扁扁,你不能死啊——”
扁扁翻过来肚皮朝天,蹬腿,吐舌头,瞳孔收缩,做垂死挣扎状:“汪……汪……”
乐正柒转而按住黑猫的脑袋,含泪痛不欲生:“扁扁同志牺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