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亲狈友(319)

段杀望着手术室,心不在焉地答道:“朋友受伤了。”

魏南河迟了一步,十万火急地冲过来攥过柏为屿,低喝:“你怎么搞得全身是血?还不快……”

“还不快什么?”杜佑山阴森森地开了腔,手指柏为屿:“我告他蓄意伤人!而且不是一个人,一定还有从犯!”老鹰竟被麻雀啄了眼珠!天大的笑话!杜佑山做梦也想不到让自己到手的三亿多打水漂的罪魁祸首竟然是这群死小鬼!

两个警察动作一致地走向柏为屿,其中一个从他的裤兜里搜出了瑞士军刀,另一个则抽出手铐:“柏先生,请您配合协助我们的调查。”

魏南河站在柏为屿身前挡住警察,“这有误会,我能作证这事与他无关……”

“是我。”柏为屿站了出来,“我和他打斗的时候误伤的。”

魏南河惊怒交加:“柏为屿,你疯了?”

柏为屿欲狡辩:“大师兄,我……”

魏南河怒斥道:“你闭嘴!你根本不知道这事的严重性!和打群架不一样!一个屁都别给我再放!”骂完转向段杀:“段杀!他们是你的下属吧?你能不能让他们搞清楚状况再逮人?”

段杀坐在长椅上抱着脑袋,闻言抬头扫视一眼柏为屿,又看看警察手里的军刀,开口对两个警察说:“请你们秉公办理。”

说实话,柏为屿从不指望段杀能帮上什么忙,但至少会慌张地为他维护几句,可面对对方如此这般的漠然,他骤然懵了!

人真是一种奇妙的动物,昨晚你和爱人拥抱在一起缠绵厮磨的时候,两个人的心脏紧贴,彼此感受对方的心跳,你觉得你是全世界最了解他的人,你觉得你是他这辈子最爱的人,你觉得不管发生什么事他都会站在你这一边——毋庸置疑,你的感觉一向自信到自负的地步。

只是过了一夜,这种感觉分崩瓦解了。也许,他并不是你感觉中的那个爱人。

警察将手铐铐在嫌疑犯的手腕上,魏南河扳过柏为屿的肩,按着他的脑袋,手指无法克制地发抖,张了张嘴,不知该说什么。

柏为屿今天才发现一直以来沉着冷血的魏大师兄也有怯弱的一面,他笑了笑,安慰道:“魏师兄,回去把小七锁好,别放出来。”

魏南河眼里带着血丝,尽量放轻松道:“别害怕,我会马上想办法。”

柏为屿越过魏南河的肩膀遥遥地看着段杀,想再确认一遍是不是自己误解了什么忽略了什么,遗憾的是,段杀没有看他。

魏南河脱下外套搭上去挡住柏为屿的脸,同时遮住了他的视线,语无伦次地恳求两位警察:“他是个大有作为的艺术家,还年轻得很……拜托,拜托不要让记者拍到他。”

手术室的门开了,武甲被推出来,门口一阵吵闹,护士嚷嚷着:“病人家属,哪个?”

杜佑山抓紧推车,探身握住武甲的手,“武甲!”

武甲身上一点温度都没有,冰冷得吓人!杜佑山的心跳停止半拍,“武甲?”

护士企图推开他,喊道:“别挡着,他没事了,你们别挡着!”

这句话入耳,简直是再美妙不过的语言了!杜佑山的眼泪禁不住涌了出来,他最最害怕的地方就是手术室门口——年少时在手术室门口等到父母的尸体,天塌地陷;隔几年,还是在手术室门口,等来的是妻子的尸体。他爱的人都死了,这样的恐惧身临其境,如同一片乌云笼在头顶,压得他喘不过气!

“没事就好。”杜佑山抓住武甲的手捂在自己脸上,这一放松眼泪怎么也止不住,毫无意义地念叨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段杀插不上手,回身逮住医生问:“情况怎么样?”

医生摘下口罩,不紧不慢地说:“离肾脏仅差半公分,割开的创面很大,失血过多,幸好抢救及时,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柏为屿跟着警察往走廊的另一头走,不时回头,费力透过衣摆的缝隙张望,而段杀盯着推车上武甲,始终没有再看他一眼。

杜佑山请来律师,起诉柏为屿蓄意伤害,对绑架只字不提,要求警方彻查此案,务必抓出嫌犯柏为屿的同谋。

魏南河回到家,乐正七身上的血衣早被吴阿姨脱下藏起来了,他裹着件破旧的牛仔外套团团转,一看到魏南河便紧张地问:“武甲怎么样了?”

魏南河冷笑:“你怎么不问问为屿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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