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凉，又有些清凉油的味道，虽然是在脖子上却依然有些熏眼睛。

南希的鼻子皱了皱，却没有拒绝，而是高高的昂着头，看起来格外听话。

涂好后，顾亦泽看向了南希：“带手帕了吗？”

南希立刻拿出了自己随身带着的一条手帕，平时补妆或者是擦脸她更喜欢用这个，而不是一次性的面巾。

顾亦泽随手把手帕整理了一下，系到了南希的脖子上。

这让药膏的味道都被掩盖住了，眼睛里轻微的刺激也没了感觉。

“喷上点，预防用。”顾亦泽又拿出了一个喷瓶，南希喷了些，基本是一个指令一个动作，脸上的笑容渐渐加深。

顾亦泽这才和她坐到一处，将自己的剧本摊开在桌上。

南希之前是见过顾亦泽的剧本的，不同的演员会根据不同的分镜拿到不同的剧本，换言之，你在哪里有戏份就会拿到哪些部分的剧情。

作为主角，他们拿到的是全部，厚厚的一本看起来就很有分量。

可是这也是南希第一次看到顾亦泽私下里读剧本的样子，不仅仅要开口，也要动笔，在两边的留白处写下自己的体会，甚至会对一些重音进行标记。

没有后期配音而是要靠现场原声的时候，这些高低起伏的声音往往会代表很多情绪的转变。

但，深海是不会说话的，顾亦泽的这些重音都是标记在舒梦的台词上。

也就是，南希的台词上。

南希愣了一下，抬头去看顾亦泽，很快就明白了男人的意思：“阿泽，你是要帮我过剧情吗？”

顾亦泽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只是淡淡道：“你之前生病，这段可能会落下，我帮你补上。”

南希眨眨眼睛：“顺便做笔记？”

“笔记借给你看看。”刚刚还坦诚的男人，此刻却是一脸“我只是友善帮助你别多想”的模样。

逗得南希弯起了嘴角，直接伸手捏了捏男人的指尖，让顾亦泽有些不自在的转开了脸。

不过这段对话，突然让南希觉得自家阿泽在学生时代一定是优等生，而且是那种能把笔记传阅全班的优等生。

这让南希有了些聊天的心思：“阿泽，你在学校里是校草吗？”

顾亦泽表情依然淡漠：“不是。”

这让南希的脸上露出了惊讶的神情，似乎有些不明白缘由。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中学之前的顾大神把自己的俊秀都藏在了肉嘟嘟的身材之下，作为潜力股的胖子，暂时没有被人发现。

至于大学……

顾亦泽把剧本翻过了一页，眼睛微低，声音轻轻：“我上大学那年，十四岁，这些和我没关系。”

……怎么忘记了，自己交往的这位曾经是学霸呢。

南希摸了摸脸颊，突然觉得，学霸什么的……还是挺可爱的。

而后两个人都没有继续闲聊的心思，都一本正经的开始串词。

本以为顾亦泽会在对剧本的时候再哄她说几句喜欢，谁知道顾大神就真的是安安静静的读剧本，一点点的，慢慢的，把两个人的戏份从头到尾串了一遍。

但是这个时间也是很快的，他们并不需要演一遍，只需要按部就班地走下来，前前后后加起来不到十分钟

很快时间就到了和陆然约定好的点，直到和南希交换了个浅浅的亲吻，看着女人离开房间，顾亦泽都没有强求对方多念几遍台词。

送南希出门，帮她裹好外套抵抗夜风，顾亦泽站在窗前，看着不远处的那处海边小屋里面亮起了灯，这才重新回头，看向了站在门口的人：“处理好了？”

“嗯。”林上走进来，仿佛没有看到顾亦泽在窗边要站成雕像的样子，“顾总已经知道了这件事，让你不要放在心上。”

顾亦泽没说话，事实上，自始至终他都没有把冷茹放在心上。

在演员当中，有形形色色的人，顾亦泽从来不会用自己的标准去强行套用别人，甚至有些灰色的事情即使他知道了也不会管。

每一行都会有自己的规则在，一片纯白的世界本身就不存在。

只是这些事情不要想沾染到他的身上，顾亦泽完全有能力和资本将一切的不和谐挡的很远。

他愿意拉董壮飞一把，因为这个大男孩一直用最简单的思维和最让人惊奇的努力去理解这个圈子。

在那之后，顾亦泽也在谭晔面前给甘雨说过话，只因为他觉得这个女孩虽然演技欠佳，可是却有一个努力的心思，这就很好。

不过任何想要走歪路的，顾亦泽或许不会管束，甚至一言不发，但不代表他没有看法。

每个人有每个人的路，能无视，却不能赞同，更何况是惹到了自己身上。