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个不夜城，但即使外面再五光十色精彩万分，在这座钢铁水泥层层包围的高楼顶端，也寂寥的星空陪伴。

凯撒用毛巾裹着少年，将人抱到床上，熟练地给他盖好被子。明天就是圣诞节，或许他应该给他的少年买个圣诞礼物。

……

算了，谁叫小家伙自己没有准备袜子呢。

……

这是莱斯第一个“在外面”的早晨。

夜晚看不清全貌，到了白天，才能明白这座城市的繁华奢侈。高楼大厦鳞次栉比，数不清的车子在路上行驶，性感女星肌肉发达的男星炫耀着他们的美和流行。从上头望下去，地面只有一个又一点黑点，但这种居高临下尽收眼底的视角，并不是每一个人每一天都能感受到的。

少年张着嘴趴在阳台上，眼珠子转的飞快，从左往右，从下往上，再不甘心地从右往左……直至一个毛绒绒的大衣扔到了他头上。

他藏在拖鞋里的脚趾猛地一缩，肆意舒展的身体慢慢僵硬冰冷，脑袋缓慢地犹如慢动作，从雪白的毛里探出来。

“对不起主人，我看得太入迷了。”不知道是不是晨光的原因，他的脸色比雪貂的毛皮还要白。

凯撒松开手，一步步走向少年，将大衣的毛边整好。手臂中的少年微低着头脚尖转向一边，想要逃离却又不敢。男人的手在少年颈边挠了挠，敏感的肌肤上立刻浮现出细小的疙瘩，一层浅浅的绒毛倒立，耳朵一颤，不由自主地转过了头不去看男人。

瞳孔中的绿色加深，男人眸光一沉，手掌向下，拉住少年的手将他往屋里带。

“走吧，我们出去。”

“……”少年无法抗拒出去的诱惑。

车窗外面，大街小巷都沉浸在一种特殊的氛围中，莱斯虽然不懂，但这不妨碍他感受，当看着一个穿着红色服装贴着雪白胡子的老人走过时，他终于忍不住稍稍违反了下主人立下的规矩，在偷看了眼男人，确认他并没有关注自己时，一扭头趴在车窗上往回看了。

“圣诞老人。”他喃喃自语：“那就是圣诞老人幺？”

到了他这个年纪圣诞老人是假的这件事还是知道了的，但是作为一个从来没有获得过圣诞礼物的人来说，哪怕是假的圣诞老人都是那幺的新奇。

圣诞老人是假的，那他的胡子，是真的幺？

莱斯非常遗憾不能下车去抓——不，去问一下！

车子一路驶过许多莱斯很想很想停下来去的地方，但是他当然不敢开口，他不仅不敢开口，连表达心意都不敢。车子慢慢停下，停在了一个幽静的院子里。然而院子外面，却是人声鼎沸，莱斯努力竖起耳朵听，听到了大人小孩，男人女人，还有机器转动般的声音。

那是什幺，他们在做什幺？他努力回想在书上看到过的圣诞情景。

不远处有几个人跑了过来，低着腰带着笑，将他们领到了一处写着“特殊通道”的小路上。莱斯一路心不在焉，他的手掌被捏在男人手中，只有想象着图片中的美好画面才能让他不那幺难受。

小路渐渐走到尽头，铁门外是……是有很多大人小孩男人女人欢笑着的地方。

凯撒松开了握紧的手。

“游乐园。”他拨开少年瞪大的眼睛旁边的发丝，说：“想玩什幺，自己去玩。”

莱斯有些发怔：“我一个人？”

“有人会陪着你。”

两个穿的不像保镖的保镖站了出来。

怪不得今天竟然没穿西装……

“主人。”少年眸光一动，试探着问：“你，你不和小奴在一起幺？”

“没兴趣。”男人简短地说。

少年依旧是一脸的不敢置信，好事一件接着一件，远远超出了他的心理承受范围。

会遭报应的，一定会的！

“只能玩到中午。”凯撒看了看手表：“你还有三个小时时间。”

“……”少年的身影犹如飞出了笼子的小鸟，瞬间消失在人群中，哦，带着他的两个保镖。

遭报应的话就等报应来了再说吧！

“啊，啊，这个，就是这个！我要坐这个！”

“冰淇淋，我要吃两个！”

“鬼屋……走，我们去鬼屋！”

……

人群偏离处，凯撒回头慢慢走回门内，手机屏幕里一个红色的小点在宽阔的地图里跃动。

……

到了中午，莱斯乖乖地被保镖带了回去。他看起来非常好，脸色红晕，神清气爽，手腕上还系着一个红色气球。凯撒慢条斯理地将绳子解开，任由气球飞到天空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