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亲狈友(432)

段杀窘迫地顿住了,手脚不知该怎么摆放。

“我很累,你让我靠一下就好。”武甲如是请求,他前一秒热后一秒冷,呼吸滞重,只差一口气就虚脱了,不到万不得已也不会表现出自己的脆弱。

段杀从头到尾僵僵地保持一个姿势,在的士快开到目的地时,才下了很大决心似的,抬手拭去武甲鬓边的冷汗。

杜佑山很快得知武甲遭遇车祸的消息,赶到医院扑了个空,转而调头直奔武甲租的房子,喊半天门也不见有人应答,抓耳挠腮地掏出买通房东弄到的钥匙。

武甲到家后就赶走了段杀,从上午蒙头睡到黄昏,本以为杜佑山喊一阵子没人搭理就会滚蛋,不料那人居然大大咧咧地打开门走进来,绕着床大惊小怪地嚷:“武甲,你怎么伤这么严重?是哪个混蛋干的?我操!他简直活腻了……”

武甲正发低烧,气若游丝地问:“你怎么进来的?”

“别管那些,”杜佑山心疼得直抽抽,跪在床边搂着武甲的脸摸了又摸,“你一个人怎么行呢?回医院多住几天……”

武甲大喝:“我问你怎么进来的?”

“我,我找房东弄了钥匙。”杜佑山心虚地拉着武甲的手吻了一下,“好了宝贝,这些事以后再说好不好?先……”

武甲半撑起身子,眼中怒火燃烧:“杜佑山,我不想理你,你别欺人太甚!”

杜佑山也急了:“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逞强?我对不起你还不行吗?我都认错了……”

武甲扯着嘶哑的嗓音喝道:“你们一个个都来道歉?道歉有什么用?滚——”

杜佑山激动地扣紧他的手腕:“你宽容一点吧!我不是在尽力补偿吗?八年了,你对我不可能一点感情都没有,给我个机会吧,我发誓!我发誓……”

八年,不提还罢,一提起来旧恨堵心!武甲软软地躺倒下来,目光涣散,“凭什么总要我宽容?你什么誓都别发!我每次看到你难受得呼吸困难,拜托你别再来惹我难受了。”

杜佑山小心抚摸着他肩上的绷带,带着重重的鼻音问:“你到底要怎样才原谅我?”

武甲侧过脸,合上眼睛,“我原谅你了,我只想忘记以前的事,重新过新生活,求你当是可怜我,饶了我吧。”

又过了一天,段杀的单位作出决定,看在受害者强调主要责任不在肇事方的份上,没有批处分,却将他从省厅机关下放到了基层刑警三队,而且是无期限的下放,和处分也没有多大区别了。刑警三队是基层出了名的敢死队,专门负责缉毒以及抢劫之类的恶性暴力案件,既危险又忙碌,进去的人都急着往外调,人手急缺,厅里毫不犹豫地把这犯了事儿的小干部丢下去当队长。段杀平静地接受这一调动——就算他不平静,也得接受。

段杀写了无数检查,又到新单位报到,一些琐碎的事让他忙的天昏地暗。刮胡子时,他刮破一道小口子,原本满脑子混沌一片,登时疼得一激灵,丢下刮胡刀认真对着镜子打量了一下伤口。

镜子里的人有点陌生,气色暗沉,眉间皱成川字,无神的双眼带着血丝。他想问镜子里那个人:你的生活到底出了什么错?为什么会变得一团糟啊?

他撑着洗脸台盯着镜子迷茫无措地发着愣,不知什么时候,镜子里他的身后多了一个人。两个人静静对视了片刻,柏为屿走过来从后面圈着他的腰,“怎么这么不小心?想什么呢?”

段杀低头往脸上泼了泼水,“没有。”

“要出去吗?”

“嗯。”

“什么事?”

“我去看看他。”

柏为屿没再针对这个话题问七问八,而是把下巴支在段杀肩上:“我犯的事,你干什么搅进来呢?我是无业游民,不在乎的,可你……”

段杀拿毛巾囫囵擦了一把,“好了,别提这个了,隔壁那个同事不是说三队挺好的吗?”

“挺好他干嘛要调出来?”

段杀一字一字说:“别提这个了!行吗?”

柏为屿垂头闭嘴,他犯了弥天大错,差点闹出人命,总不能指望对方对他好声好气。

段杀走出浴室,又走回来捧着他的脑袋:“回来给你换块纱布,你自己别动。”

柏为屿点头。

段杀走出去,再一次走回来:“柏为屿,我和他只是朋友,我保证。”

武甲本来对自己的身体挺自信,可出院当天就开始发低烧,自己买了几盒消炎吃,一点效果都没有,就这么闷了两天。段杀过去看他发现这一情况,二话不说拉他去打吊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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