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亲狈友(16)

柏为屿嚼着油条嘎嘎怪笑:“纵欲过度?淋病?梅毒?痔疮?”

杨小空没力气和他穷掰,逞强笑一下,全无胃口地喝了两口粥。

魏南河冲两包感冒冲剂,“刚好,你和小柒吃完饭一人一包。”

魏老煞有介事地搭着杨小空肩膀,两只瞎眼睛放出光来:“是喜脉啊!!是喜脉!!”

杨小空无语问苍天。

乐正柒感冒,依然流着鼻涕活蹦乱跳。

杨小空感冒,整个一半死不活的模样,坐在木楼门口的石凳上晒太阳,忽冷忽热,连喘气都费力。直挨到中午,曹老准备搭车回家去吃饭,顺道过来看看杨小空,见他脸都烧红了,病的实在蹊跷,不禁有点心慌,问道:“小空,你到底哪里难受?”

杨小空动动嘴唇:“不知道。”

曹老喊来魏南河,嘱咐他送杨小空下山去瞧瞧病,杨小空没有推脱,这病确实来得古怪,好像不是感冒。

魏南河开着车带杨小空出了工瓷坊大门,柏为屿从妆碧堂奔出来,泪涕横流状,从车窗处伸手拉杨小空,嚎啕道:“师弟——我舍不得你啊——”

杨小空也不由红了眼圈儿,虚弱道:“为屿,我就是下山去看个病,不会死在半路的。”

魏南河冷眼看着柏为屿:“装吧。”

柏为屿抹一把眼泪,“师弟好走。”本想应景地从口袋里摸出条手帕,不想只摸出笔擦排刷拷贝纸之类,再摸,摸出只袜子,勉为其难地挥了挥,“我在这里等着你,路边野花不要采~~咿呀咿呀喂~~”

杨小空往座椅里挪了挪,有气无力地对魏南河说:“魏师兄,走吧。我被为屿吵得快要昏倒了。”

柏为屿挥舞袜子目送车子远去,自言自语:“师弟真像小花一样娇弱,感个冒都这么折腾人。”

乐正柒嘴里塞满了吃食:“真的很娇弱啊!!以后我们叫他羊小花好了……”

黄昏的时候,魏南河把杨小空送回来,他的病查出来了:水痘,初步诊断是化学漆的一些微量毒素进入呼吸道,没能顺利排出而沉积在体内引起的。

打开车门时,柏为屿发现杨小空的皮肤已经开始出现红疹。

曹老彻底没辙:用大漆会过敏,用化学漆会长水痘,我该拿这孩子怎么办才好?

杨小空晓得自己的病会传染,回来后便闷不吭声地躲进自己房里,心情消沉到极点。乐正柒和柏为屿面面相觑,也没有心情去挤兑他了。

柏为屿端着饭菜,敲敲杨小空的门,“小空,吃饭。”

杨小空应道:“你放门口吧,会传染的。”

柏为屿讪笑:“又不是麻风病,至于吗?”

屋子里没有声音了。

乐正柒抱着纸巾盒擤鼻涕,用胳膊肘顶顶柏为屿:“说话真难听。”

柏为屿将碗碟放在门口,悻悻道:“你好意思说别人?”

两个人无所事事,把土狗们抓出来挨个洗澡,乐正柒拖出个木桶,倒进温水,先将瘦黄狗扁扁丢进去。扁扁嗷嗷惨叫着乱跳,两前爪搭上木桶边缘,这才老实一点。柏为屿仰望头顶上的月牙儿,老头子似的叹口气道:“小空真可怜,这下该怎么办呢?”

乐正柒眨巴眨巴眼睛,“不学漆画又不会死。”

“会死啊,会死的很惨!!”柏为屿透过朦胧水汽看了眼乐正柒,“他这三年研废了,考上了不念可惜,勉强混着吧,大漆不能用,用化学漆会长水痘,什么都做不了,混个三年又浪费时间,”

“水痘长一次就终身免疫了!!”

“说的那么轻松!!”柏为屿往扁扁身上倒香波,喃喃说:“现在只是长水痘,天晓以后会发什么病。再说,我们是整天和漆打交道的人,长期用化学漆也不是办法,不出三、四年,呼吸系统多少会闹毛病,做一辈子的话,老了十有八九会得帕金森。”

两个人一阵沉默,乐正柒揉着扁扁水淋淋的尾巴,小声说:“先不去想他了,为屿啊,我明天要去陕西了,那里有个西汉的墓。”

柏为屿吓了一跳:“什么?你又出什么幺蛾子?不怕魏师兄揍你?”

“我也不是很想去,”乐正柒抬起左手,借着月光打量那道疤痕,语气里带着点儿悲哀:“雨天前会痒的难受,我的左手没有以前灵便了,我怕再受伤,会疼。”

柏为屿握住他的手腕,恶言相向:“废话,能不疼嘛?我看魏师兄就该买条狗链栓住你。”

上一篇:小白大战酷斯拉 下一篇:蘑菇炒鱿鱼

恩顾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