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甲常写信,毫不回避段杀,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也写进信里,然后将信攒个把月,一有来船便托人寄出去,寄给那个相依为命的情人,留给段杀的是只能是友情,不能多出别的了。
两个人晚上打着手电筒去捡虎斑贝,武甲在前面走,他在后面看着对方的背影,想要时间就这么停下来,不要离开这个岛,过一辈子吧!
如何不顾一切,如何偏执疯狂,可惜一句“对不起”,让你除了放弃别无它法。
得不到的东西永远是最好的。
轻而易举能得到的东西,就不叫宝贝了。
钥匙插进钥匙孔里,还没有转动,门开了。柏为屿从门后面探出脑袋,DV对准段杀,笑:“听到你的脚步声了。”
段杀弯腰脱鞋。
可惜现在,武甲有一个马马虎虎的杜佑山,他有一个马马虎虎的柏为屿。
柏为屿见段杀一副患得患失的模样,抬手敲敲他的脑袋,“怎么,出去一趟,钱包被人偷了?”
“没有。”段杀的语气冷淡得不能再冷淡。
柏为屿早习惯了,“那就是手机被人偷了?”
段杀没心情应他。
柏为屿搂着段杀的腰,笑嘻嘻的,“明天你早点下班,送我去机场。”
“什么时候回来?”段杀关上门,往里走。
“不和老家伙吵架可以呆半个月,吵架的话半天都过不了。”柏为屿翻出一张光盘,“喏,你不是说我不在的时候家里太安静吗?我给你拷了一张碟。”
“什么?”段杀看了一眼,懒得去接。
“本帅哥的跟拍啊!”柏为屿兴致勃勃地打开电视和DVD,“我剪辑过了,保证热闹,你觉得冷清就打开……”
电视一亮,沙沙沙吵得厉害,柏为屿的笑脸无限放大出现在电视屏幕上,“Oh,myboy……”背景声音是妆碧堂的狗叫猫叫,乐正七的脸也挤进镜头,嚷嚷:“拍我拍我——”接着夏威的喊叫声传来:“般若菠萝蜜!世纪美道长驾到,众妖退散……”
段杀黑着脸举起遥控,关机。
柏为屿大为不满:“干嘛啊?”
段杀揉揉太阳穴,“吵的我头疼。”
“鼻涕虫,我看你离开我会很寂寞,赶着剪辑出来的,很辛苦唉,小学老师没教你要尊重他人劳动成果吗?”柏为屿碎碎念。
段杀耐着性子说:“放那吧,我有空看。”
柏为屿并没有看出什么不妥,他单纯地以为那两个人只是很久不见的战友而已,至于段杀为何不高兴,他假想那是因为自己要离开一段时间,段杀闹脾气了。这么一想,柏为屿更加得意起来:鼻涕虫离开我该怎么办呦~~柏为屿启程去越南的这天中午,太阳当头暴晒,气温足有四十度,段杀送他去机场,柏为屿聒噪了一路,一出门就给乐正七打电话:“七仔,想要我给你带什么?”
“带点榴莲糖吧!”
柏为屿呸一声:“吃那么臭的东西!”接着给夏威打电话:“道长,想要我给你带什么?”
“人妖吧。”
“我又不是去泰国,操你妈的!”
“哦?你要奸尸?”
“你有毛病吧啊贱人!”柏为屿气鼓鼓地骂了一通,然后挂杨小空的电话:“师弟,想要什么?”
“我没什么想要的。”杨小空正在做泥塑,用肩膀夹着手机:“为屿,一路平安。”
“那是那是,”柏为屿感激涕零:“我等的就是这句话啊,咩咩儿,我真爱你。”
“师兄,你别这么叫我。”杨小空头皮发麻。
柏为屿嘱咐道:“等我回来,你那几幅漆画得精修一遍,别只顾着做泥塑,知道么?”
杨小空应道:“知道了,你放心上路吧。”
柏为屿合上电话,越琢磨越不是味儿:什么叫你放心上路吧?死咩咩!
最后一个是段杀,柏为屿勾住他的脖子:“鼻涕虫,要我给你带什么?”
段杀说:“开车呢,别乱动我。”
“越南的香水挺出名,给你带一瓶?”
“我不用那种玩意儿。”
“得,白虎活络膏给你带一罐好了。”
“那有什么用?”
“有用啊!我把你打一顿,然后再给你上活络膏。”
“神经病。”
“唉,你这人真是一点情趣都没有。”柏为屿的胳膊靠在车窗上,歪着脑袋看段杀,“我问你,在我之前你交了几个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