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亲狈友(84)

夏威一愣:“为什么叫这个外号?”

段和捏捏他的脸,“突然想起来了,觉得很可爱。”

夏威拍开他的手,“我想喝点水。”

“上飞机喝吧。”

沉默一阵,夏威唤道:“段和。”

“什么?”

“没什么,就随便叫叫。”

“神经。”

“和哥哥。”

“别恶心。”

夏威扳过段和的脸,旁若无人的在他额头上亲了一口,“老婆。”

段杀重重咳一声,挪到半米之外的椅子上摊开报纸看起来。

段和脸上有点热,“别闹!”

夏威叹了口气,在段和的鼻梁上又落下一个吻,无声地说句:我真舍不得你。

段和觉出了异常,问:“你怎么了?”

“我想尿尿。”

段和翻白眼,“就你事多!快去快回。”

夏威站起来走了几步,回头看了段和一眼。

段和不耐烦了:“又怎么了?”

夏威踌躇着说:“我有点想念辣子蒜羊血。”

“想念个屁啊?一到西安就带你去吃。”段和扬起嘴角,笑容灿烂得让夏威眼圈儿瞬间红了。

夏威这一去就再也没回来。飞机马上就要起飞了,段和刚开始还没多在意,直到广播开始催促,他才焦急地在原地打转,掏出手机拨通夏威的电话。

熟悉的铃声在身边响起,段杀神色骤变,顺着铃声从行李包外层找到夏威的手机,他缓缓转过头,目光矛盾而悲哀地望向自己的弟弟——闹剧,你们这哪是谈恋爱,分明是场闹剧!

段和的思绪嗡地空白成一团,不知道自己遇到了怎样一个情况,他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上衣口袋——钱包不见了,只留下两张机票。

段和在候机厅没头苍蝇般寻找他毫无预兆地消失了的恋人,人来人往,没有他要找的人,他声嘶力竭地大喊:“夏威——夏威——”

段杀从后面拉住他,“段和,你怎么还没明白?那无赖逃了!”

段和木然地摇摇头,他宁愿相信一切都只是那个爱捣蛋的小子恶作剧,“夏威——”

是不是自己做错了什么?

从认识到相爱,一路下来,他迁就再迁就,实在想不出自己错在哪里。半小时前在候机厅大门口,两个人拉了拉手,他嘱咐道:“西安比这冷,大衣带在身上。”夏威捂着他的耳朵假装要和他说悄悄话,却在他耳朵上亲了一下。

如果有一点点良心,对他有一点点爱,那人又怎么会忍心如此愚弄他?

“夏威——”段和站住了,眼泪无法控制。

他今天才发现自己并不了解这所谓的恋人,爱来得太快,他还来不及辨认对方是如何无耻如何残忍的人,就将整颗心遗落在这个机场。

有人即将分开,他们依依不舍,一步三回头。

有人久别重逢,他们喜极而泣,笑容上挂着泪。

候机厅里的人都在好奇地观望着他,只有他显得那么多余而又莽撞,既可笑又可悲。

整个候机厅都在泪水中模糊,第一次被爱情冲昏了头脑,能付出的绝不会吝啬,他从小没吃过亏,不懂得该如何给自己留下一丝半点退路。其实他早应该知道。从他们认识的第一天起,那人就告诉他,“我这辈子做了不少亏心事,去年在武汉认识一个女孩……”

“今年年初在乌鲁木齐交了个女朋友……”

“暑假在上海又找了个空姐……”

一点都不好笑,原来都不是笑话。

自己不是那人欺骗的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开学,研究生处例行会议,魏南河开车到系楼底下,兜兜转转找个停车位插进去,三人从车上下来往系楼走,魏教授整整领带走在前面;柏为屿吊儿郎当的跟在后面;杨小空走没几步让自己的鞋带绊了一脚,忙蹲下来系鞋带。

白左寒教授的陆虎也缓缓驶到系楼底下,魏教授手插着口袋,笑着招呼道:“左寒!挺早嘛!”

柏为屿唤了声:“白教授。”

杨小空从后面追上来,乐呵呵地打招呼:“白教授。”

“嗯,嗯,你们好。”白教授从车上下来,一脸愁苦,歪歪地走过来扯住魏南河:“大事不好了!”

魏南河一惊:“怎么?”

“陈诚实初始通过了。”

魏南河忍笑:“恭喜白教授,其实我早预料到了,这个学生是抱佛脚大王。他研二的美学没有上过一节,临考前背了三天考全系第一名。工艺美术史他年年没过,不是因为笨,完全是因为不重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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